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继续陪客人晚饭,然后让下面的人去陪同其他娱乐节目,务必让客人尽欢。
饭前,几个下面的部长看他的眼光里都有点异样,夏榛正准备问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关系尚可的朋友,易逍说,“老弟,你现在可出名了,各大娱乐版块都是你。”
夏榛这才想起应该让助理和律师去跟进一下云枚的这件事,他之前忙起来,居然忘了。他说,“不要取笑我了。我还正恼着。”
易逍说,“你和那云枚真有一腿?她倒是真有姿色,老弟你艳福不浅啊。”
夏榛道,“哪里有。”
夏榛不愿多说,说自己这边有事就挂电话了,之后又有几个年龄相差不大,但其实都比他大几岁的朋友给他来电话慰问兼调笑,夏榛勉qiáng应付几句就挂了电话。
陪完贵客,夏榛回了家,让助理和公司的律师以及他的私人律师、宣传部部长都去了他家,这几人还以为夏榛是有什么大事要吩咐,结果夏榛是说要联系云枚的公司和她解除代言的事。
几人心里都在汗,恐怕都在想,既然对人家没意思gān嘛跑去做探班这种让人遐想的事,现在又来闹这出,最觉得麻烦的恐怕是宣传部了。
部长徐允腾说,“解除代言合同?事qíng这么严重吗。广告已经拍了一期了,而且已经对外播放宣传了,现在来解除,很麻烦。夏总,您再考虑考虑吧。”
助理和刘律师也是这个意思。
夏榛自然也不想意气用事,只是他那看似平静的面孔下,是要爆发火山一样的怒火了。
夏榛板着脸坐在沙发里,“总之,就这么去办。”
几人都很为难,互相看了看对方,助理劝道,“夏总,定云枚,当时是公司决定的,现在要解除合约……”
他没说后面,但意思很明白,就是这件事夏榛不能一个人随意决定。
不过夏榛一意孤行,几人劝也没用,看夏榛要摔杯子了,他们只好应了,下去处理这件事。
但宣传部长和律师,倒是有另外的想法,觉得夏榛是不是也不是真心要解除这个合约,所以办得雷厉风行,却又卡住了。
除了解除和云枚合约这件事,夏榛还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联系了人,请人帮忙让将有关他和云枚的这件事的所有新闻都删掉和屏蔽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完全搜不到任何关于他和云枚的事了,清除这个新闻的速度之快,堪称惊人。
夏榛打着电话和人道谢,言道要请对方吃饭。
苏梅当晚十一点左右时候就知道这次是真捅了马蜂窝了,她在圈子里人脉不少,这时候已经有人告知她,“上面让将有关涉及云枚和夏氏太子爷的新闻都删了,搜索网站现在已经屏蔽了云枚和夏榛的事,很快就会全部删完。你们怎么惹到夏榛头上去了?”
苏梅问上面到底是指哪个上面,得到答案后,她也震惊了,知道这次的确是失策了。
于是马上给夏榛打电话,只是夏榛不接,只好给夏榛助理打电话,助理说夏榛很生气,于是打哈哈和稀泥,就是不帮她在夏榛面前说好话,“夏总炒我鱿鱼也可能。”
第二天,苏梅和云枚被公司老总叫去大骂了一通,他亲自带着两人去找夏榛道歉,不仅是想挽回云枚的这个代言,更多是不能真将夏榛得罪了。
但夏榛却直接出差去了,拒绝见面,甚至不愿意接他们的电话,只要取消代言,而且说以后再不会和云枚所在的公司天仪传媒有合作。
天仪老总人面广,再说,苏梅和云枚也认识不少人,自然找了一些觉得合适的说客来弥补关系。
连易逍也被说动了,他给夏榛打电话,“老弟,你还真因那么件事生气呀。”
夏榛直言道,“易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人已经来劝过我了,说和个女人计较没意思。只是,我的确不是这么好利用的。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让我来忍她吗。”
易逍道,“你这气xing,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会在这种事上较真。好吧好吧,我说,你这气是真不消了,是吧。”
夏榛说,“对娱乐圈那些人,我是敬谢不敏,以后最好没谁又来惹我。”
易逍哈哈大笑,“我说,你还真是不解风qíng呢。哥哥哪天招待你见识见识。”
易逍虽然应了云枚帮做说客,但事qíng没办下来,他也照实说了,云枚自然不会责怪,依然感激非常。
夏榛的圈子里大多还是站在夏榛这边的,觉得被拿去炒作的确很不快,云枚这边自然觉得夏榛太没气量,不过,夏榛当时是让一个在娱乐圈混没人敢得罪的人让处理的新闻,便让人非常忌惮,不敢轻易惹他了。
只是不免说他为人太苛刻较真。
云枚因为这件事受够了气,在屋子里憋屈地哭了好几次,但是埋怨苏梅也没用,只得说,“算了算了,反正闹的笑话也不少了,这次也算不得什么,人在江湖漂,就这样吧。”
这下是对夏榛没有一点好感了,男人做得这么斤斤计较咄咄bī人,也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苏梅也说,“没遇到这样难搞的人。公司俞总的面子,他也是完全不卖的。解除合约就解除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又给夏榛的助理去了电话,再套了回关系,请他帮忙,想要和夏榛当面道歉。
助理被她打过不知道多少次电话了,其实他到现在已经有了猜测,那天夏榛要是是真去给云枚探班,那他肯定是看上云枚了,之后不至于把事qíng闹得这么僵,而且他也去看了那个照片,夏榛那种温柔的眼神,助理跟着他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脉脉含qíng是做不得假的,那为什么夏榛之后反应又这么大呢。
助理不得不想到庄籍是夏榛同学这件事上,难道那天夏榛其实是去给庄籍探班的。
这种可能xing最大,所以助理在觉得苏梅云枚实在可怜的qíng况下提醒了一句,“我人微言轻,夏总根本不会听,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你找庄籍帮忙,说不定有用。”
☆、第 9 章
第九章
庄籍拍了一整天戏,晚上回到宾馆,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里去洗澡,钱清跟了他几年了,知道他的习惯,让一个细心的女助理已经在浴缸里放好了水,甚至放了jīng油,庄籍淋浴洗完,就泡进了水里,全身的筋骨在这时候才稍稍放松下来,jīng神也放松了,几乎就要在水里睡着。
好在钱清很快就来敲了门,大声叫他,“庄哥,你洗好了没有。”
钱清这样叫他是有必要的,有一次他在浴缸里睡过去,差点淹死,幸得电话找他有事,钱清来敲门,正好浴室房门不能关,冲了进去,才把他救起来。
钱清那次被吓到了,以为庄籍也必定被吓到了,会接受教训,不会再喜欢泡澡,没想到庄籍的这个习惯根本没有改变,他一如既往地如此行事。
很多常人身上的规律,在庄籍身上根本不合用。
钱清觉得庄籍在很多方面都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完全能忍常人不能忍,有时候被人yīn了,在背后恨不得把对方弄死,但是他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开始想法子解决问题,似乎完全将之前的事忘了;曾经还有同一段时间跑三个剧组的qíng况,钱清都替他累得慌,觉得完全扛不下来,他居然还能在对手女演员NG七八次的时候对对方温柔地笑,那时候钱清只想上去朝女演员咆哮了;像这样差点死在浴缸里,他还能继续美美地泡澡,钱清也是不能理解的……
跟在庄籍身边几年了,他觉得自己依然没有很了解庄籍,甚至觉得庄籍像个机器人一样。
一个完全摸不透的人,是让人害怕的。
钱清初初跟着庄籍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当时不是庄籍贴身的助理,只是一个外围的小助理,那时候,他只是觉得庄籍没有什么架子,又很温和,好伺候,便很仰慕喜欢他,不像别的助理那么当面捧自己跟的艺人,背后全在吐槽。
跟了一年多,庄籍连连给他提高奖金,并让他做了他的贴身的生活助理,他近距离跟着庄籍后,才渐渐发现,庄籍简直完美得像没心一样,让人害怕。
有缺点的人,往往是让人觉得安心的,过于完美的人,则会让人产生不安了。
之后钱清发现庄籍也不是无懈可击,他回去给他妈妈扫墓,有一次也带上了他,钱清看庄籍坐在墓前一言不发地发呆,从一大清早到晚上,不吃饭不喝水,坐了一天,神qíng茫然,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小孩子,钱清确定庄籍也是个普通人,这下放心了。
再说,庄籍对自己的身边人的确非常不错,完全能够想人所想,钱清跟着他,虽然工作繁重,但待遇非常好,公司的工资之外,庄籍每个月会发给他十分丰厚的奖金,庄籍也把他当弟弟一般提点,钱清十分感念他的好,所以也对他全心全意。
当然,他知道是自己对他全心全意,庄籍才对他这么好的。
不然,他也只能像庄籍之前的助理那样被炒鱿鱼,然后混不下去。
庄籍被钱清叫醒了,从水里爬起来,擦了擦身披上浴袍,说,“好了。”
钱清是个非常细心爱整洁的人,比有整理癖的女孩子还要细致,庄籍就是离不得他这一点,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不喜欢太过大大咧咧的男人,要是助理是这种男人,对他来说,简直是个灾难。
钱清已经准备好了宵夜,是百合莲子糖水,还有几样点心,庄籍喝了糖水,别的都没吃,爬上chuáng要睡的时候,手机响了。
钱清正要出去,又退回来,庄籍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来接电话,但看了电话是谁打来的之后,又把钱清叫回来了,说,“苏梅的电话,你来接,说我已经睡了。”
钱清赶紧过去将手机接到了手里。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钱清不是家境优渥家庭里出来的,下面又有两个妹妹,所以不仅会照顾人,在庄籍身边历练了几年后,还特别会为人处世。
庄籍躺在了chuáng上,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这枕头不是宾馆的,是他家带来的。钱清看了庄籍一眼,庄籍很喜欢半趴着睡,钱清一度想这样会不会把他那张线条分明优美的脸睡平,但很显然不会,而那些说他整过容垫过鼻子的人,要是知道他总喜欢趴着睡,就该偃旗息鼓了。
虽然庄籍这是要睡着的模样,但钱清知道他是要听电话的,所以没有出去接,就在chuáng边和苏梅说道,“苏老师,您好,我是钱清。”
苏梅说,“小钱呀,你好,你家庄籍睡了没有,我想找他帮个忙呀。一定要他帮才行。”
钱清说,“苏老师,庄哥已经睡了,现在戏紧得很,他回宾馆就睡熟了。要不,我进去偷偷看一眼,要是叫得醒他,就让他给你回电话。”
苏梅道,“嗯,是很紧要的事,就说是我请他帮忙,他一定要帮……”
苏梅说了一大堆,钱清开了免提,庄籍也听得到,不过庄籍一点反应也没有,钱清知道庄籍不想理睬苏梅。
其实庄籍和云枚关系是不错的,在学校里时,云枚是只比庄籍低一届的师妹,她在学校里时候就很有名,有校花之称,不过据说她那时候就已经整过容了,而且是整得非常成功的典范,在她出名的时候,庄籍还在剧组里打杂和兼职演些小角色赚取学杂费。
苏梅叨絮了很多,就是要请庄籍一定要帮一帮云枚的意思,还说了些云枚曾经帮过庄籍不少的话,其实钱清在心里很鄙视苏梅,心想庄籍平时对云枚可不差,演戏的时候照顾她就不说了,上次云枚和谢斐闹分手,庄籍也是站出来帮云枚说过话的,平常别的事就不说了,而云枚帮庄籍的事,钱清觉得实在找不出太多来,两人是关系不错,但云枚能不能不要总在需要庄籍的时候才找过来。
钱清还在说第二天一大早让庄籍给苏梅回电话的事,庄籍就从chuáng上坐起身来了,钱清知道他是要自己接电话了,便对苏梅说,“苏梅姐,你等一下,我看到庄哥卧室灯亮了,我把电话拿进去给他。”
苏梅道,“好,好。”
钱清说,“庄哥,这是苏梅姐的电话,说有事找你。你接一下吧,我来给你倒水。”
庄籍接过手机,“苏姐。你找我?”
他的声音带着含糊,少了优雅,多了朦胧xing感,显然是睡梦中被吵醒。
苏梅做大牌经纪人做久了,一向是十分傲慢,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儿,这种人在圈子里很多,大家虽然当成常例,但知道对方是这样的,总不免想自己以后会不会有落拓的时候,心里对这种人自然不可能全心结jiāo,只是用得着的时候当然要好好应酬,所以,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讲求义气耿直的时代,但真正义气耿直的人,才能够jiāo到知心朋友。
苏梅说,“小庄呀。苏姐有事要求你,这是关系枚枚的大事,你说你是枚枚的师兄,第一部演主角的戏,也是枚枚推荐的你,现在枚枚遇到大问题了,你是帮还是不帮。”
苏梅和男人jiāo往的时候,往往做出gān练gān脆义气的模样,背后却满是算来算去,庄籍不喜她,却的确要承云枚当年的qíng意,所以在夏氏旗下家具代言的时候,知道夏氏有意云枚后,庄籍也没有要去争的心思了,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去争一个走奢华路线的家具代言,也并不让他开心。当时他根本无心去要这个家具代言,还是夏奕博专程送到他跟前来,他才去应酬的,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没争取到,他自己不觉得可惜,公司却觉得很可惜。
庄籍说,“苏姐,你说吧,是什么事。是云枚的事,我总不能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