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却在红匪中炸开了锅,顾闰之气愤不已,在城郊的四合院里拍桌子道:“我明明接到飞鹰的暗号,约我去军火库碰面,为什么等来的是秦贵!”
一院子的人悄无声息,陈先生抽了一根雪茄又一根,半晌,沉思道:“飞鹰不会跟你接头,这个暗号是假的。”
顾闰之皱眉,“假的?谁会这么做?”
陈先生磕了磕烟,“组织之所以派飞鹰接手这个任务,便是对他绝对的信任,无论哪种情况下,他都不会背叛组织,坚决贯彻执行任务,也不会将个人私情建立在任务之上,这是最高指令和机密。加之他身处囫囵之地,被严密监视,半点动弹不得,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跟我们取得联系。你收到了接头暗号,我们也收到了舒小姐大清格格的身份,便是有其他人想利用我们,救出舒小姐,自然,我们也有义务保护舒小姐,在排除飞鹰之后,剩下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顾闰之仍然心有余悸,他差点就落入了日本人的手中,这让他怎不惊惧,“如今袁章和袁文才离开了锦县,回到了奉天,还有谁知道咱们那么多事,是敌是友?”
“有一个人。”陈先生脸色凝重起来,“这个人亦正亦邪,早些年组织就已经接触过他,想邀请他加入,只是他从未表态,这几年也断断续续的给我们提供过情报,看似是卖了我们人情,不过也只是利用我们,也算是双赢的局面。”
“谁啊?”
“谁这么厉害?”
“锦县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
陈先生半晌不语,慢慢道:“温锦懿。”
众人面面相觑,“温家的那位少爷?不是一直安分守己么?除了与舒小姐传出了一些绯闻外,好像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一直很低调。”
陈先生凝重道:“这只是表象。”
“是他把闰之引出去的吗?还把祸水引到咱们这里?”有人问。
凝重的沉默之后,陈先生弹了弹烟灰,“是时候找温锦懿谈谈了,山田开始大范围追缴我们,从今天开始,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除了闰之定期跟舒小姐联络外,其他人原地待命。”
风波四起,如这百年难遇的肆虐大雪,锦县的大小街道除了冻死的难民,鲜少见到活动的人影,蒋寒洲这几日规规矩矩的出入军部,比平日里更加安分守己,按部就班出入府中,像是一个真正效忠关东军的谋士那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他出入监狱代替山田亲自审问温锦懿,无外乎做做面子工程,加之有百合袒护,温锦懿很快被放了出来。
但是秦贵,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他是这场变故中唯一的牺牲者,今日蒋寒洲照例去往监狱审讯秦贵,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恩怨,无非轻描淡写的询问秦贵为何炸毁军火库,是不是红匪安插的情报员。
秦贵哭天抢地的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声称是百合传话让去的,蒋寒洲面无表情的对他用刑,依旧是例行公务那般,并无太多情绪掺杂在里面,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吝啬于给。
直到后来,秦贵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不由的喊道:“行啊你姓蒋的,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我还在想嘛,你怎么会放过我,原来就在等机会呀,不白白搞我,用我的命换你女人的一条命,既报了仇,又救了人,好啊你,轮到你给我上刑了,山田少佐,山田少佐呢!我要见他,我要把这些统统告诉他!”
蒋寒洲面无表情的面容上,忽然出现了极其嘲弄的笑容,要不是突发了紧急事件,不得不用秦贵这颗棋子顶上去,他暂且不会动秦贵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他要留到最后抽筋拔骨!何况山田把他盯太紧了,秦贵又是山田的人,他一旦动了秦贵,山田定会起疑,这次若不是有百合手中的花名册落实了秦贵的嫌疑,恐怕栽赃秦贵只会适得其反,这是冒得极大的风险。
当然,眼下,他仍然不会动秦贵,山田打的什么主意,没人比他更清楚,无非用这些阿猫阿狗试探他有几斤几两,听闻秦贵如此这般咆哮,蒋寒洲从太师椅上起身,缓步来到秦贵面前,居高临下的睨他,像是俯视一坨腐肉那般,鄙夷而又冷冽,许久,他唇角一勾,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报复?不不不,我还没开始报复,你对然儿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历历在目,至今我记忆犹新。”他的唇角冷毒下去,危险的眯起眼睛,俯身凑近他耳畔,“你怎么对然儿的,我必将千倍万倍还之在你身上,既然你想我复仇,那么,复仇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秦贵的脸狠狠抽搐起来,全身哆嗦起来,“蒋寒洲,你……你想干什么?!”
他被捆在十字柱子上,用力挣扎,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蒋寒洲要公报私仇,他要害我,来人啊,少佐啊,我是冤枉的!是蒋寒洲陷害我,他要除掉你身边的忠臣啊。”
蒋寒洲缓步出了监狱,这些日子,他本分的守在山田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可暗中,他与温锦懿展开了第二次联手。
这两个不同戴天的人,为了自身安危现状,有了第二次的接触,这一次蒋寒洲布局,温锦懿出人。
一个为了除掉秦贵,一个为了摆脱百合。
虽说是蒋寒洲主动提出的,但温锦懿考虑过后,不知出于何种目地,应了他。
于是秦贵便这样被“共产党”同伙从狱中救走,百合当晚被劫,当山田找到百合的时候,百合已经被人侮辱,花名册被抢走,据说,百合一口咬定是秦贵及其同伙干的,为了逼迫她交出花名册,对她用了酷刑。
山田大怒,全城缉拿秦贵,最终在城郊将正要逃跑的秦贵抓获,秦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奇妙被人救走,莫名奇妙踏上了逃亡了路途,还被人给了盘缠,以为是谁卖了这么大的人情给他,没想到居然被人下了套,他不是没想过回到牢里自首,但始终没有那个勇气。
百合亲自审问秦贵的时候,他死命的喊着蒋寒洲陷害他,奈何蒋寒洲这几日都与山田寸步不离,秦贵被人劫走的时候,蒋寒洲正好跟山田在开会,而温锦懿正与中野在百乐门歌舞升平。
人证物证充足。
百合恨得牙痒痒,当时房间内太黑,她可分明听见有同伙叫秦贵的名字,还说是秦贵让他们糟蹋她的!既然如此,百合如何能放过秦贵,十八般武艺都在秦贵身上用了一遍。
最后,还是蒋寒洲给百合出了主意,清白被毁,便要毁他清白。
百合意会,先是命人拔了秦贵的命根子,又牵了一条被灌了药发情的公牛进来,命士兵按住了秦贵的四肢,让他的身子以奇怪的姿势弯曲,眼睁睁的看着秦贵被畜生给糟蹋了。
场面污秽不堪,百合愤恨屈辱交织,只恨不能将秦贵扒了皮抽了筋,如此恶心的血腥场面,她不屑于观演,便将重任交给了蒋寒洲,于是蒋寒洲笑笑的靠在门口,悠闲地看着眼前一片大好人畜风光,眼底的冷毒和唇边残忍的笑意,倾尽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浓重阴霾,以及他对那个女人所有无法偿还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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