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军部,蒋寒洲严正以待,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儿女情长,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无限的任务,是他的使命,何况,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破晓的光辉翻过绵延的毗邻山脉,万丈光芒透过云层撒向大地,军部外的走廊内,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沈必钢当先推门走了进来,急声道:“子龙被人偷袭!被人发现倒在军部外!”
蒋寒洲猛的站起身,大步来到军部的休息室,只见赵子龙人事不省的躺在那里。
蒋寒洲遣散了众人,只身一人上前去,“子龙。”
赵子龙从昏迷中猛的惊醒,一把扯住了蒋寒洲肩膀上的军徽,目恣欲裂,“有……有奸细!我们内部有奸细!那人泄露了军火的方位和转移军火的时间!那批军火被山田劫走了!”
他满脸的烟灰,大腿根部流出汩汩鲜血,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蒋寒洲冰冷的眼中杀意大盛,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丢失军火的后果!锦县护卫军将彻底受制于关东军!
这件事很快被蒋寒洲压了下去,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坊间传闻蒋寒洲暗中想要转移当年截获的那批先进军火时,被人出卖,军火最终被不明势力抢走,对外虽有此说法,但谁都知道,军火定是山田截获的!
毕竟蒋寒洲手里的那批军火是山田来到锦县的目地之一,现在他达成了这一目地,便再也不将蒋寒洲放在眼里,关东军在锦县横冲直撞,肆意妄为,而锦县的护卫军却秉承着不抵抗原则,毫无作为。
锦县一时间民声载道,苦不堪言。
第九十八章:局势动荡(二)
“妈的!”城北的聚福酒楼里,一名穿着自卫军藏蓝军装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拎起罐子灌了口酒,凸起的颧骨上两颊酡红,目露凶光,“狗日的日本鬼子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蒋寒洲那个废物,还特么不让还手!去他妈的!”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
飞出去砸在另一桌穿着浅绿色军装的几个小兵身上,乍一看看去,便知道是几个关东小兵在这里吃酒。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爷几个在这里吃酒吗!”其中一名精瘦的关东小兵大喝一声,顺手拎过桌上的酒坛子砸了过去。
那酒坛正中刘大炮的脸面,他的铁头硬生生的将酒坛撞碎,满脸狼狈的水渍。
“呵哈哈哈!”几个关东军爆发出辛灾乐祸的大笑声。
刘大炮忍了又忍,当一个关东小兵将鞋子脱下来砸他脸上时,他终于忍无可忍了,额上青筋暴跳,大喝一声拍案而起。
围桌而坐的另外三个士兵一把抱住刘大炮,劝道:“刘副将!蒋帅下了死令,不得与关东军起正面冲突!忍耐啊!”
关东小兵见状,吊儿郎当的围了过来,“吆,还要还手儿?听说东北王下了令,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一个小兵崽子,想要打我们?”
刘大炮像头蛮牛,粗重的呼吸着,要不是几个同伴拦着,他早冲过去将那几个小瘪三们打的满地找牙了!
“我呸!”为首的关东小兵狠狠啐了一口浓稠的黄痰在刘大炮的脸上,“窝囊废!你们要是敢像个男人一样出来打一架,大爷我还佩服一下!跟蒋寒洲一样只敢缩在乌龟壳里的孬种!呸!”
刘大炮暴喝一声,一拳挥过去,正中那关东小兵的脸颊上,将他硬生生打飞了出去,吼道:“别把我跟蒋寒洲那个懦夫比一块,小鳖崽子们,老子打死你们!”
刘大炮扑过去之后,几个关东小兵也冲了过去,自卫队里的小兵们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前去。
一时间酒肆里混乱一团,椅子桌子满天飞,两个积怨已久的兵团爆发了正面冲突,打的不可开交。
直到赵子龙带着一小分队自卫军接到消息及时赶来,才将两队人马分开带回了军中。
蒋寒洲听到消息时勃然大怒,免去了刘大炮在军中的副将职务,罚去勤务营做一个月苦力,另外几个惹事的自卫兵同时被罚去三个月的俸禄,赶去挖道修营。
而那几个关东兵则被送去医院加护病房,没有追究任何罪责。
蒋寒洲此等做法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军心震荡,人人对蒋寒洲骂而唾祖,弃军之不乏其数。
尽管如此,山田却抓住这一机会大做文章,对蒋寒洲步步紧逼,声称如若蒋寒洲不将那几名闹事的自卫小兵交出去,便亲自带人搜索!并趁机敲诈了一大笔横财与贸易通行地区自由协议。
蒋寒洲怒从心中起,为了保住刘大炮等人,又不与山田起正面冲突稳住局势,只得忍怒签下了协议。
与此同时,来自奉天和南京国民政府的电报同时到达,无不是让他切勿轻举妄动,以大局为重。
山田步步紧逼,为了最大限度的敲诈蒋寒洲,逼蒋寒洲就范,他放任手下关东兵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且愈演愈烈。
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蒋寒洲哑巴挨打的应对态度引发了锦县群众和自卫兵的不满,以刘大炮为首的激进分子开始带头反抗蒋寒洲的军令。
局势愈发严峻,隐隐有一触即发的内外战争局面。
春雨鲜少有如此狂暴的时候,像是天空破了一个洞,大雨连成了线倾盆而下,又像是万军天上对垒,拨开乌云,万箭齐发向大地。
“蒋帅,今儿个几个关东兵当街强抢良家妇女,被警察局抓走又放了。”沈必钢低声说道。
蒋寒洲面对窗口而立,看着暴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他冷笑了一声,“三天两头就要唱这么一出,吩咐下去,不管什么情况,不得公然与关东军发生正面冲突。”
“是,我已交代了下去,魏局长那边提前打好了招呼,我们这边不出面,由他出面,多半是抓了立即又放了,放了犯事再抓,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沈必钢低声道:“还有一事,刘大炮带了两百多名士兵堵在军部的门口,要你表态,将山田赶出锦县。”
“这个冥顽不灵的蠢货”蒋寒洲恼怒的回身,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转既问道“子龙怎么样了。”
“好多了,这两天能下地活动了。”
对于奸细之事,蒋寒洲并没有声张,知道军火方位的人屈指可数,他们中间任何一人他都不想怀疑,纵然他心中已然知道奸细是谁。
“我去看看大炮。”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大雨之下,隐隐可见探照灯划过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军部的护卫军与刘大炮带领的人互不相让。
“我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蒋寒洲大喝一声,一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踏着军靴,顶着大雨大步来到两股势力中央,鹰隼般的双眸锐利的扫视全场,最终将目的冰冷的落在刘大炮的脸上,“你想干什么!”
刘大炮胆寒了一瞬,一想到近日蒋寒洲像缩头乌龟一样怂,还免去了他的职务,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硬气起来,“老子就是带兄弟们来看看我们追随了一个怎样卖辱求荣贪生怕死的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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