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停云紧紧的缩着身体,躲在温锦懿的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两人都不敢动,只要有一方动了,另一方就会暴露,好在水面上飘着一条白色的浴巾,盖住了两人水下的身体。
温锦懿脸上的怒意在看见蒋寒洲的那一刻转瞬即逝,他忽然闲适的往后靠在浴桶一侧,一手环着停云颤抖的身体,一手性感的搭在浴桶上,微笑道:“看够了么?”
蒋寒洲的目光始终探究的落在停云的背影上,猛地眯起眼睛。
杨天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我以为老温你超然物外,还以为你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背着我们偷吃啊!”
萧澈看出了温锦懿的不悦,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大咧咧的杨天笑道:“老温难得体验一次人间快事,咱们就别在这当天灯泡了啊。”
说着,就要把杨天往外拖。
谁知,蒋寒洲反其道而行,居然大步往屋内走去。
第三十三章:他的心意(二)
萧澈察觉到了不对劲,飞快的一把抓住蒋寒洲,笑道:“爷,别这么不解风情啊,一会儿温大少爷该生气了,看把人妹子给吓的。”
萧澈紧紧的抓住他,趁机给杨天使眼色,杨天这才意识到什么,从刚刚开始蒋寒洲的脸色,就十分难看,难道老温睡了蒋寒洲的?
杨天也一下跳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蒋寒洲的脖子,哈哈大笑道:“这会儿还不是闹洞房的时候,爷,咱们也去叫几个小姐来陪呗,走走走。”
说着,两人生拉硬拽的将蒋寒洲给拽了出去。
虽然蒋寒洲不确定,但是那熟悉的背影和熟悉的感觉,纵然是烧成灰,他也能感觉得到。
房间门再次关上,吵闹的嘈杂终于安静下来,停云这才缓缓从温锦懿的怀里抬起头来。
温锦懿侧开脸,慢慢说,“把衣服穿起来吧。”
停云默默的起身,飞快的从桶里跳了出去,将衣服穿上,一边穿,一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为什么总是这样弄巧成拙,把自己搞的这样不堪。
“对不起。”停云穿好衣服,站在门口,头也不敢抬,低低道:“我要找409房间的人,走错了。”
“这里是406。”温锦懿淡淡道:“409往右走。”
“对不起。”停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冰冷,抱歉的连连鞠躬,说完,飞快打开门,往门外跑去。
那个始终待她温柔的温锦懿,第一次用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语气说话,她一定被他讨厌了,他一定觉得自己是那种水性的女人,他明明知道她是蒋府的二姨太,知道她是假怀孕,知道她很多的事情,可他从来不闻不问,不点破,也不追究,这一次,自己又这样不堪……
停云越想越是万念俱灰,自己的夫君没见到,反而又闹出了大笑话。
刚跑到楼梯转角,就遇见守在那里的蒋寒洲,他的目光寒冷如冬日的坚冰,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果然是你。”
停云脸上还挂着泪,看见久违的变态男,她什么话也没说,绕开他往楼下跑去。
蒋寒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怒声道:“你和温锦懿什么关系?”
停云悲愤的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争执间,从走廊尽头颠颠的走过来一个胖男人,穿着官绅的长袍套着黑色马褂,甩着的,顶着大肚子,一边下楼,一边挖着鼻孔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摸都不给摸。”
身后跟着小厮讨好说,“姜少爷,去哪儿?”
那胖子豪气的说,“回府上。”
停云望着胖子离开的方向,蒋少爷?难道他就是她的夫君?蒋少爷……蒋少爷……蒋胖子?!
她用力甩开蒋寒洲,飞奔下楼,那肥胖的男人已经坐上车扬长而去。
夜色深沉,唯有新城区这条街灯光如昼,许是这些日子常有日本人来锦县的缘故,新城的建设要比旧城洋气许多,黄包车夫成队的排列在街道两侧吆喝调笑,居民区三三两两的灯亮着。
内心翻涌着作呕的悲愤情绪,让她忽然扶着墙壁剧烈呕吐起来,如果那个胖子就是她的夫君蒋寒洲,她还不如死了算了!纵然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可是真正下决心去做的时候,是那样艰难。
走在深夜的长街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由啜泣,变成嚎啕大哭,边走边哭,人生太他妈艰难了,无论今天她哭的怎样撕心裂肺,到了明天早上,她就要像没事人一样,去面对一切,解决一切,可她才十六岁,哪儿能那么坚强呢?
蒋寒洲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停云擦掉眼泪,忽然转过身看他,“你别跟着我。”
蒋寒洲衣着体面,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他心头的怒火莫名的熄灭了,开口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个家伙欺负你了?”
停云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许久,默不作声的转身继续往回走。
蒋寒洲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来,低怒道:“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和温锦懿在一起,你们……”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颤抖了一下,连着握着停云胳膊的手也抖了一下,有那么一丝丝的害怕与绝望。
他似是害怕失去她,又像是想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继续说,“温锦懿能给你的,我照样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全都可以给你,我的心,我的爱,我的一切。”
停云认真的看着他,听他说。
蒋寒洲微微弯下腰,将头痛苦的抵在她的额上,语气低喃,充满浓浓的爱意,“权力也好,金钱也罢,声望也好,地位也罢,我全都能给你。”
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对人敞开心扉,停云看着他,“你真的能帮我?”
“我能。”他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忽然有了活命的转机,眼里迸发出闪耀的光芒,薄唇抿出坚毅的轮廓,俊朗而又英气,“只要是你要的。”
“你和蒋寒洲,谁的权力大?”停云有些稚气的问道。
蒋寒洲忽然笑了,“我比他的权力大多了。”
比蒋寒洲的权力还大,难道他是奉天张家的人?于是停云问道:“你跟奉天的张家是什么关系?”
蒋寒洲眉梢一扬,“亲戚关系。”末了,他笑着加了一句,“贵亲。”
停云绝望的眼中闪过星星点点的光芒,又重复问了句,“你真的可以帮我?”
“我对你的承诺,至今可有食言过?”蒋寒洲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夜晚掠过原野的风,撩拨的人心头微颤。
他握着停云的肩膀,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此刻,他轻微的怒意都会惊吓到她,所以他竟可能的平复自己的情绪,问道:“你先告诉我,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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