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玻璃地板下面鱼群还在悠然游荡,南宫雪赌气的立在门口不过来,韩先生把衬衣脱下露出精瘦的上身,确实瘦了许多。
“过来。”韩先生招招手。
南宫雪翻翻白眼,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以前呢,不用你喊我就贴上去,现在?你让我过去?我偏不!
韩先生起身大步过来,把人逼到墙角扣住,“怎么了?”
“你不是说事么,说啊。”南宫雪瞪了他一眼。
韩先生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南宫雪不明所以,只见男人把嘴巴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听到了呼唤声。”
“what?”南宫雪迷茫,耳朵竖起来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听到了,你的这里,在呼唤着期待着我的这里。”他点指南宫雪的胸口,然后将拳头挨在自己胸口。
南宫雪冷笑,“你恶不恶心?你是想说心心相惜?你是不是忘了,你曾想挖走它,即便曾经它再爱你,如今也不了,早就被你杀死了。”
男人蹙眉,“咱们家乡有句俗语,叫失而复得,倍加珍惜。”
“我也看到过一句话,失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完美。”南宫雪针锋相对,不是他有意如此,只是曾经被伤害太深,那种伤害,对他而言,是致命的,那些被救回来后,让毒瘾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日子……
“你的汉语水平是越发的好了。“韩先生避过那些伤痛,把人圈在怀里,温柔安抚。
“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韩先生把人拉到床边,“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你到底是否想要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我想她或许是除了我之外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也许你会不开心,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找到你母亲的下落了。”
南宫雪豁然抬头,望进了男人深深的眼眸里。
母亲这两个字在南宫雪的字典里其实是个贬义词,所有因那女人所受到的伤害,那些不堪的过去……
可是当韩先生把这句话说给他听的时候,他却出奇的平静,重点放在了韩先生的那句“除了我之外”上面。
不觉想笑,他修长的指尖划过这张魂牵梦萦的脸,“她还好吗?”
男人顺势握住他的手指,“不是很好,在渥太华的一家精神病院里,我已经将她接了出来单独照料,也请了很好的医生和护士照顾她,你想见她么?”
南宫雪叹息一声,说不清楚心头的感觉,“我想想吧。”
“我有礼物给你。”韩先生起身来到行李箱处,打开后取出一个精致的黑色匣子,一提到礼物,南宫雪总是会联想到jos的那些恶趣味,总是要放一些兴趣用具来扰人兴致,南宫雪竟然猜测着匣子里拿出来的杜——蕾斯是什么香型的。
是一块手表,表壳内十二颗小钻石指示着时间,很简约大方,也很贵重。
他不明所以,韩先生只是过去摘掉了他手腕上的护腕,然后摸了摸那道深深的伤疤,把手表给他带了上去。
他又想亲他,被南宫雪躲了过去,眼里依旧有浓重的戒备之色,韩零心头一痛,并不勉强,打开了电视换了个音乐台,曲子是李荣浩的老街,优美忧伤的旋律弥漫,南宫雪盯着画面渐渐出神,虽然有些歌词的含义他不大明了,但是他就是懂那种感觉,忽然就记起那个渥太华寒冷的夜里,他和他逛着小吃街,还有那些个日子里,他粘着他一声声唤着大叔,时时刻刻想从那张英俊的面容上看到笑意,还有那个刻着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大西瓜。
然后便是那些令他心脏碎裂的画面,他深爱的韩先生,冷漠的看着他,要他留下心脏,即使挨了一枪也要他死……
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即使房间内空调开的很足,一层层细密的汗水还是涌了出来,胸腔内不由自主的那种渴望。
“小雪,怎么了?”韩先生发觉了异常,担忧无比。
南宫雪摇摇头,挣开韩零的手,撞入洗手间狠狠的用冰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大口喘息着的自己,以及站在洗手间门口担忧看着自己的他,心脏剧烈抽动,而后渐渐平静,眼眸里的温热变成淡然,“我没事,瘾有点犯了,你也知道,我溜冰,虽然控制住了,但是一日吸,毒,终身想毒,想根除掉瘾只怕这辈子没希望了。”
韩零走过来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朵,“可以得,你的日记我看过了,你不是说我就是比ice还要上瘾的那个瘾么,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就对我上瘾就好。”
啪——
南宫雪抽身狠狠撞开他,这次遇到韩零后,他承认自己又心动了,即使知道那是个残存的毒瘤,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但是,他该清醒了,这个人不是比ice还要上瘾的瘾,而是致命的毒,一击毙命的那种,他不能再重蹈覆辙,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日子,他不是答应过jos了,再也不要陷入这个人温柔的圈套。于是他冷静且冷漠的笑了,“你也说了,那是曾经。”
“小雪……”
“韩先生,不要再纠缠了,我不可能再爱你了。”
南宫雪转身走了出去,韩零一屁股坐到了马桶上,双手抓着头发沉默了许久,最后抹了把脸,跟了出去。
看着这个长高了不少的美丽少年,韩零忽然觉得当时jos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说南宫雪是个很执拗的人,他爱的时候,会倾尽一切去爱,但是千万不能辜负,若是伤了心,就无论如何也再不能找回来,就像那句“大叔”,再也听不到了。
“给bill先生打个电话吧,他们应该也吃好了。”南宫雪脊梁挺的笔直。
韩零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bill的号码,但是一直无人接听,于是转拨了汉斯的,也是无人接听。
南宫雪看了眼皱起眉头的韩零,再遇见后,一直没有敢仔细的看过他,这才发现韩零眉间出现了很深的皱纹,显然经常皱眉。
思索间前台来了电话,说韩先生的朋友与人发生了争执,希望可以过去进行劝解。
韩零与南宫雪相互看了一眼,说了句估计是bill又惹事了,于是赶了去,正巧看到bill正满脸阴狠的与西岚医生对峙着。
西岚医生只是护着自己的妻子爱丽莎,目光复杂的对bill道,“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针对我的妻子。”
bill仰天愤恨,却笑的极其讽刺,阴狠着表情道,“是吗?我针对她?爱丽莎小姐,我可有做什么针对你的事?西岚,我想你大概也了解我的手段,你都这么说了,我要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实在对不住我的凶名?鉴于咱俩过去的那点儿破事,你说我送你们下地狱可好?”
韩零走了过去,看着bill那样子,再看看西岚无奈又自责的表情,“怎么回事?”
双方人都未开口,韩零叹了口气,“换个地方谈吧。”
他不想在这电梯门口处理这件事,酒店经理连忙单独开出一间会客厅来,水果酒水菜品都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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