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良哥,我瞧你是家里添了孩子就发起烧来了,连讲话,都没谱了。如何我就机会那么大呢?就凭剑冬哥那条件,哪怕是后续,哪怕是当后妈,咱肯定也不够条件!后面肯定多少人排着队呢!”豆豆感觉华天良的话,讲进了自个内心,可她内心另有太多的不确定,她也不明白自个如何忽然化成了一个没有自信心的人。
豆豆内心甚至已经有点小小的恨自个。明明内心感觉华天良如此讲很让自个开心,她甚至希望天良哥多给自个出一点这方面的主意,可是,她的嘴上,却依然故作强硬,还要装作听不进去,也不相信华天良的话能成真的样子。
华天良不明白,其实,豆豆如此做,只是不想让自个报的希望太大——她怕自个报了如此的希望,到时实现不了自个反倒更伤心。
女的心,海底针,在情感的问题上,豆豆的心,又何尝不是那绣花针做的呢?
第八章 一对儿瓷瓶
豆豆不愿再一直如此讲自个与潘剑冬之间情感的问题。她也刻意岔开话题,对华天良讲道:“天良哥,我们光讲我了,你呢?从你自个那方面讲,今儿的心情,是不是也格外高兴?”
“对,俺呀,撇开为你,肯定也为自个高兴。”
“你自个先别讲,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内心有一块石头落地的觉得?”
“可不,讲了要帮剑冬联络病人,总是带不过去,就感觉像欠了他点什么似的。虽然最后依旧让他过来,毕竟把他跟病人中间的桥给搭上了。大大小小,也算给他使上点力气了。”
“因而呀,以后我们也得学得变通着点。要一直等着带了病人再过去,剑冬哥给人看病的事又不明白得拖多久了。”
“嗯,依旧豆儿你聪明,哥这脑筋实在是太死了。”
“天良哥,你别如此讲自个,我们跟剑冬哥那么大的差距,要放以前,你肯定讲得跟他划清界线。现在,你不是也拿他当成亲兄弟一样的待吗?这就讲明,你的脑瓜越来越活了。”
“想想也是呀!看来一个人要想越活越有味儿,还真得跟比自个强的人交朋友,做兄弟。不知不觉,自个个儿也跟着爬了坡了。”
“那咱以后,就跟剑冬哥靠的更近一点。”
“咱全是男的,要跟剑冬再近,也就结儿女亲家了。你可不一样,要成了夫妻,那可是,一生都分不开了。”
“天良哥,你?咋讲你俩,又绕回我身上来了呢?”豆豆轻笑着,冲着华天良的腰重重地扬起了手,靠近华天良的身体时,却减了力气,轻轻地,慢慢地落下。
“不好,差点犯了大忌。你这腰,剑冬哥刚给做了治疗,我这一气,差点又给你打着。”
“没事。俺明白,你都没舍得使力气。跟你的头疮一样,有剑冬兄弟在,我们以后就长不了啥病了。哪怕有点什么病,也用不着害怕了。”
“是啊,什么病都不用害怕了……”豆豆方才还开心地笑着,跑着,跳着。讲起潘剑冬的话题时,也还精神十足。可讲到这句话时,她却一下子收敛了笑意,立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走,不知不觉,泪水就涌出了眼窝。
“豆儿,如何了?一讲不怕生病了,又想起俺婶受的罪来了,内心难受了,是吧?”
“嗯,天良哥,依旧你了解我。四年前,我们也是如此一同相跟着,走在这条道上。可是那时,是给我妈买寿衣,买棺材。一路走,一路哭,要不是你们一家子在背后给我撑着,我就垮了。”
“跟俺你还讲这种客气话呀?你这一讲婶,俺也想起她那个和善,又明白疼人的样子来了。另有俺叔,赶起大马车的那个精神头,俺到现在还记得……都不敢回想。二老走时,都令人内心怪不是滋味的。”
第九章 不做童养媳
“他们离开咱们的那两个年头,我就感觉自个的内心是吃了黄连。苦得掉渣……”
“你一个小姨妈家的,小小年纪就得承受那么大的苦。俺明白你那时内心痛。好在,那全部都过去了,过去了……荣鸣叔跟婶子在天有灵,保佑你们三不也都长大了吗?要是他们还在,看见你把两个弟弟、妹妹带得如此好,内心还不定多乐呢!”
“是啊,过去了……十一年,四年,都不明白这日子去哪了,就不知不觉如此过去了。”
两人一边讲着,一边瞧着前面的路,眼神却是望着遥远的天际,思绪也一同回到了四年前,甚至另有更远一点的十一年前……
那一年,雨水大,豆豆妈拖着瘦弱的身子,跟两个女儿,一个孩子,豆豆、花花、另有壮壮相依维命,过着艰难的日子。
豆豆他们村上的人,没有几户杂姓,基本上都姓华。撇开华家桂这个富得流油的大地主,另有他的几个亲兄弟日子还算过得去,其他人家日子大多都穷。基本上十户人家,有九户是在租种他们家的田地种,或者在他们家扛活,勉强维持生计。
豆豆妈却不肯租华家桂家的地种。她自个,另有年纪稍长的大女儿豆豆,也都不去华家桂家上工。只能靠着雨水大了,苇子长起来时,去河边打野苇子,接着砍回家来,豆豆妈做主力,几个孩子打下手,没黑没白的编席子,编好了,再托前院的天良,卖他自个打好的家具时,稍上豆豆,一同带到附近的集市上,或者拉到更远的城里去卖。
那时的他们,不跟华家桂家打交道是有原因的。他们内心装满了对华家桂一家的仇恨。他们全家都不会忘记,在那往前推,应该是七年前,家里的顶梁柱,也就是豆豆的父亲华荣鸣,在豆豆的亲眼目睹下,被华家桂逼的,一口鲜血喷出来,就再也没了呼吸。当时,豆豆只有十岁,花花也不过六岁,壮壮方才能下地走路。
那时,豆豆爸正在给华家桂家赶车。平时,他只负责他们家里的太太、小姐、少爷进进城,买买东西。另有个专门赶车出远门的老光棍赵四儿,负责给华家桂家的瓷器店里进货送货。
听讲赵四儿年轻时进过洋枪队,身上也常带着洋枪,每次出门的几趟线路也跑熟了,身上还用烟袋嘴烙了一个龙头。路上那些劫匪都怕了他了。华家桂家的货也就从来没丢过。
再后来,华家桂感觉兵荒马乱的,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光做瓷器生意,买卖越来越不景气。
就开始在瓷器瓶里装鸦片,从最小的量开始,一点点的往上加。但华家桂鬼心眼多,他从不跟赵四儿透露一个字。一开始,赵四儿不明白。依旧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给他家拉货。
可无意间的一次大暴雨天气,路上的泥泞让赵四儿的车陷进沟里拉不出来了。他只好把那些瓷瓶暂时先卸下来。就如此,赵四儿发现了瓷瓶里的鸦片。从此,只要一听见风声讲出远门进货,赵四儿就自个糟践自个——吃巴豆。吃了巴豆就跑肚拉稀,再也赶不了车。
无奈,华家桂只能把这个差事交给豆豆爸华荣鸣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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