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横,凌老太太掀开盒子的盖子,古色古香的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枚印章。
“哟,是田黄石的印章啊,闻小姐真是有心了。”
闻意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之意,却还是微笑不语,凌老太太看她这样,突然福至心灵,拿起印章看了看,然后一声惊呼:“老伴儿,你看这!”
凌老爷子接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晌,印章一侧的石头纹理,看起来像个篆书的“安”字。
闻意这才开口解释:“之前凌奶奶让我跟院长联系时,说了您二位的名讳,爷爷名讳里有个‘安’字,恰好得了这么一块,让我借花献佛了,也图个家宅平安的彩头,不计爷爷做名章也好,做闲章都好。”
田黄石对在场的人来说算不上贵重,但石头天然纹理嵌了对方名字又含义美满的田黄石则不可同日而语了,还讲个机缘,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一时间场中众人都沉默了,中年妇人也讪讪的退了下去。
凌老太太适时地开口:“家宅平安,的确是个好彩头,凌家将来有了小意你,必能家宅平安。”
这句话一出,场中气氛又是一变,不少人转眼去看凌老爷子,却见他笑容可掬微微点头,显然这话是合了他的意的。
这句话等于是凌家承认了闻意的身份,一时间有人真心高兴,有人不忿,有人嫉妒,有人心灰意冷,场中气氛又热闹起来,也有人想要上前和闻意攀谈。凌笙却不管这些,直把她拉到一边:“你一直瞒着我,原来备了这么个好东西!这下我们准备的礼肯定入不了爷爷的眼了。”
“惊喜嘛,当然不能让你知道。天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找到这块”,闻意斜睨一眼几乎全是陌生人的宴会厅:“我还怕没人挑这个头呢,刚才你那位阿姨跳出来的时候,我得多努力才憋住笑啊。”
“……,你这个小坏蛋。”
“早就告诉过你会越来越坏。”
“可是我很喜欢。”
“三少爷,注意场合。”
“……”
“好了,我去找古睿和时黛玩儿了,你也去招待客人吧,不然爷爷一场生日宴,你妻奴的名声就要从朋友传播到亲戚了。”
“……”凌笙暗暗磨牙。
“周末陪你去军博。”闻意见好就收。
“一言为定。”凌笙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转身走入人群中。
闻意耸耸肩:“真好哄啊……”咬着下唇轻笑着回头,想找找时黛和古睿的身影,却见时晨站在离阳台不远的地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第78章 chapter 77 生日宴是鸿门宴?(中)
“Grasshopper”,时晨盯着闻意拿在手里的鸡尾酒,不无讽刺地开口:“没想到你会喝酒,也没想到——凌爷爷的生日宴会上,居然会请调酒师来,难为凌爷爷没发飙。喜欢Grasshopper?”
闻意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透过阳台的门看向宴会厅里:“是凌笠的意思,说今天有不少年轻人,除了传统那套,也弄些新鲜玩意儿,爷爷心情好,就答应了。……我不喜欢喝酒,只是喜欢这个颜色,顺便拿着做做样子。”
“鸡尾酒还是不错的。”时晨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然后喝了一大口。
“喝太多会让人失控,微醺就好。”闻意也浅浅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确切说,只是碰了碰嘴唇。
“你——”时晨有些犹疑。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和凌三真的成了……,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凌家情况复杂,这份接纳对你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过《天龙八部》吗?”
“嗯?”
“段誉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合了凌家的缘法,自然坏事也会变好事,而且……”
闻意笑了笑,带着些通透和洞察:“以我的感觉,你不太喜欢我,你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觉得很莫名其妙。”
“嗤——”,时晨笑出声:“闻小姐,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明白吗?”
“时黛是个率真大气的女孩子,我不认为她的哥哥会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与其拐弯抹角不如坦诚相待。你是凌笙的好朋友,我自然希望你能祝福我们,你的这份厌恶来的突入其然,我很不明白自己是哪里、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不如你直接告诉我?”
时晨的眼神黯了黯,他该怎么说——你总让我想起另一个女人,一个眼里总闪着恶意,满腹心机,害得时黛无家可归的女人,一个让自己恨得要命又不忍心对她下手的女人。
他有些烦躁地又喝了一口酒:“不是你的问题。”
闻意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追问:“那就好。”似乎确认了不是自己的问题这件事之后,她就不太在乎时晨是如何看待自己,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奇怪了。
“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
“我为什么对你不太友善。”
“时晨”,闻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温度:“我听说,你家的娱乐公司很快就要由你接手了,可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选你做接班人。”
时晨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为什么……”
“你真的还不如时黛果断,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要问我为什么不问。再说,我根本不想知道原因是什么,只要与我本身无关,我并没太大兴趣听别人的爱恨情仇。我也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虽然你是凌笙的好朋友,我只希望你祝福我们,但如果你不愿意,我觉得也没什么。”
时晨心里的烦躁感越来越强,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想要破土而出,面前的女人姿态安静,唇角含笑,眼神却没有一分一毫放在他身上,而是一直追随着宴会厅里那个清俊的身影,她平静的面容在告诉他——她根本不在乎他的看法。
两次见面,她都是这样举重若轻事不关己抽离在外的样子,似乎除了凌笙,再没有其他什么事情能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时晨突然就想看看她惊慌的样子,于是他压地声音,有些恶质地开口:“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却不愿意伤害凌笙呢?”
“哦。”她低下头理理腰带上流苏。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要说什么?”闻意端着酒拉开阳台的门往宴会厅里走去:“那是你的事情。”
“……,我开玩笑。”时晨跟在她后面。
“嗯。”
“……,你要小心些程爷爷的孙女,她从小就说要嫁给凌笙,今天她也来了……”
“多谢提醒。”
“闻意,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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