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一直拥着孩子们站在门口,两个大儿子如今也长成了小少年,最小的也有两岁了,其次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几个孩子睁着大眼睛望着书房的门口。
小少年迟疑的回头问她,“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温莎笑说,“是。”
五岁的小姑娘一听说是爸爸回来了,不管不顾的噔噔蹬蹬的跑上前一下推开了书房的门,“爸爸!我最爱的爸爸回来啦!”
那时候他正在写公文,听见这一声爸爸的时候,紧皱的眉心展开,唇角凝起温暖的笑容,没有抬头,似是猜到这小家伙下一步动作,一边写公文一边笑说,“我们嘉嘉嘴巴越来越甜了。”
嘉嘉爬上他的腿,骑坐在他的怀里,他放下笔,低头,笑望着他的女儿,威严的神色顿时温和下去,小姑娘扎着可爱的鞭子,眉目颇像她的母亲,清秀又显得文质彬彬。
温莎见他没有不悦的样子,于是放下心来,拥着孩子们走了进去,小少年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欢愉,全部拥至他的身边,“爸,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你了,我这次考试全科都在90分往上,我们学校的校长和老师都说,虎父无犬子!”
“是吗?”他温和的笑。
“爸,我上次击剑赛拿了金牌呢!”
“不愧是我的儿子。”他眉宇间有骄傲的神色。
“爸爸,我会背三子经了!”二岁的小儿子儒儒的争着说,争宠般推开了姐姐爬上了他的腿,抱着他的颈项,大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才是最爱爸爸的!”
五岁的小姑娘也爬进了他的怀里,争宠般抱着他,也在他的另一侧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冲着两岁的弟弟,示威般“哼!”了一声,“我最爱爸爸,最最爱爸爸!你走开!好哭鬼!爸爸是我一个人的!”
两个孩子因此打闹开了。
他忽觉得好笑,爽朗的大笑起来。
于是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往他身上爬,喧闹欢愉的让他眉梢都染上了明朗的色泽,那凝聚在眉心的戾气和冰冷瞬间淡了去,晕染上温柔的笑容。
温莎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一系列表情变化,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去,好在他今日心情很好,看样子,能愉快的度过这个周末。
他被孩子们拉着闹着下楼吃饭,如今他的身份人人忌惮,又是国级干部,虽说冯老和冯母以这个女婿为荣,可是聚少离多,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定的,此刻瞧见女婿下楼,两人笑着站在一楼大厅的楼梯口,“女婿……”
他向来是孝顺的,面对这二老亦如此,一番贴心窝子的话一说,二老便放下了拘束感,安心不少,尤其是冯老,吃完饭喝点小酒,便恨不能与他这个龙婿称兄道弟,拉着他下了半夜的棋,因了他放水,上十局的棋都是冯老赢。
他每次的故意放水,都让冯老高兴不已。
他抽烟很凶,坐在大厅里只下了几圈棋,便已经攒了两缸烟灰,眉头也皱的很紧,似是在想什么问题,有戾气凝在眉间,看似盯着棋局,似乎想到更深层次的事情上去了。
温莎走下来催了几次,让他们赶紧休息,冯老不乐意,他便也没说话。
最后冯母见不得这个不长眼色的老家伙,提着冯老的耳朵让他去睡觉,别耽误女婿休息。
温莎将孩子们哄睡着之后,洗完澡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喷了香水,换了身性感的蕾丝睡袍,进入卧房。
他穿着睡袍坐在床头看着一份文件,眉头依然皱的很紧。
温莎掀开薄被滑进被窝,房事,温存,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顺利的让温莎怀疑自己心头的那些多疑是不是想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睡不着,总想着金少奶奶说的那番话,她翻身抱着他,手从他的肩头抚摸到他的腰际,确实是抱着他,她更紧的靠近他,将他往怀里揽,确确实实,真真实实的是抱着他,有温度,有他的气息,还有他健康麦色的肌肉,没有错,他确实是在她身边。
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她的手兀自的滑来滑去,证明他是真的躺在她身边。
“不睡么?”他意外的开口了,声音很沉很低。
温莎吓了一跳,抬头去看他的脸,却因为房间里太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大抵是闭着眼睛睡觉得,只是察觉到她的神伤,随口问了句。
想了想,她还是说,“女人年纪越大越不招男人喜欢,就像是娇花一样,盛开后就衰败成了一地的残瓣子。男人不一样,年纪越大越有魅力,何况你正值盛年,我却显得老了,自是比不过外面那些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她的话里有了醋意。
他许久没说话,半晌,问她,“有区别么?”
她说,“怎么没区别。”她起身趴在他的胸口,努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她和他的相遇就像是一场梦,和他结婚生子也像是一场梦,她甚至觉得此时此刻还是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她丝毫察觉不到真实的质感,太顺遂了,如果找了一个词来形容她的婚姻,那便是“顺”。
结婚这么多年来,两人连架都没吵过,也没有过不愉快,他迁就她,尊重她,给她体面和温存。她自是理解他,体谅他,支持他,爱护他,守候他。一切都很完美,完美的像是一场梦。
她甚至不记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踏上了政治这条路,跳出了他曾经不稳定的职业圈,走上了一条稳定的坦途,她甚至不知从何时起,他曾经风静树止的心开始滋生了蠢蠢欲动的蓬勃野心,那野心掺杂了戾气和坚不可摧的壁垒凝聚在了他的眉间,甚至不惜改名换姓,改头换面那般连着孩子们的姓氏都跟着一起改了,是什么促成了他的这种变化呢?他在她的身边,可是她丝毫察觉不到他内心的波动,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为什么改变了职业,为什么要从政,怎么就成为如今大权在握的风云人物了呢。
她趴在他的胸口很久,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半晌低声说,“那些姑娘年轻,长得又俊又水灵,肤白貌美,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你又这么招人惦记……”
他忽然在黑暗中轻笑了一声,“有么?”
温莎好久没有听见他的笑声了,尤其是单独面对她的时候,他只有严肃和温柔两张面孔,此时听见他的笑声,不知是何寓意,便说,“当然,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多是喜欢你这种有颜值,还有能耐的男人,你在那边应该没少遇见献殷勤的吧,就没有动过心?如今我是比不上那些年轻的莺莺燕燕了,上次去你宿舍的时候,遇见一个烧水的后勤小姑娘,长得真不错,看见我的时候感觉她很意外,她为什么会有意外的表情呢?你有老婆这件事让她很意外吗?为什么她可以随便进你的宿舍,这会不会很不寻常?”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过问他私人未知的领域,也是她第一次对他提出了质疑,一本正经的说这番话,全然没察觉自己的醋意和冷静分析这种事情的不得体,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一旦拿出来摆在男人面前,就显得缺少涵养和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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