周淙文再看了看还没离开的人,道,“大约要到十一二点去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看你晚饭吃得很少,回去了再吃点东西。”
说着,就看向远处在和人说话的乔伊斯,又对周冕道,“让周弘送你回去,行么?”
周冕道,“我自己回去就行,弘他事qíng也很多,刚才是他的保镖有急事来找他,把他叫过去说话去了。倒是你,你安排好了这里回去好好休息,你是回爸爸这边来么?”
周淙文道,“嗯,我这几天都住你那边,有些客人在,我还要陪一陪。父亲和爸爸年事高了,不能让他们cao心。”
周冕目光温柔又心疼地望着他,“哥哥,真是辛苦你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周淙文很想拥抱周冕一下,但是宴会厅里还有很多人,他只好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只抬手握了握他的手,道,“我是大哥,本是应该,哪里有辛苦。……好了,周弘过来了,我问他有没有空。”
乔伊斯走过来就看到大伯握着父亲的手,心里就不高兴,其实像他那么眼神敏锐的人,早已明白父亲和大伯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即使是兄弟qíng,也太过好了些,而且父亲真的很依赖大伯,又很为他着想,这些都让乔伊斯吃醋。
周淙文直起身对乔伊斯道,“周弘,你父亲身子不舒服,你要是有空,没有要事要忙,就把他送回家去吧。”
乔伊斯其实刚才也劝过周冕,说要送他回去,但是周冕看周淙文在忙,就拒绝了,现在周淙文说让周冕回去,周冕居然就答应了,这让乔伊斯又起嫉妒之心。
虽然心里醋劲翻涌,但面上依然和煦,道,“我没什么事了,爸爸,我和你回去吧。”
周冕身子发软,被乔伊斯从沙发里扶了起来,周冕又和几个还没走的客人打过招呼才离开,下楼后,车已经停在门口,保镖打开车门,乔伊斯扶着周冕让他坐进去了,自己则从另一边上车坐到他身边,车这才开离酒楼,保镖车随着出发。
在路上,周冕jīng神不济已经昏昏yù睡,脑子里却缠缠绵绵闪过很多事qíng,早上周淙文说的让他再婚再要个儿子的事,他是不想再去折腾这个了,他要去和两位父亲说清楚,他觉得自己本就不想要家里的财产,只是,周家的老宅子,他很喜欢,要是不是给他继承的话,他希望到时候能够用钱把宅子买下来,而他的经济状况,他自己也有点糊涂,所以想着回法国去了要让律师和财务顾问投资顾问来见一见,看看现在他还有多少钱。
乔伊斯看父亲闭着眼睛神色微带愁绪,就朝他身边坐得更近了些,然后把他搂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道,“爸爸,你困了就先靠着我睡会儿吧。”
要是在以前,周冕一定很介意这样靠在一个人身上,但是这些日子,他却有些习惯了乔伊斯的霸道,自己也理所当然地靠着他了。
乔伊斯身上是纯阳刚的男xing气味,没有用香水,周冕不喜欢香水味重的人,而且他闻到容易过敏打喷嚏,为了应付今天这种人多的场面,他也是早早吃了药才没在宴会厅里连连打喷嚏,此时乔伊斯身上的味道对他似乎有安神作用,他不自觉让脸埋在了他的身上,乔伊斯心里高兴,顺势就把他抱得更紧。
等车回到周家在城郊的大宅,周冕已经因为疲累而睡着了,要下车的时候,外面夜里温度已经很低,乔伊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周冕身上,这才把他从车里抱出来。
周冕整整比乔伊斯小了一号,体重又轻,乔伊斯毫不费力地抱着他进了西院,家里的仆人在前院伺候,西院静悄悄的,只有一直照顾周冕的仆人卢呈祥因接到吩咐提早过来把房门开了,开了房间的灯,烘暖了要用的浴室。
乔伊斯把周冕直接放上了chuáng,对要来伺候周冕的卢呈祥道,“你先出去吧。”
卢呈祥道,“老爷要人伺候洗澡吧?”
乔伊斯道,“爸爸今天累了,已经睡着了,今天不用洗,我给他擦擦身体,换上睡衣就行,你出去吧。”
卢呈祥还是有点怀疑身为大少爷的乔伊斯能否做好一个伺候擦洗的孝子的工作,迟疑了一下,在乔伊斯幽深的灰眸睨视下,只好出去了。
乔伊斯关了卧室的门,去浴室里拧了热毛巾来,在chuáng边坐下,将周冕脚上的软皮皮鞋脱掉,又脱了袜子,这才把他两只微凉的脚抱在怀里,拿过热毛巾擦了擦又捂住。
周冕的脚算不得小,不过,在乔伊斯的眼里,什么都比欧美人秀气的周冕的脚自然是很小的,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从没有露在阳光里的脚白得不象话,略微带点粉色,乔伊斯看着,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父亲和大伯玩闹,大伯握着他的脚挠脚心又要咬他脚趾头的事qíng,他有些失神地看了脚一阵,受到蛊惑一般低下头在周冕的脚背上亲了一口……
刚碰到,周冕的脚就动了动,“弘?”
乔伊斯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抬起头来,对上周冕朦朦胧胧的望向他的眼神,乔伊斯心跳加速,不知道父亲刚才是否看到了。
周冕却只是道,“已经回来了吗?”
乔伊斯又用毛巾给周冕擦了擦脚,故作镇定道,“已经回来了,爸爸,我看你睡了,就没把你吵醒,我给你捂捂脚。你醒了,就换身睡衣,擦擦脸了再睡吧。”
“嗯。”周冕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他把脚从乔伊斯的腿上拿开,然后在chuáng头靠坐了起来,周冕将毛巾放到一边,起身去给他拿了睡衣来,周冕疲倦不已,只想要睡,也注意不到太多,已经在乔伊斯面前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又解开了里面的衬衫扣子,露出在暧昧光线下莹白jīng致的锁骨,甚至胸口也露了出来,乔伊斯看过去就心跳加速,但是qiáng作镇定,在chuáng边坐下后,看周冕解扣子动作不灵活,便伸出了手,道,“爸爸,我来吧。”
周冕居然果真就把手拿开了。
乔伊斯为他将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又让他抬起手把衬衫脱了下来,周冕整个赤/luǒ的上半身都bào露在了乔伊斯面前,这还是乔伊斯第一次看到,白皙匀称,瘦不露骨,乔伊斯不敢多看,把睡衣上衣拿过来让周冕穿上。
穿上睡衣,周冕又自己解了皮带,要脱裤子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看向乔伊斯,乔伊斯也看向他,周冕道,“你去浴室再拿一张毛巾来,我洗个脸。”
乔伊斯略微失望地哦了一声,起身去浴室了。
等他回来,周冕已经换好了睡裤,并且自己把换下的衣服叠好放在了一边椅子上,早上会有仆人进来收走去洗。
乔伊斯伺候周冕洗了脸擦了手,周冕就爬上chuáng睡了,而且对乔伊斯道,“你也早点去睡吧。”
乔伊斯应了这才出门。
关上周冕卧室的房门,乔伊斯顿了两秒钟才回自己的卧室,他想,幸好刚才父亲没有看到自己那种行为,不然,他一定会厌恶自己了。
乔伊斯做了一晚的xing/梦,就因为看到了周冕那□的上半身。
这下,他在梦里有了发挥的空间,他亲吻他的身体,抚摸他,把他抱在怀里……
乔伊斯第二天起chuáng的时候jīng神奕奕又忐忑不安,洗澡收拾过后,去周冕那边看他,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在收拾周冕卧室的仆人道,“二少爷在洗澡。”
乔伊斯于是只好坐着等了他一阵,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周淙文从周冕的浴室里出来,周淙文看到坐在一边的乔伊斯也是一愣,道,“你这么早就起了?”
乔伊斯几乎要控制不住对周淙文的敌意,“大伯才是,你昨天那么累,今天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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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替代品 ...
第二十二章
乔伊斯话刚说完,穿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的周冕就说道,“大哥才刚回来,都还没来得及睡。”
又问乔伊斯,“弘,一大早有事吗?”
周冕这次穿着浅蓝绣枫叶的浴衣,带子系得非常紧,只露出颈子来,因刚出浴,不免身上带着一种荷花被雨水滋润后的莹润美感,乔伊斯多看了两眼,道,“没事,就是看爸爸你昨天jīng神不好,不知道你睡一觉后身体好些没有,就过来看看。”
周冕道,“我好多了。”
他虽然在和乔伊斯说话,目光却全在周淙文身上。
早上气温低,周淙文拿了一件厚的睡袍给周冕穿上,又仔细给他系好带子,低声说,“你仔细又冷到。”
周冕对着他微笑,“刚洗澡,不冷。倒是你,累了一晚上,就在我的chuáng上睡吧。”还故意用了略带命令的口吻,“快上chuáng睡觉。”
乔伊斯明显觉得父亲和大伯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被完全忽视了,他心里持续地像是有把很钝的刀子在一刀刀割,一种又钝又凉的疼痛。
周冕把周淙文推上了chuáng,回过头看到乔伊斯还在,不免问道,“弘,你还有事吗?你还没用早餐,就自己先用吧,让厨房送过来。”
乔伊斯尽量克制着自己那又酸又恨的难受劲,道,“是这样的,爸爸,你昨天说要去看那位生病的爷爷,我过两天就有重要事qíng回国去处理,只得今明两天能够抽出时间来,不知道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去?”
周冕正要说,坐上chuáng的周淙文就拉住了周冕的手,周冕顺势坐在chuáng边,周淙文道,“关于这件事,我还要和你爸爸说些东西,过会儿给你回复吧。你有事qíng要忙,尽可先去忙你的事,别耽搁了。”
周冕看了看周淙文,然后对乔伊斯道,“嗯,我一会儿去找你说,你先去用早餐吧。”
乔伊斯只好离开了,走到正厅门口,就见父亲关了卧室门,他咬着牙,力气之大,简直要把后槽牙给咬碎两颗,心里则想着,为什么爸爸对大伯要那么亲密,为什么不那样对自己。
周冕关了门,又回chuáng边去坐下,周淙文靠坐在chuáng头,握上他的手,看他没穿袜子,就把他拉进了chuáng里去,用被子将他的腿和脚盖好,周冕问他,“景华叔叔那边,你要说什么?”
周淙文搂着他的身子,又双手捂着他的手为他保暖,脸上带着宿夜未睡的疲倦,对着周冕的神色却分外温柔,他的声音低沉而柔软,暖暖的烘在周冕的耳旁,他把周环生做投资因为经融危机而负大笔债的事qíng说了,本来这种qíng况下,周家的扶助基金应该给予他帮助,但是,经过考察,周环生品行不端,犯了周家族里严令禁止的赌癖,所以周家不再管他,而且之前已经给予过他几次经济资助,到如今,他即使因为借债去跳楼自杀了,周家也是不会再管他的了,只是会在他死后出钱把他的几个孩子养到22岁大学毕业。
现在周家的族长是周耀华,但他年纪已大,基本不管事,事qíng都转给周淙文管了,所以,周环生才来找周淙文,周淙文以族里管事的名义从族里的条规出发,把他拒绝了,所以,他估计是想从亲生弟弟周冕这里找点突破口,即使拿不到族里的资助,或许可以从一直做古董鉴藏不可能没钱的周冕这里借点钱走。
周淙文说了这些之后,想到那毕竟是周冕的亲哥哥,怕他心里难过,便又多解释了两句,“虽然我们家是做实业,受金融风bào的影响较少,但是,经济形势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慢慢变好,我们自己也要留些余裕做打算。族里是不可能给他帮助的,我们自己给他帮助,这种事有头却没有一个尾,帮人不能这样帮。所以,不是哥哥不帮他,是没有办法帮。你明白吗?”
周冕点点头,“我知道。你每天那么累,还要来仔细想他的事qíng,我只心疼你。”
周淙文笑了一声,大手在周冕的手上抚摸,“景华叔叔生病了,你应当好好去看他,不过,周环生求你什么事,你千万不要答应。你那点钱,还不够你买藏品花销的,你可没有多的钱借他。你把你的东西拿出去拍卖借他这种事更不要gān,知道吗?”
周冕心想哥哥还是什么都为自己着想的,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又不是傻子。”
周淙文继续jiāo代,“你要是差钱用,不要找周弘要,他的是埃尔森家族的东西。你要钱,你和我说。”
周冕被他说得笑起来,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好笑,“你说得像是我要穷得去做叫花子了一样。”
周冕脸颊微带红晕,眼睛清亮带着湿漉漉的水意,笑得眼睛微眯起来,周淙文被他蛊惑一般地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道,“你要是是叫花子,那我也是的,我正好和你一起。”
周冕笑得嘴角翘起来,“你好多年不这样说笑了。”
“是吗?”周淙文略微失神。
周冕道,“我想好了,我不想再婚,再找个女人有什么意思,她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解了我的寂寞让我高兴,倒是让她跟着过冷清生活。所以,我要去和父亲和爸爸说清楚,我不会再婚要孩子的。家业本来就该全由你来继承,你到时候再传给周骞,这样也有利于集团的发展不是吗?我又不会做管理,给我也没用。”
周淙文轻叹了口气,抛却了继承权的问题,只小声道,“那你要怎么才高兴了,才不寂寞了。”
周冕一愣,回头看了周淙文一眼,周淙文眼神深邃,像暖暖的深潭,他心里一跳,将抱住自己的周淙文推开了,道,“你赶紧睡吧,我要去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