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在看到跟在纪之楠后面下来的秦魏宇后,立刻由义愤填膺换成一副“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左顾右盼到处张望:“哇这里真漂亮……”
纪之楠拿了衣服就进卫生间,迅速换好,把湿衣服放进空出来的购物袋里,然后出去拉着莉莉一起走。
阿姨从楼上下来:“纪先生不吃了饭再走吗?秦先生说您喜欢吃糖醋小排,猪小排已经腌好了,再有半小时就能吃。”
纪之楠:“不了,辛苦您了。”
走到门口突然想到自己那件被送洗的大衣,无奈地转回来和今天从醒来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某个人面对面:“可以把洗衣店的地址和凭证给我吗?衣服我自己去拿,还有昨天谢谢您。”
或许是当着两个不熟悉的人的面,拉不下脸耍无赖,秦魏宇犹豫一会儿,把凭证和一把钥匙拿出来交给了他。
来到车上,纪之楠才放松下来,捧着宿醉的脑袋揉啊揉。
路上莉莉时不时从后视镜偷偷打量他,动作大到纪之楠无法忽视。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莉莉双手扶着方向盘,装模作样坐直身体:“没有啊,没什么想问的。”
“那我睡了。”纪之楠把新衣服后面的帽子扣在脸上。
“诶等一下。”莉莉急了,怨念道,“你不是不让我关心你的私事嘛,现在又让我问,那我到底是问还是不问啊?”
纪之楠只露了嘴巴在外面,声音闷闷的像在念经:“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喝醉了,他收留我一晚而已。”
“什么都没发生?”
“嗯。”
“那就好那就好。”莉莉腾出一只手拍胸口,“昨天看你精神状态不错,还以为你真的没醉,就听你的话先走了,没想到你会被他捡回家。”
纪之楠叹了口气,他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不过,”莉莉话锋一转,“你们家……哦不秦先生家,真的好漂亮,跟发给你的照片一模一样,我第一次看还以为是做出来的效果图呢。”
纪之楠没吱声,上次来去匆忙,这次手忙脚乱,都没顾得上看看里头长什么样。
“客厅里头那架钢琴是买给你的?”莉莉问。
纪之楠愣了下:“不知道。”
“你以前不是说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要买一架三角钢琴放在里面嘛?”
他确实曾在某个节目里这么说过。他从小听着钢琴曲长大,虽然偶尔会嫉妒钢琴分走妈妈对自己一半以上的关注,但内心里对这件乐器还是抱有特殊的依恋,总觉得有钢琴的地方就有妈妈。
之前上节目看到钢琴就随便提了一嘴,连他的粉丝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如果说秦魏宇是因为这个才在家里摆一架颇占地方的三角钢琴,未免也太荒谬了。
纪之楠刚想反驳莉莉的猜测,鬼使神差地想到前天晚上秦魏宇那句“去看一眼,好吗”,再联系今天没头没尾的那句“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难道是昨天晚上醉到没意识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纪之楠掏出手机,点开屏幕又暗灭,重复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发短信问秦魏宇。
他在心里痛下决心,以后再也再也不喝酒了。
第22章
回到住处,纪之楠先给夕夕姐发微信。
一个表情刚丢过去,她那边立刻回复过来:【昨天已经交代他们不要往外说啦,我们组的同事嘴巴都很严的,你放心】
她这么说,纪之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因为他的事,弄得大家都没能好好吃饭。
他提出请节目组所有成员一起吃顿饭,被夕夕以“先把我这顿请了再说”给挡了回去。纪之楠于是作罢,夕夕都说已经交代过了,业内人员大多都懂规矩,这点职业操守应该还是有的。再说请客也确实没什么由头,总不能直接说是“封口饭”吧?
把带回来的湿衣服在阳台上晾好,纪之楠点了份外卖,烧了壶水。
水放到不烫的时候,外卖刚好送到,他就着温水把一整个8寸的披萨吃掉,站起来在跑步机上快走半个小时,才坐下来看剧本。
周五拍定妆照,算是他这辈子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必须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接下来几天,纪之楠每天除了看剧本,就是换着花样给自己点外卖,吃完就上跑步机,晚上再加一个小时。经过这些天的锻炼,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平稳不少,昨天早上下楼去扔垃圾,回来的时候电梯坏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走楼梯,一鼓作气爬上19楼,几乎没怎么喘。
在家里念台词的时候也感觉到气息更易于掌控,那些长串且需要爆发力的台词,带着情绪念下来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觉得头晕脑胀。
说起来上辈子演沈彦安时,拍到某几段感情冲突强烈的剧情,他都能喘到快背过气去。最后因为台词实在太差,错漏也很多,后期给请了配音,而男一男二包括戏份没他重的几个配角都是原声出演。
纪之楠下定决心这次也要原声,声音和表演本就是一体的,台词功底也是衡量演员是否专业的基准之一。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到周五。
纪之楠前一天晚上又没睡好,他把这归咎于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但凡第二天有点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他就条件反射地睡不着。上辈子吃过安神养心的药物,一开始是有作用的,后来渐渐产生赖药性,吃多少都跟石沉大海似的,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虽然重生到21岁还没有开始失眠的时候,但这个毛病还是被完整保留了下来。纪之楠边穿衣服边想,真是个奇葩的设定。
出门前路过客厅,瞟到桌上放着的文件袋。
那是两天前收到的快递文件,纪之楠只在当时打开看了下。里面除了盖了章的婚前协议,后面还整齐地放着上次在秦家,秦晟送给他的公司和房产,最后还多了一本不动产权证书,房屋地址是秦魏宇那套新房,而权利人一栏赫然写着“纪之楠”三个字。
纪之楠当时呆住许久,曾经在脑袋里冒出一丁点苗头的小想法又卷土重来。他想打电话问秦魏宇什么意思,可这话他已经问过许多次了,那人要是愿意告诉他,早就说了,何必拖到现在。
上辈子的秦魏宇就是这样,许多事情宁可憋着,也不愿意说出来,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密不透风的世界里,不让别人进来,自己也不走出去。
出门前纪之楠还是将那个文件袋带上了。
上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赶到民政局时九已经点过去十五分钟。下车就看见秦魏宇站在门口,他个子高,随随便便往那儿一杵就是个鹤立鸡群的存在。
纪之楠用围巾捂住大半张脸,快步走过去:“来晚了,路上堵车。”
秦魏宇点点头:“先进去吧。”
虽说是工作日,民政局里面已经人头攒动,队伍从里面一直排到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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