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而来的士兵们纷纷跳下水,桥的另一头,士兵战战兢兢的看向余爱国,低声问道:“余副官,接下来怎么办?”
余爱国面色凝重,眼底却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怎么办?当然是跳下去救人!”
于是所有人追随蒋寒洲一起跳了下去。
百合愣愣的将车开至断崖处,看着涛涛河水,那个男人……就这么死了?是谁让炸的桥,究竟是谁让炸的桥!她忽然用娴熟的日语说了句什么,跟随而来的三两军车上的关东小兵皆是噗通噗通跳下了水去。
然而,从车里只救出了两人上岸,李掌柜和志成不省人事,温锦懿、停云和阿俊不知所踪。
蒋寒洲经过无数次的淌水过后,终于暴怒的上岸,他的面色比魑魅还白,眼底有雷霆闪电翻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温锦懿在……那个男人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是他对云儿,是真心的吧,一定是真心的吧,他会保护云儿,一定会保护云儿,这水这么汹涌,不在车里,便是被甩出了车外,他忽然向着身边的士兵低喝道:“去下游找!找不到人,就派兵搜山!”
“是!”
余爱国湿漉漉的靠近蒋寒洲,“督统,稍安勿躁……”
不等他说完,蒋寒洲一脚将余爱国踹飞了出去,他掏出手枪,指着他,怒喝道:“为什么要炸桥?!我让你拦住他们即可,谁他妈让你炸桥!”
余爱国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咔的吐了一口血,他的站起身,“督统……冤枉啊,桥不是我炸的……我当时就站在桥上,怎么可能炸桥……”
蒋寒洲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来回走动,虽然不看余爱国,但是他手中的枪自始至终对准了余爱国,他握枪的手颤抖的厉害,心情暴躁和愤怒到了极点。
这时,跟随余爱国的几个小兵战战兢兢的上前,“督统,真不是我们炸的,我们也差点被炸死了,一定是关东军干的,百合也在这里呀。”
蒋寒洲额角的青筋暴跳,他忽然抬脚将说话的小兵踹了出去,焦虑的来回走动,枪重新指着余爱国,“爱国,我们是多年的兄弟了,最好没骗我,不然老子!”
“嘭”的一声,他忽然开枪,将余爱国脚边的地面打了一个洞。
然而,此时百合从身后将枪对准了蒋寒洲的后脑,冷厉道:“是你炸的桥!”
蒋寒洲愤怒到了极点,没空跟百合逢场作戏,他忽然转身,挥手打开了百合手中的枪,一把揪住了百合的领口,将她拎至自己面前,眼底闪烁着凶狠的光,“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老子现在没空跟你玩儿!”
说完,他一把将百合甩向一边。
众人皆被蒋寒洲暴怒的样子吓坏了。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涉水过来,手中拿着一件染血的外套跑了过来,“督统……督统……在下游的岸上捡到了这件衣服!”
余爱国趁机缓和气氛道:“在下游岸上找到的,说明二姨太没有死呀!”
蒋寒洲眼神一亮,快步走过去,拿过衣服看了眼,他记得云儿有这件白色的织莎外套,岸上捡到的,说明云儿活下来了,还上岸了!
他忽然欣喜若狂的往下游奔去。
谁知百合忽然闪身到他前面,“蒋督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敢对我动手,我倒要看看我枪杀一名劫走田明清的嫌疑犯,奉天那位能耐我何!”
说着,百合拿出枪就要开。
蒋寒洲眉目一沉,一个高抬腿踢在她的手腕上,枪械飞出很远,他丝毫不畏惧百合,径直走过她的身边。
百合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忽然屈臂凌厉的挥向他,屈掌成爪,像着蒋寒洲的颈项抓去。
蒋寒洲眉梢一扬,握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拉近,他没心思跟这个女人纠缠,于是凌厉的拿枪抵在百合的脑门上,“你在替温锦懿拖延时间?”
百合原本盛气凌人的脸上微微一怔。
蒋寒洲从她脸上得到了答案,渐渐沉怒下目光,从薄唇里了一个字,“滚!”
他大力将百合推向了几个自卫兵,自卫兵立刻按住了百合,百合冷声喊道:“蒋寒洲!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正在这时,一声呵斥凌厉的传来,“蒋寒洲,还不快住手!”
蒋寒洲失控暴走炸掉桥梁,打伤关东小兵的消息迅速在城中传开,事态的紧急几乎到了不可不遏制的地步,常参谋带着沈必钢匆匆赶了过来。
蒋寒洲皱了皱眉,常参谋是张学良亲自派来安抚蒋寒洲的,看在张先生的面子,蒋寒洲也要收敛怒气,他的目光落在沈必钢身上,皱了皱眉,他给沈必钢的任务是将家人送走,如果他出现在这里,说明母亲和然儿出事了……
果然,沈必钢跳下战马,飞快的凑近蒋寒洲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蒋寒洲面色微微一变。
常参谋呵斥小兵放开百合,然后百般安抚,口口声声要给百合一个交代,他转步来到蒋寒洲面前,厉声呵斥,劈头盖脸的怒骂。
蒋寒洲抿紧薄唇,转脸看向沈必钢,冷冷道:“必钢,你留在这里继续向下游沿岸搜索云儿的下落。”
随后,蒋寒洲看向余爱国,“至于爱国。”他眉目一沉,“暂时卸去军职,押入军部大牢!”
“是!”三五个士兵上前,立刻擒住余爱国,将他押上了车。
余爱国大呼冤枉,念及兄弟多年的情分,痛恨蒋寒洲的不信任。
蒋寒洲下完命令,也不看常参谋,带着一众士兵十万火急的往回赶。
百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阴狠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快意,这一次,蒋寒洲再无回天之力!她冷笑一声,“常参谋,蒋寒洲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这说客,可真是没用。”
常参谋尴尬的脸上掠过一丝凝重,蒋寒洲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只能弃车保帅了。
蒋寒洲飞快的赶回了县城,赵子龙早已在城门口接应他,跟在他身后,焦急道:“少夫人被抓了个现行!这是有预谋的!”
蒋寒洲脸色阴沉的可怕,十万火急的赶到了事发现场,那是位于马丁广场不远处的一间二层小楼的阁楼上,袁玉然站在屋子内,脚边躺着奄奄一息的革命志士田明清,山田和一众关东小兵将她堵死在屋内。
袁玉然面色微微苍白,下意识双手交握。
蒋寒洲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番景象,山田和关东兵缓缓让开了一条路。
蒋寒洲缓步走了进去。
袁玉然面色苍白的看着他,缓缓摇头,“寒洲,不是我。”
山田操着蹩脚的中文说,“蒋督统,我们的犯人被人劫走,沿着线索追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发现贵夫人也在这个地方,还请督统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贵夫人会在此地,又为何贵夫人会和犯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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