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着你_春韭【完结】(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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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我养父脆弱的心灵会被你吓出心脏病的。

  “我要你一半家产干什么?占领亚马逊上所有的方便面吗?”

  “……”

  乔伊淡淡地说:

  “虽然不算有经济头脑,但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也不反对。”

  “那我以后是有钱人了?”

  李文森合上冰屉,单手撑在冰箱门上,半晌笑了:

  “讲真,我一直很看不惯美国的自由主义做派,我们把美国买下来改造吧。”

  “……”

  “我觉得四川的地理位置不对,我们把四川买下来让它和重庆换个地方吧。”

  “……”

  “月亮真是太亮了,我们能不能把它炸了?”

  “……”

  ……

  李文森一边说,一边拿着鼠标就想删掉那张神奇的《中国婚姻成败关键因素方差分析表》。

  而乔伊握着她的手。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两秒。

  这个场景实在是有点喜感……李文森一开始还能保持严肃的质问表情,两秒钟后就撑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笑点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可捉摸。”

  乔伊瞥了一眼她笑不可抑的侧脸:

  “我只是谈了谈我对中国聘礼的看法,这到底是什么好笑的事?”

  “……”

  李文森伏在他肩膀上,摆了摆手,已经笑得没声了。

  “喂。”

  他推了推她的肩膀:

  “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笑?你这样我没办法工作。”

  “哈哈哈方差分析表……”

  “我只是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

  “哈哈哈哈哈中国婚姻成败关键因素方差分析表……”

  ……

  好吧,他的小未婚妻笑点过低。

  乔伊凝视着她伏在他肩膀上不断抖动的小脑袋。

  暮色快要沉下,阳光像蜜糖,粘粘稠稠地从她的指缝里、笑容里、从她蝴蝶一般的睫毛里流淌出来……她把光影切割成无数碎片,而他就站在她与时光的罅隙中,春天来了,他在那里,秋天过去了,他还在那里。

  仿佛过了许久,乔伊伸出手,摸了摸她漆黑的长发。

  “你又要走了吗?”

  李文森从他怀里站起来,漆黑的长发像流水一样从他指尖滑走:

  “嗯。”

  “你要走多久?”

  “不会很久。”

  “什么时候能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

  玄关门“咔嚓”一声锁上了。脚步声远去了。她走了。

  他没有抬头去看,仍坐在木制的桌子边,手里拿着一卷书……就像七年来无数个寻常的午后,而这声再见,也不过是千百次寻常告别中的一次告别。

  ……

  一分钟后。

  他忽然站起来,丢下手里的书本,快步走到窗边。

  他的女孩还没有走远。小路上合欢花谢了,梧桐树黄了,她穿着黑色的蕾丝长裙走在遍地金黄的落叶里,似有所感,停下脚步。

  然后她回过头。

  风在那一刻,穿过泥土与气团的旋流,从遥远的大海吹拂而来。

  漫山的雪松朝一个方向起伏,金黄色的叶子像初雪一样飘落下来,远处辰星与夕阳交相辉映……而她站在山川湖海之前朝他微笑,慢慢抬起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于是他就这样看着她的一步步地朝山下走去,身影淹没在层层或青翠或枯黄的树木后,消失不见了。

  ……

  是了。

  这只是一次告别。

  只是千千万万次告别中的一次寻常的告别……她终究还会回到他身边,与他说许多的话,走许多的桥,看许多的风景,喝许多的酒。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再也,没有回来。

  ……

  一个新观点的诞生,伴随鲜血、硝烟和战争,比任何政权的动荡都更具破坏性。

  她的心理学老师乌纳穆诺教授曾说,文森特,你去看一看我们高中时期的课本,再来对比一下你现在手里的研究,就会发现,实验室里的观念或许比实验室外先进一千年。

  “人们生活于樊笼而不自知。”

  这位老教授语气带着怜悯:

  “思想是极端危险的东西,它一旦普及,人们就不会安心生活和工作。因为他们会明白,我们的奋斗没有价值,我们的意识是个谎言,而我们的起源,如此卑微。”

  ……

  李文森赶到办公室的时候,新观点简直漫天飞舞——她刚打开门就迎面飞来一只奶油小蛋糕,硝烟味浓到突破天际。洛夫和安德森正双双站在她和乔伊的桌子上对打,手脚并用地试图把奶酪糊到对方的脸上去。

  曹云山还没有来。

  李文森都懒得看自己一塌糊涂的办公桌,直接坐在曹云山的扶手椅上,问对面的经济租组长韩静薇:

  “生物组和物理组为什么打起来了?”

  “当然是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事。”

  韩静薇正拿着一个小矬子修指甲,就在李文森以为他要说“真理”的时候,就见他抬起头来,庄严地说:

  “——火锅优惠券。”

  李文森:“……又是万达那家火锅店?”

  “这次不是万达,是二十公里外新开的一家四川火锅店。”

  韩静薇耸耸肩:

  “洛夫抽到一张满三百减七十的券,安德森抽到一张满三百先打八折再在折上优惠百分之五的券,一开始安德森以为他的券优惠力度更小就悄悄和洛夫调换了,结果回来一算其实是他的券优惠力度更大,但洛夫老年痴呆拒不承认自己的券被换过。”

  “……”

  一张满三百减七十的券,另一张满三百先打八折再在折上优惠百分之五……一张优惠七十一张优惠七十二,这不就相差两块钱么。

  李文森惊险地躲过一把飞来的剪刀: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不然嘞?”

  韩静薇怜悯地看向一边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老人:

  “真是愚蠢的人类啊,经济学没学好就算了,小学数学都没学好就可怕了……区区二十块钱的小事,也难为他们能打成这样。”

  李文森:“……”

  说话间门又再度被打开,日本暂驻研究员鹤田遥人拿着一盒便当笑眯眯地走进来,李文森和韩静薇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见一盒粉笔灰从叶邱知的座位上直直地发射出去,直击他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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