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故事讲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该停一停了。因为我发觉我已经慢慢的陷入到了我为自己编织的谎言之中,在动笔写这部小说之前,我曾一再的告诫自己一定要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还原本来真实的故事,但是我的笔锋却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思绪所干扰,使故事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偏离了原本的真实,渐渐的向我早已设定好的情节靠拢。
或许我根本就不认识候艳,或许我其实是真的喜欢过一个叫候艳的女孩的。其实现实生活中的我根本没有小说中这样勇敢和浪漫,或许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小说写到将近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就痛苦的几近不能继续。我不知道我是该歌颂生活,还是该诅咒生活?我不知道我是该继续一相情愿的编织我的谎言,还是该违心的回归到平淡而又残酷无情的现实当中来。
☆、山区支教
二十五
佛经有云:一念成佛,一念亦成魔。
讲完这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的故事之后,我所有的同学都一阵尖叫,女生们抓住我连撕带打,又掐又拧,都说我原来这么浪漫的,怎么她们以前都没有看出来呢?那一年回到家里,我见到了许多我们高中的同学,其实我是有机会在以前的同学当中寻觅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的,但是我却都放弃了。因为她们谈论的话题让我很自卑,也很汗颜。
过完了年,我在家里又休息了一个多月,那一年,我第一次感觉到我这一生或许真的是一个要于寂寞相伴的人了很久,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有时候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呆呆的,忍不住就泪水盈眶。天大地大,我竟然感觉无处可去。渐渐的,我都不好意思再出门了,因为我一出门就有无数的人问我工作和毕业的问题。我的父母渐渐的也对我有了意见,开始埋怨我老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这是我父母生平第一次催我出门,我突然好一阵难过,难过的躲到厕所偷偷的又抹了抹眼泪。父母催我出门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原来真的长大了,我也才意识到原来长大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我拿着行李,逃也似的出了家门,在火车站售票厅门口的台阶上手托着下巴呆呆的坐了一个下午。最后给一个看了我一下午的一个讨饭的叫花子给了两块钱,然后买了一张去古城西安的车票。我很幸运,车票居然还有座位。我依着窗子坐着,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上,两眼怔怔的盯着外面一排排向后奔跑的白杨树,还有远处的高山和麦田。我的心和我贴在车窗玻璃上的脸感觉一样冰凉。列车就像一条受了伤的毒蛇飞快的向前蹿行着,发出一阵一阵嘶哑的□□声。我突然想起我当年为什么要考到西安来。说起来你也许会发笑,因为我没有坐过火车,我掰着指头算过从兰州到西安上学最起码可以坐一夜的火车,那时侯我觉得坐火车是一件特别幸福和愉快的事情。想着想着,我不禁一笑,笑人的想法有时候是多么的可笑和荒诞。
再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一片狼籍,满地都是灰尘,破报纸,臭鞋,烂袜子和啤酒瓶子。白帅和东子,老牛还有翔子的床都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个干床板,只有赵兵在蒙头大睡。一看见我来了,从床上翻起来拉住我的手,笑呵呵的说:“可算是来了个会说话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都憋死我了,我已经一个人在宿舍里住了一个多月了,每天晚上都一个人独守空房,我现在算是知道那些年轻守寡的小媳妇晚上有多难熬了。”我笑了笑,说:“我来,肯定来,我不来能干啥去呀?宿舍里其他的人呢?”赵兵说:“都去实习了,白帅去了山东,东子去了广东,翔子在市里一家房地产公司跑业务。”
我说:“那你呢?你工作找好了吗?”赵兵说:“找个屁呀?每次去招聘会都被打击的血淋淋的,这几天我正在疗伤呢,等自信心再度膨胀的时候再去招聘会看看吧。”我看见赵兵的床下面扔着两条裤头,上面还略有斑斑点点,便笑了笑说:“你是个水牛呀?一晚上泻了几次?”赵兵咧着嘴嘿嘿嘿嘿的笑了,边笑边说:“这不是春天来了嘛,万物复苏,人的火也就大了呀!”说完,赵兵接着又说:“前两天学生会的几个人来找你,他们问你还来不来?我说你可能大概不来了。”我忙问他们找我什么事情?赵兵说:“不太知道,好像是什么《青年志愿者协会》的。”
我一听,忙跑出去到系办公楼里到学生会值班室查到《青年志愿者协会》的部长的电话,又回到宿舍楼底下给部长打了个电话。我曾经在一次校园组织的活动中看到过几副贫困山区的孩子和他们学校的照片,还有他们写的作业和作文,有几封起首没有写清姓名的信,大概是感谢一位资助他们上学的姐姐的。我感觉几封感谢信里的所谓的姐姐应该是同一个人,我是从没有见过照片上那么黑那么破的学校的,也没有见过人用那么短的铅笔写字,更没有见过小孩子穿那么大那么破的衣服。我当时就跑回宿舍将我的几件旧衣服找出来捐了出去。还给负责接受捐款捐物的一个学生会干事留了我的电话,说下次如果他们还去这种山区一定给我打电话,我也要去。回到宿舍后,我又突发奇想,我想在学校办一次个人书画展,所有的作品都明码标价现场拍卖,所得善款全部都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我把我的想法连夜告诉了姚婷和粱静,她们都非常的支持,粱静第二天就帮我去联系了《青年志愿者协会》的人,他们也表示全力支持。但是就在我轰轰烈烈的想在我的大学生活里留下我最有意义的一次念想时,我却被学校劝退了。于是这件事情也就搁浅了。
我给《青年志愿者》协会的部长打电话,那部长说他们过几天要去山羊县给那里的孩子们送一些捐赠品去,问我还去不去?我说:“去。”晚上,我在楼道的宿舍里挨着搜罗了一些旧衣服和旧鞋子,我说我要将这些衣物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时,各个宿舍的哥们儿都很愿意,有的还给我找出了他们只穿了几次的九成新的衣服,有的甚至还捐了钱,并嘱咐我一定要在捐款单子上写上他们的名字。
不过我却没有想到粱静也会是《青年志愿者协会》的会员,我也不知道她原来每个月都要去陕西周边的贫困山区去看那里的孩子,还给他们义务讲课。我更不知道她还资助了好几个小孩子上学。原来我上次在校园里看到的那几封山区的孩子写来的感谢信里所谓的姐姐就是粱静。
在去山羊县的公交车上我和粱静不期而遇,粱静说她以为我回家后不会再来了,我说:“我还有很多心愿未了,怎么可能不来呢?”我给粱静讲了我回到家里发生的许多事情,听的粱静嗔目结舌,呆呆不语。汽车从早城一直开到了中午,将我们扔到一个山脚下面,然后就回去了。我们徒步顺着山上的羊肠小道走了大约有十几里的山路,直到傍晚才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刚到村口,早有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孩子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土匪一样翻开我们的背包将包里本就准备捐给他们的衣物和食品一轰就抢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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