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嫮生看顾墨笙态度端正,这才满意,娇滴滴地哼了声:“你这人只会甜言蜜语。”
依照平时,顾墨笙肯定会再哄林嫮生几句,可今天他却是一声没出,只是把林嫮生紧紧地抱住了,林嫮生叫他抱得腰也有些疼,本能地挣了下,挣不动:“墨笙,你弄疼我了。”
顾墨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嫮生,是我对不起你,过两天要开祠堂的时候,你要受点委屈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嫮生猛地抬头看向顾墨笙。
顾墨笙叹口气,把林嫮生的头按向胸口,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今天才知道,他们希望你给她敬柱香。”
这个她,不用点名林嫮生也知道是谁——顾墨笙的前妻唐喜若。
坦白地说,只要顾墨笙心的人是她,给唐喜若敬柱香对林嫮生来说,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但是要紧的是这次开了头,以后呢?会不会以后每次回大同,他们都来这么一出?
更要紧的是顾墨笙到底又为她争取过没有?林嫮生抿着嘴唇不出声。
顾墨笙叹口气,抚摸着林嫮生的后背:“嫮生,我和父亲已经和族里的人交涉过了。你是新派的洋学生,而且我和你结婚时也答应过不叫你矮唐喜若一头,所以只有这一次,算是和她打个招呼,也算是给族里一个交代。”
“嫮生,我知道你这次受委屈,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嫮生嘟了嘴不出声。
顾墨笙都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开心,而他心里也憋着火,这不光是林嫮生受委屈,还有他本人叫那批老顽固胁迫。叫顾墨笙不喜欢的是,这些老顽固还以为这是为了他好,叫林嫮生认清她是填房继室的事实。
行为简直是越俎代庖,如果这次不是开祠堂记名,只是平时还乡祭祖,只凭这些乡老提出这个要求,他能带了林嫮生立刻就走,也不叫那些老顽固如意。可现在叫人捏着上族谱这个把柄,他们父子也不得不忍了。
知道林嫮生心里委屈,顾墨笙只好亲自向她赔情道歉。
林嫮生也知道不好完全怪顾墨笙,可她要表现得一些也不介意,顾家那些族人很难说会不会得寸进尺,而顾墨笙也会以为她对给唐喜若进香的事不在意,以后不会替她争取。所以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等顾墨笙放低身段哄了她好一会儿才拉住顾墨笙的领口,把他拉得和自己面对面:“只有这一次。”
看到林嫮生松口,顾墨笙算是如释重负,哪里还会计较林嫮生的态度算得上气势汹汹,捧着她的面孔哄她:“只有这次。”又一再保证如果下次再有这类事情发生,他也不会再留在大同,会带着她立刻离开,才算是把林嫮生哄得面孔上活络一点。
虽然顾氏那些乡老提出了要林嫮生给唐喜若进香的要求,可真到开祠堂那天,倒也没怎么为难她。等林嫮生给顾氏的列祖列祖磕过头后,只让她在唐喜若的灵前鞠了三个躬,把香插进灵牌前的香炉里就算是行过礼,接下去就是按照规矩把林嫮生的名字写进族谱。
顾墨笙的名字右边,原来已经写了唐喜若三个字,现在又把林嫮生的名字补在唐喜若的右边,还矮了一个字,也就是说,林嫮生和顾墨笙中间,还隔了唐喜若。
因为林嫮生给唐喜若上香,顾墨笙心里已经存了愧疚,再看到两个人的名字叫唐喜若分隔开,更是觉着对不起林嫮生,情不自禁地转头向林嫮生看过去,就看林嫮生垂着头,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可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所以一退出祠堂,顾墨笙伸手句把林嫮生的手拉住。叫顾墨笙扫文放心的是,林嫮生并没有做出甩开他手的举动,可也只是叫他拉着,一声不出。林嫮生越是柔顺,顾墨笙越是觉着她委屈了,私下里又抱着她道歉。
可叫顾墨笙没想到的是,林嫮生不但接受了他的歉意,还反过来用“成事不说,既往不咎”来宽慰他。
这更叫顾墨笙更觉得歉疚,就有了以后找个机会重修族谱,到时把唐喜若的名字抹掉的念头。总归他和唐喜若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拿掉她,也不是一些道理没有。只是这个念头,因为还没有实施的具体计划,顾墨笙也不好现在对林嫮生说。
记完名之后,顾云飞和顾墨笙在大同又盘桓了几天,这才带了全家回上海。
顾墨笙也知道林开愚夫妇不放心,所以回上海之后略做休整,当天就陪着林嫮生回了娘家。
☆、第160章
虽然分别了一个月都不到,章丽娟还是拉着女儿的手把她上下认真看了看,一副怕她吃亏了的样子。
虽然过了年还算是冬天,林嫮生身上穿了件俄罗斯银狐长大衣,俄罗斯气候苦寒,所以毛量丰厚,黑白相间的针毛形成华美的银雾,衬得林嫮生雪白的面孔简直晶莹剔透,看着就叫人心情愉悦。
看到林嫮生的面色,章丽娟算是放了心,看顾墨笙也顺眼了点。在顾墨笙要照照老规矩磕头拜年的时候,叫林开愚搀了起来,还笑吟吟地讲:“现在新时代了,不作兴动不动就磕头的。”
章丽娟讲这句话纯粹是无心的,可听在顾墨笙耳朵里,不免想起林嫮生在大同被族人逼着给唐喜若上香的事,多少有些难为情,忍不住朝林嫮生看了过去。
顾墨笙想得到的,作为当事人的林嫮生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所以顾墨笙看过来的时候,皱皱鼻子,把面孔转了个向,摆出一副我在生气你的样子,却是抱着章丽娟的胳膊,嘀嘀咕咕地讲话,讲的是大同云冈石窟的佛,又比划给章丽娟看,叫顾墨笙哭笑不得。
等大家坐定以后,林嫮生和顾墨笙自然是一张沙发,顾墨笙一落座,她就往一边挪了挪,不肯和他挨着。看到林嫮生这样,顾墨笙轻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叫林嫮生斜了眼倒是没再挪开只是把面孔转开了点。
章丽娟不晓得底细,只以为林嫮生在和顾墨笙耍孩子脾气,倒还多看了她两眼,又同顾墨笙讲,嫮生年纪小脾气娇,有时候是会任性一点,请顾墨笙多包容点。
顾墨笙心知肚明林嫮生是为什么,所以叫章丽娟的招呼打得面孔也有些红,一再表示林嫮生识大体懂事,并没有什么任性的地方需要他包容的。章丽娟看顾墨笙自己承认得诚恳,当然乘势收篷,招待了小夫妻俩吃过晚饭之后也就放他们回去了。
在回去的车子上,顾墨笙不顾林嫮生的反抗,强行拉着她的手,又为了唐喜若的事向她道歉。
林嫮生瞟了他眼,哼哼唧唧地讲:“我又没说什么呀,你这样讲,倒像我得理不饶人一样。”
顾墨笙把林嫮生的手握在掌心,转头看着她:“嫮生,要是你都是得理不饶人,还有谁是大方的呢?谢谢你没有在岳父岳母面前提起这件不愉快的事,你这么明理,更叫我愧疚。”讲完又转头看着林嫮生。
林嫮生乌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就这样几句啊。”一副既然我这么好,你还不多表扬我几句的模样,看得顾墨笙心里像是泡了温泉一样,要不是前头还有司机和警卫,大概会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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