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或者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没有。”
雷铭咬了咬牙,转身大步走回了医院。
他站在医院的监控摄像头下,看了眼大厅的指示地图,保安室在四楼。
雷铭确定了位置后,迅速从楼梯赶到四楼。然后有意避开了走廊上的摄像头,随手从座椅上捡起一份没人要的报纸,迅速用打火机点燃后二话不说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雷铭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地混在人群里。
很快,垃圾桶里的浓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人惊声大叫,浓烟也引叫了火警报警器,走廊上顿时混乱起来,天花板上的灭火洒水器开始运转,洒下一束束的水花,好像医院内部下雨了似的。雷铭没有回头一直走向保安室,等到保安被惊动全部都跑出来,雷铭闪身溜了进去。
在监视屏前,雷铭手脚麻利地调出了今日早些时候的监视画面。很快,雷铭在监视画面里锁定了奎因一行人。但是,自始至终没有看见杜建萍进过医院。雷铭将视频来来回回以各种慢速快速看了好几遍,切换各个角度,的确没有杜建萍的身影。
难道,杜建萍根本没有来过医院?
雷铭心里疑云重重,迅速离开了保安室,一面继续拨打着杜建萍的手机,依旧关机中。
因为火警报警器的鸣叫,医院里所有的人都朝外跑。唯有雷铭逆流而上,避开摄像头后迅速赶到了七楼。七楼全部都是重症监护室,想要转移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很难,所以现在医生护士都忙得不可开交,谁也顾不上怀疑雷铭的动机。
他站在护士工作站,这里空无一人,雷铭迅速翻开护士长的工作记录薄,确定了公馆火灾的伤者所在的病房后。雷铭大步流星小跑过去,还好,病房里的人还没有被转移。但是一个警察守在病房外面,另一个警察已经下楼查看情况去了,还有对面长椅上坐着的三个男人,他们对于火警无动于衷,一看就是奎因派来监视的。
雷铭立刻停下脚步,闪身进了旁边的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医生护士都在外面忙碌着。雷铭立刻从衣架上随手抓了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然后在办公桌上找了一副黑框眼镜,又从一旁的医用器材里随便捡了一些扔进白色的托盘里,装作医院医生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向那人的病房。
黑衣人没有怀疑他,而刚才守在这里的警察也到前面帮医生护士转移其他病人了。
雷铭暗自松了口气,伸手向门把手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雷铭的心一惊,僵硬着不敢抬头,害怕被人看见正脸而暴露了身份。说不定,是他身后那些黑衣人认出了他?
“我们快来不及了,你赶紧来帮忙!”
雷铭这才用余光看向说话的那人,同样的白大褂,原来只是一个医生。
看样子,这个医生并没有识破他假冒的身份。
“这个伤者是警方重要的保护对象,我需要再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那你赶紧的!”
说话的医生松开了雷铭的手,快步跑开了。
雷铭咬着牙,趁此机会赶紧拧着门把手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人外,没有医生和护士。
雷铭放下手里的托盘,伸手抓过一边的灭菌服套在身上,才小心翼翼地站在病床边。
病床上的人和木乃伊差不多,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医用纱布,包括头皮也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和苍白的双唇和插着呼吸管的鼻孔。光是这样看过去,根本没有办法确认他的身份。雷铭又拉起挂在床尾的病历夹,一页页的专业术语和各种伤势评估看下来,也无法辨别他到底是简念还是连荣麟。
连荣麟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但眼下这个人的病历上也点明了他腿部受伤,但也有可能是在火海中烧伤的,所以不能因此判断。雷铭将病历全部都拍在了手机里,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病床上昏睡的那人,呢喃道:“你到底是连荣麟,还是简念?”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医用仪器的滴滴答答声。
走廊上传来了医生护士的说话声,雷铭用余光瞥了眼门,他现在必须得走了。
结果雷铭刚转身,一声似有似无的哼哼声突然令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雷铭蹙着眉尖转过身来,那哼哼唧唧的声音正是病床上那人发出来的。
他的睫毛颤抖着,试着挣扎了两下,终于微微眯开了眼睛。但是他的眼角全是伤,哪怕只是微微眯开一条缝也扯得他浑身疼得厉害。适应了好久,他看眼前的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重影。
雷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微微俯下身去,正好映入了那人的眼里。
“你是谁?”雷铭双手抓着病床边上支起来的铁架,迫不及待地问道,“是简念还是连荣麟?”
那人的睫毛颤抖着,试着动了动嘴巴,却连抽动唇角的力气都没有。
雷铭抓着铁架的双手更用力了,心急火燎地追问着,“你到底是谁!”
那人缓缓转动眼眸看向雷铭,雷铭的身影是模糊的,他想要开口,却动不了。
“医生,我们现在要转移了!”
雷铭的身后传来了护士的声音,他的心一惊,护士已经上前动手开始要转移伤者。
雷铭僵硬地愣在那里,看着护士的背影,她随时会识破自己,虽然不甘心,雷铭也不得不脱下灭菌服快步离开了病房。护士听见动静回过头来,但雷铭已经不在了。
雷铭离开了病房,依旧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迅速跑进了安全逃生通道。因为火警,电梯已经被保安暂停了。雷铭一路跑,一路脱下了白大褂,摘下了眼镜的伪装,等他混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出了医院大厅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他。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银色跑车,刚钻进去,还在思考杜建萍和病房里那个伤者的事情,他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雷铭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顿时瞪圆了眼睛,立刻摁下了接通键,不等对方说话脱口而出道:“你现在在哪里?”
“……雷铭……”杜建萍的声音有气无力,呼吸仓促又紊乱。
雷铭的心立刻狠狠揪了一把,“干妈?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杜建萍没有多说话,只是报上了一个地址,雷铭立马一脚油门轰到底绝尘而去。
杜建萍说的这个地址雷铭是知道的,他小时候也常来,但总是被里面肃杀又冷峻的气氛吓住,哪怕是在盛夏吹过一阵风,那风也比山里面夹杂了溪水凉气的风还要冰冷,就好像是冰块化作的风,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所以雷铭很不喜欢去那里。
但是这么多年了,杜建萍也很少去那里,为什么今天偏偏……
雷铭来不及多想,将跑车开得跟飞机似的一路驰骋。
一个小时的路程被他硬生生的只用了半个小时赶到,外面,甚至有辆军用悍马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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