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的纨绔夫人_先生醉也【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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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

  他几乎不敢去想象停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蒋寒洲脸上青白交织,忽然大步往外走去,他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停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待他来到杏花阁以后,阁子内漆黑一片,仿佛人走楼空,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害怕过,那是半边世界即将塌陷的感觉,心脏压迫的难受,他伫立在庭院里,大喝一声,“二姨太人呢!”

  没有人回应他,只剩下夜晚簌簌的风声,小梁和赵子龙沉默的等在巷子里。

  蒋寒洲忽然发现,艾停云嫁给他这么久以来,仿佛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直生活在这样寡淡的沉默中,等待着她的同类到来,她所有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家人罢了。

  然而,她再也等不到了。

  撕心裂肺的撕裂感从心脏处传遍全身,那是活生生拉扯皮肉的感觉,仿佛有谁伸出一只手他的心脏,将他最珍视的人硬生生剥离了身体……鲜血淋漓……失去……这是失去的失重感和空虚感……伴随着不可预知的恐惧……

  蒋寒洲脚步有些虚浮,却踏的平稳,他又一次大喝一声,“二姨太人呢!”

  愤怒而又低沉的声音传彻在蒋府的各大甬道里,声音一层又一层的扩散开来,盛怒而又威严,听闻动静,不少丫鬟匆匆从别的甬道或院落赶过来,惴惴不安的围在杏花阁外,自从老夫人搬出去以后,府上也没有个主事的,罗管家不在,新任管家方承这会子去了新城府邸,老嬷嬷们还未赶来,此时,只有胆子大一点的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许是去赏梅了,北苑那边的腊梅开的正艳。”

  蒋寒洲大步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小梁、赵子龙及大批丫鬟,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怒喝:“都别跟来!”

  雪零零落落,冰冷而又沉重,透着天际惨白的暗淡,蒋寒洲几乎将整个蒋府都找了一遍,极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用力踩在青石板面上,带着绝望而又偏执的怒意,找遍角角落落,只找的绝望一点一点的扩大,几欲发狂。

  “少爷,奴知道二姨太在哪里。”张嬷嬷闻着风声,找到蒋寒洲所在,背过人眼,低声说道。

  蒋寒洲此时正在北苑的梅林中,闻言眸光一暗。

  张嬷嬷站在拱门口,低着头道:“奴刚刚去给老夫人买药,亲眼看见二姨太和温少爷从一所公寓里走出来,两人搂搂抱抱,十分亲密。”

  蒋寒洲瞳孔骤然紧缩,深吸一口凉气。

  张嬷嬷低头道:“奴这就带少爷去找二姨太。”

  几乎是一瞬间,张嬷嬷感受到了从蒋寒洲身上迸发出来的浓烈杀意,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转身,直到走出府外的时候,她方才敢确定蒋寒洲相信了她的话,并跟着她走了出来。

  雪越下越大,温锦懿拥着停云走过了新城的长街,发现身后跟有盯梢的人,他十分自然的拥着停云进入了一家咖啡厅内,两人像是相熟许久的老情人,停云谨慎的配合他,落座于圆桌两侧。

  等待服务生上咖啡的空隙,温锦懿拿过一旁的报纸随意的翻看起来,状若无意道:“恐怕你要晚些时候回去了。”

  停云看了眼温锦懿,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公寓里,又为何与中野那么熟,据说温家也参与了这场期货买卖,不知道温锦懿会不会涉足这其中。

  咖啡厅内暖气开的极足,让人有些莫名的焦躁,唯恐被周围盯梢的人发现,她不露痕迹的微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从咖啡到画作,又从画作到艺术,像是最常见的情侣,他温柔的替她擦去唇角的水渍,撩拨开她额上的乱发。

  停云颔首低笑。

  正应了那句话: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般不胜凉风的娇羞。

  温锦懿含笑的眸子像是深夜的星辰,波光粼粼。

  蒋寒洲坐在车内,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远远的看着这郎才女貌的和谐一幕,骤然绷紧了倨傲的下颚,他作势就要下车,却在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停止了动作。

  他没能保护她的家人,没能信守承诺,又有什么脸去见她。

  背叛的愤怒与绝望的痛苦相交织,他重重坐回车内,看着橱窗里相识而笑的两人,刺痛的眼睛一点一点冷了下去,像是燃烧的烈火终于烧成了灰烬,徒留一地冰冷的残渣。

  张嬷嬷在后车座上如坐针毡,吓的想要跳车而逃,这一刻,她忽然后悔自己多嘴,如果让老夫人知道她挑拨了温蒋两家的关系,还不避讳男女有别的上了少爷的车,恐怕她死的比采灵还要惨,想到这里,她的背脊一阵阵发麻。

  停云瞟了眼橱窗外,盯梢的人似是觉得并无异常,便交头接耳一番各自散去,他们前脚刚走。

  温锦懿微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停云想要拒绝,转念一想外面或许还有盯梢的人,现在两人分开,难免引人注意,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路灯灿若星辰,临出咖啡厅之前,服务员交给温锦懿一把黑色的伞,“温先生,外面下雪了,拿着这个吧。”

  温锦懿礼貌的微笑,接过伞柄,很自然的打开,撑在停云的头顶上方。

  走过新城的长街,来到旧城区昏暗的街道上时,停云方才确定那些盯梢的人已经放过了她。

  “谢谢你。”停云站定,“你又一次救了我。”

  如果没有温锦懿,她根本活不到现在,温锦懿替她隐瞒了怀孕的真相,为她解围,多次救她于水火,这份人情,她定是要还上的。

  停云低着头说,“我知道上次在聚福楼……我给你惹了很大的麻烦。”

  温锦懿安静的听她说完,缓缓开口道:“艾小姐是寒洲的内人,寒洲与温某情同手足,温某念及手足情分,体恤艾小姐是情理之中。”

  艾小姐?停云微微一怔,温锦懿不是一直叫她弟妹么?怎么忽然改口叫艾小姐了?心莫名的惊跳了一下,停云张了张口,却发现温锦懿的话滴水不漏,既拒绝了她的报恩,又搬出了与蒋寒洲的情分,言外之意是:我不是帮你,而是帮蒋寒洲。欠我人情的不是你,而是蒋寒洲。

  落雪黯哑,每次与温锦懿在一起,那些雪落得格外慢,心跳也颤动的极慢,仿佛世界都是静止的,总有一种人,有这样一种魔力,万物尘埃不可近身,但凡靠近,就能让人有种遁入空门的安宁之感。

  停云背过身去,将那些合同从胸口拽了出来,趁着路灯将志成的合同翻找出来,又翻了一遍,转眸去看温锦懿,“没有你的合同。”

  温锦懿微微一怔,他鲜少露出这样狐疑的神情,旋即微笑道:“你就是为了这个?”

  停云明白他问的是擅闯中野房间的事情,她摇了摇头,“我为了救人。”她抬眼打量温锦懿,他似乎极喜白色,时常穿白色的西服,干净的碎发,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口经久古井,水面波澜不惊的、闪着深不可测的粼光。

  斟酌着是否问出心中的疑惑,停云一边拿出火柴,将那些合同丢在地上烧掉,一边犹豫开口,“我听说,这些合同有问题,为何你们要参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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