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李文森轻巧地一弯腰,蛋糕直直地从她头顶上飞过,恰好砸在刚走到她身后的物理组组长安德森脸上。
“该死的,这周第三次了,这又是谁的蛋糕!”
安德森把蛋糕从脸上抹下,放在嘴里尝了一口。
随即他怒吼道:
“我都说了,不要再扔樱桃味的,餐厅的樱桃汁奶油就像混了马尿的过期爽身粉,一点都不正宗!”
“……”
坐在角落里的生物组洛夫,默默把剩下半只樱桃蛋糕,全抹在了他隔壁座位的抽屉底下。
顺便撕了对方一张重要文件,擦了擦手。
……
在仅有的两个办公室,每个都满满当当地坐着七个人。
他们这边,除了生物组组长洛夫,物理组组长安德森,数学组组长曹云山,化学组组长叶邱知,心理物理组组长她,和什么组都不属于的全能之神乔伊外,还有一个人。
宏观经济组组长,韩静薇。
履历简单粗暴:二十九岁,男,麻省经济学博士,雅思8.5,大学六级不及格。
以及……处男。
……
李文森习以为常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躲开安德森安在她凳子隐蔽处的一条高压电线,对坐在一旁看今天股市大盘的韩静薇说:
“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乱了?”
“这是正常的。”
韩静薇盯着电脑,高深莫测地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交易,而市场,动荡才是常态。”
“……”
“我的意思是,缺乏管理就会乱。”
大概是李文森把看神经病的目光展露得太明显,韩静薇咳了咳:
“沈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昨天神学院和艺术协会闹得那么大,他也没出面管一管。”
说起来,沈城很久没有露面了。
她上次接到他电话,还是在给那个资本家,叫陈什么来着的做心理分析的时候。
乔伊“借”走他的车,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出远门了?
李文森若有所思地打开电脑,屏幕显示时间2014.04.17。
一边,韩静薇还在说:
“以前安德森只是在你扶手椅上放180伏的裸电线,你不一定会死,但这几天他放的是十万伏特的裸电线,你要是碰到,一定会死。”
“……”
李文森一下子站起来。
她抽了一根办公室必备的绝缘棒,把裸电线挑到化学组组长叶邱知椅子底下:
“居然是十万伏特,下手太狠了。”
“我也觉得。”
他的眼睛仍没从电脑上扯下来:
“你是不是又得罪他了?”
“我每天都在得罪他。”
李文森含糊地说,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瓶酸奶,准备喝两口压压惊。
却忽然觉得不对:
“我桌上哪里来的酸奶?”
“你才发现?”
韩静薇盯着电脑上红红绿绿的K线图,邪魅一笑:
“你的研究生英格拉姆送你的,你仔细看看你的桌子,上面还有字。”
……英格拉姆?
李文森这才注意到,她桌子上除了酸奶,还有各种小巧的零食,用一个小纸袋子装着,藏在她的书立后面。
纸袋用一朵玫瑰花封口,上面用七扭八扭仿佛狗爬一般的英文写着——
All I want to do is live with you.
Just like the light of the m.
……
我想要的只是与你在一起。
就像清晨的第一缕微光。
……
而在正面的伪绅士之后,纸袋的背面,才真正暴露了英格拉姆本质——
Charon B1711,9 p.m.
e on,baby,do not be shy.
……
卡隆咖啡馆,B座17楼11号房间,晚上九点见。
来吧,宝贝,不要害羞。
……
李文森:“……”
好吧,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韩静薇在说“上面还有字”的时候,会那样……嗯,邪魅一笑。
卡隆咖啡馆,的人都很熟。
它分两个部分,A座是咖啡厅,而B座默认是……一夜。情宾馆。
“你的学生很热情,刚开始追你就邀请你一夜。情。”
韩静薇看着K线图,眼中充满无限怜悯:
“我用今天的股市大盘赌,如果你真的答应了他的One Night Stand邀请,他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
“为什么?”
“因为乔伊。”
韩静薇静静地笑了:
“你家乔伊会允许一个活着的男人掠夺你的身体,除非今天的股市大盘一下上升10000点。”
“……”
李文森原本正拿着袋子翻来覆去地看,闻言皱眉:
“这和乔伊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
韩静薇露出谜之微笑:
“他对你简直是控制狂。上次来参观的法国科学院院士,不过是礼节性地吻了吻你的脸,吻的时间也只是比一般人稍微长了那么几秒。然而五分钟后,他情人给他的调。情信息就‘不小心’错发到了他妻子那里。”
“……”
李文森拆开零食袋子,从里面倒出一条贵重的项链,细细的金色链子,镶满细碎的钻石。
她看都没看就把那条一看就很昂贵的项链扔到一边,开始兴致勃勃地抖袋子里的零食:
“发错信息的事情很普遍,乔伊当时都不在场,他做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
“你还觉得索罗斯攻击我们货币的可能性不大呢,还不是被我料准了?”
“那你的依据是什么?”
“男人的直觉。”
“……”
“你不信我也没关系。”
韩静薇又开始看股市:
“反正你不会真的去找这个男人一夜。情,否则乔伊很可能会黑化,然后究级进化成公爵兽红莲形态。”
“……”
这一听就知道是小学《数码宝贝》看多了的死宅型男人。
李文森抖零食抖到了底,底部还粘着一颗糖,怎么抖都抖不下来,她只好把袋子举起来,想把手伸进去,把糖掏出来。
老式吊灯淡淡的光线,从薄薄纸袋的底部透出。
几个浅浅的灰色字母,被光线阻隔,正巧落在她手心。
一个法国极其常见的姓氏
——Muller
穆勒。
……
李文森站在自己的办公桌边,韩静薇还在大谈特谈数码宝贝进化的必要性,洛夫还在和安德森闹哄哄地斗嘴皮。
但这些声音,就像逐渐远去的浪潮一样,成为一种背景式的底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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