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志成把这些话告知温锦懿的时候,温锦懿静默半晌。
志成委屈道:“说是不喜欢你的那些坏习惯,请柬都递出去了,这咋办呀。”
温锦懿凝神,沉:“什么习惯?”
志成惊讶道:“少爷不知道吗?就是……”
话没说完,阿俊将他推开,抢去话头,说道:“少爷,您同一件衣服不穿第二次,还嫌弃舒小姐给你缝补的衣服,又太过洁癖,恐怕舒小姐觉得跟你一起生活太麻烦了吧,她大概觉得你心理有问题,害怕呢!所以才不想嫁给你了!”
阿俊的话直白的恨不得戳死人。
温锦懿的眉头缓缓皱起,看向阿俊道:“这些习惯有问题么?”
“还好……”志成想抢答。
阿俊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的话,失笑道:“我的少爷,这些习惯当然有问题了,我们跟随您多年对您这些习惯见怪不怪了,舒小姐是第一位跟您一起生活的女性,恐怕是被您给吓着了!”
温锦懿微微抿了抿唇,“去把我柜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扔掉,把我曾经穿的旧衣服都给捡回来。”
“啊?”阿俊本想利用停云让温锦懿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自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可是没想到温锦懿让他把那些早不知道下落的旧衣服捡回来,这不是要他的命么!“少爷,没有这种操作吧?”
温锦懿将今天发生的一切细枝末节回想了一遍,寻找停云忽然转变想法的破绽,最终画面定格在律斯祈身上,他的眼眸掠过一丝冷光,对李掌柜说,“李叔,把我带回来的那些花全都丢掉。”
李掌柜微微一愣,应了声便下去了。
药铺后方的山林与星湖湾的后山相连,停云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里有她太多珍贵而又残忍的记忆,此刻与心中苦闷的纷乱揉在了一起,让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她终于提了一口气,向着远方的山脉大声喊了起来。
声音穿透丛林,穿透高高的城墙,穿过长长的甬道,被风携带向远方的山峦。
蒋寒洲正站在军区医院的阳台上听赵子龙带回来的话。
“温少夫人说要么踩着她的尸体过去,要么您亲自过去,末将不好办事。”
“温少夫人?”蒋寒洲冷冷反问。
赵子龙微微一怔,急忙改口,“二姨太。”
二姨太,云儿,艾停云,爱新觉罗芷菱。
这些称呼,名字,哪一个不是属于她的,哪一个不是属于他的。
蒋寒洲看向窗外,凝神许久,忽然问赵子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赵子龙静心了一会儿,说,“楼上产房生孩子的惨叫声?”
蒋寒洲瞪了他一眼,指着窗外,“我说对面山那边,好像有人。”
赵子龙来到窗前,顺着蒋寒洲指的方向看去,远方绵延不绝的山脉下是一个巨大的湖泊,“那边不是星湖湾么,督统您的家。”
蒋寒洲默默的看了会儿,方才接起赵子龙之前说的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温锦懿给我扔到地牢里去,不准他跟云儿同房,也不准伤害到云儿。”
赵子龙为难的说,“要不您亲自出马?二姨太……太剽悍了……我……”
“你说云儿什么?”蒋寒洲眉梢一扬,一副护短的样子,“是不是舌头长得太快活了,要不要拔出来让它消停消停?”
赵子龙猛地闭上了嘴巴,稳了会儿说,“要不您亲自过去……”
蒋寒洲冷冷道:“子龙,我觉得你不仅舌头该消停消停了,脑子也该消停了,我这不装病么?你让我亲自过去?我要是能亲自过去,下了手术台我就去了!”
赵子龙暗暗吸了口气,这位爷的心思真是一天一个变化,前两日还恨不得吃了二姨太,今儿个又变了一个态度,他不是很理解这些卷入红尘男女们的爱恨情仇,只知道逢着二姨太的事情不止督统不能冷静,连他都无法冷静了,这个二姨太,太难缠了!他硬着头皮领了命,正要退出去的时候。
蒋寒洲忽然说,“我妈那里记得每日汇报我的情况,让她老人家先把姑奶奶的丧事压下来。还有,军中那几个闹事的,让他们先闹着,告诉必钢和爱国,由着大炮去做,时候到了,咱们收网。”
赵子龙颔首。
蒋家老姑奶奶寿宴当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事后蒋府悄无声息,对外宣传老姑奶奶病重,一直没有公开死讯,可关于蒋家母子的疯言疯语却从未停过。
蒋老夫人的身体是在一周后有所好转的,她虚弱的躺在,大口大口的,双目死死的盯住账帘一角,陈年往事被人连皮带肉的揭开,还趁机撒把盐,那是她一生的屈辱和污点,就这样被人裸的提起,沦为全城笑柄,累的寒儿也牵连其中。
她直挺挺的躺着,小幽瑟瑟发抖的跪在床边,哭着匍匐在地上。
蒋欧阳坐在床边,讨好的握着蒋老夫人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极尽孝道:“姑母,你一定要相信欧阳啊,一切都是从那封信开始的,是把那封信给了奶奶,奶奶受到了刺激,才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姑母姑……”
“我没有!夫人,冤枉啊,我没有。”用力磕头,白皙的额角撞破了皮,依旧哀嚎道:“这是栽赃,我没有……”
袁玉然端了碗药进来,轻轻来到床边,将蒋夫人从扶起来,轻声道:“妈,该喝药了。”
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大概这个府上,她现在唯一信赖的人,只有袁玉然了,她配合的张口,将那碗药慢慢喝下。
袁玉然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轻声道:“妈,她们怎么了?”
蒋老夫人喝完药,接过秋月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靠在床榻上,缓缓道:“一个是百乐门寒洲的祸害,一个是暗中帮艾停云送信,气死奶奶的叛徒。”
袁玉然是新时代的女性,自是看不过这样毫无人格可言的场面,她主张人人生而平等,于是她说,“都调查清楚了么?”
蒋老夫人缓缓点头。
蒋欧阳站在一旁阴险的抽了一下嘴角,“堂嫂,千真万确,就因为那个给了奶奶一封信!把奶奶气疯了!”
“你怎么知道呢?”袁玉然不动声色的问道。
蒋欧阳喘着粗气说,“奶奶的茶水丫鬟翠儿告诉我的!”他似是觉得这样说没有可信度,又杜撰的加了一句,“吴嬷嬷也跟我说了!”
蒋老夫人挥挥手,“去把老嬷嬷叫来问问吧。”
蒋欧阳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的哀伤,“嬷嬷已经随奶奶去了,那天晚上上吊自杀了啊。”
蒋老夫人猛地一震,有些错愕的看向蒋欧阳。吴嬷嬷也死了?府上居然没有人告知她一声……
袁玉然眉心一动,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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