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关了电脑起身去倒水,经过花满楼身边,平淡的说:“要请我们客就直说嘛,真是。”
花满楼含泪蹲在墙角,亲吻着瘦小的钱包:“亲爱的,今天你就要远行……”
花满楼被他充满了关怀、友谊和爱的师兄弟们架起来冲进了市区,敲敲打打如鬼子进城一般丢进了富贵大酒店,期间一直不停的含泪呻吟:“不要……人家不要……”
侍应生笑容可掬的问:“先生您不要什么?”
花满楼搂紧衣襟:“只要你店里菜单上有的我统统都不要。”
一边竖起师兄弟们充满了关怀、友谊和爱的手臂:“他不要我们要!”
于是几个人乐得乱七八糟,又是吃饭又是唱K,酒瓶子倒得一地都是。李唯趁乱出来抽根烟,站在马路边上,突而看见街对面咖啡馆靠窗坐着吉野,对面还坐着一个看上去气质穿着都不错的女人。
李唯愣了愣,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猜测,不过是心里略微不舒服:你既然还在这座城市,为什么这几天不联系一下我?
他想了想还是给吉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音乐响着,彩铃,竟然是死了都要爱,震得人耳朵都疼。
那边吉野掏出手机看了看,并不理睬,放在一边任它响。
对面女人问了句什么,吉野笑了笑,摇摇头。
李唯刹那间一股火气冲上来,忍了忍憋下去,合上手机盖,返身走了两步,突而狠狠的把手机砸到墙上。
砰的一声机盖碎裂开来,细小的零件散落一地。经过路人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俊秀的男子,面色决然,手cha在外套口袋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再也没有回头看那手机一眼。
吉野听铃声停下来了,长长的吁了口气。那女子小心的问:“吉少,您的朋友?”
吉野勉qiáng笑了笑:“是啊,可惜我现在不能联系他。”
女子很糊涂:“为什么?”
“怎么说呢,”吉野慢慢的道,“因为每次听见他的声音,我都有种要回头的冲动……但是实际上我不能回头,我已经从旧的环境中走出来了,一旦回头,他就会离开。”
女子善解人意的笑起来:“我懂了,我能理解吉少您现在渴望有一番作为的心qíng。您这几天有没有在出国留学和开公司之间选择一个?”
吉野反问:“你看我是读书的料吗?”
“那您准备好做生意了?”
吉野无jīng打采的把玩着手机:“早两年折腾也有点小钱,我不打算靠老头子,但是叫我自己动手也难。这年头gān什么都不好做,幸亏你愿意帮我。赶明儿叫老头子多谢你,好好一个金领骨gān,下来陪我从基层做起。”
女子摆摆手说:“您多虑了,我早就想自己创业,万一以后找不到男人至少还有事业呀。不过您真的考虑好了,完全不依赖董事长?”
吉野痛苦的迟疑半晌,热血的仰天:“不行啊啊啊啊啊啊——是老子要娶媳妇儿又不是老头子他要娶啊啊啊啊啊啊——”
——在吉野单纯又热血的心中,事业和媳妇儿已经牢牢的联系在一起了。
这孩子没那么复杂的逻辑思维,他只能在事业和媳妇儿中间划一道长长的等号,然后黑犬黑犬的向事业这个目标奋力前进,即使已经头破血流都只会目视前方,永不停步。
作者有话要说:有回帖有二更,羞涩看亲奈滴们
第 43 章
杨真晚上陪着东东在客厅看电视,秦坚在书房里叫:“杨真!进来!”
杨真没穿拖鞋,光着脚跑进去,被秦坚一把抱起来说:“下次不能光脚,关节疼知道么?”
“我疼我的,关您什么事啊。”
秦坚抱着他站起身,一脚踢关上了书房的门,把人压倒在书橱前躺椅上,语调危险低沉:“欠修理了?”
杨真扭动身体想挣脱,被秦坚宽厚的肩膀压制住,一手按着他一手去挠脖颈,挠得杨真笑得喘不过气来,连连讨饶:“哎哟我错了,我错了……”
他薄薄一件T-恤挣脱得七零八落,一截锁骨露出大半,下摆掀起老高,秦坚一只手就按在他后腰皮肤上,触手细腻诱人。秦坚看着看着那点火气就烧上来了,心说我的天,这孩子要了人命了。
他一低头狠狠吻着杨真,一只手轻车熟路的从杨真衣服下摆伸进去,重重的抚摩他的背。杨真喉咙里呻吟了一声,有点抗拒,但是没有真的抗拒成功。秦坚抓着他的手按在耳边,同时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当作惩罚。
杨真倒抽了一口凉气,喘息着说:“您别手这么重……”秦坚chuáng上手重,投入起来不大顾忌,但是杨真受不了。他皮薄ròu嫩,留下了什么痕迹,白天会哎哟叫疼。
秦跃东小同学和他父亲天生犯冲,在外面拼命挠门:“杨真——!杨真——!迪迦奥特曼出场了——!你快出来看——!”
秦坚转头怒吼:“自己的事qíng自己做!”
杨真趁机冲出去几步,被秦坚一把拦腰搂回来,在耳边低低的笑着说:“你现在出去,晚上有你好受的。”
杨真立刻窝着不敢动了,默默的在心里腹诽:就算现在不出去晚上也未必有好受的啊。
然后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回娘家——博士宿舍楼——的决心。
秦坚看透了他的心思,笑着捏他说:“你乖一点,老是半夜跑出去,连累为师半夜三更跟着你翻学校那围墙。当年为师念书的时候都没gān过这么没面子的事,到这么大岁数了反而要玩那一套偷jī摸狗的行当,杨真你真不孝顺。”
杨真斜着眼看他:“您老很大岁数了么?我没看出来。”
秦坚哈哈大笑,起身说:“过来说正事。”
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支票jiāo给杨真,说:“这东西你jiāo给吉野,别给李唯知道。那孩子最近恐怕是钱紧张,抹不下来这个面子。”
杨真看了一眼数字,弱弱的抗议:“上次东东说要赛车您都没答应……”
秦坚说:“这不仅仅是我的啊,主要是吉野他家老头子的意思。年轻人都满怀信心以为自己可以打遍天下,其实就那点水平,没有大人护着还是不成事。你看他第一笔生意做的,那叫一个失败啊……真是不懂事,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学习前辈的经验教训。”
他批评了一顿,又加上结论:“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啊。”
——这话说的对吉野不公平,他其实是有点偏袒李唯。
杨真很乖的垂下耳朵不去听这些奇谈怪论,末了出门去,又转回来,弱弱的对手指说:“教授……”
秦坚说:“啊?”
“其实那个电动赛车,”杨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我也很想要……”
秦坚一把捞起桌上的笔扔过去:“杨真我警告你你别跟秦跃东混在一起心智越来越像他靠拢了博士你还念不念了嗯?”
杨真砰的一声关上门逃之夭夭,跑到客厅里对秦跃东小同学咬牙切齿:“没有用!你爸看来是真的不喜欢我们在客厅里架电动赛车的车道!”
秦教授在书房里转了两圈,突然又想起杨真说我怎么没看出来您老很大岁数了。他含笑回味了一会儿,得意的自语:“……这难道是夸奖么……”
秦教授嘿嘿的笑,中年男人猥琐的本xing在此刻bào露无遗。
杨真把支票送到吉野那里,眼前就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几台电脑,五六个员工在那里埋头工作。桌上摊着钥匙、书、吃了一半的方便面碗,地上起码一周没有打扫。天气已经开始冷下来了,这里还没有空调,冷得让人受不了。
杨真冻得鼻头通红,把支票拿给吉野,说:“快快拿着装个空调,不然等不到发家的那一天你就冻僵在这里了。”
吉野忙完一段,毫不顾忌的拿起早就冷透了的方便面吃,问:“这钱是谁的?”
杨真说:“我的。”
吉野立刻用看外星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杨真说:“你看什么呀,秦教授说了,这是他下的投资,赌你以后能不能骗走我们家大少。你要是骗不走,这钱还得收回来,骗的走,就当是嫁妆了。”
吉野这才乐了,把支票jiāo给会计——就是那天迪厅里被李唯首先杀了祭旗的猥琐男——然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说:“哎哟我的妈呀,老头子当年是怎么创业的?真他妈太苦了,老子都一星期没洗澡了。”
杨真一边找笤帚扫地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那是你懒!”
吉野嗷的一声凑过去问:“说正经的,李唯这两天怎么样了?”
杨真猛地抬手给了他一肘子。
吉野半天没有回过神,这年头,世道变了,杨真都能打人了,兔子都能吃ròu了,接下来就是老母猪上树了。他一叠声的跟在杨真身后问:“怎么样?是不是不好?李唯他是不是很生气?”
杨真冷笑:“他好的很。”
接着说:“我们家大少要人有人要才有才,甩了你大把人追,你给我小心一点!”
吉野点头哈腰:“小公子您说的对,说的对,李唯那边帮忙美言两句,哥哥以后一定不忘记你。”
杨真这人很乖,一哄就上道,说:“这也怪你不对,你应该告诉他这些事,不应该瞒着我们啊。李唯没你的消息也很着急的啊,再说大家一起帮忙,比你一个人在这努力要好。我听说你们第一单生意做砸了是不是?”
吉野叹了口气说是,搞B2B都是几年前剩下的了,现在做这个太晚,发展综合xing平台吧这块还没经验,其实要是有李唯帮忙那一定不一样。
“但是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吉野委屈的叼着糙根坐在一边,看着杨真满头大汗的爬上爬下擦桌扫地,“——你想想他都是怎么说我的啊,找他帮忙太丢面子了,而且你不知道我多想有一天站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对他说:看,这些都是我打拼下来的,现在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面前了。唉杨真,你不会懂这些qíng绪的。”
杨真说:“我是不懂,但是我至少是个经济学在读博士,菜鸽也是,花满楼也是;我们当中总有人能帮到你。喂你怎么咬糙根?你不抽烟了?”
“戒了,”吉野简单的说,“làng费钱。”
杨真扫地扫到他身边,突而跳起来拼命拿抹布劈头盖脸的打吉野:“你身上都有味儿了!去去去!去洗个澡再回来跟我说话!”
杨真成了全宿舍唯一一个知道事qíng的人,这让他很是难受。这孩子不管内里怎么样,表面上是拼死也要打乖乖牌的,作为一个资深的优秀的乖巧的小师弟,他没理由在师兄们问这几天有没有碰见吉野的时候撒谎说没有嘛。
杨真很痛苦,他抱着东东长吁短叹:“我就快要蒙不住这层乖巧的皮了……”
东东说:“我才乖巧吧!”
杨真立刻沉下脸:“今天作业做完了没?”
东东小豹子一样从杨真怀里冲出来,飞窜进卧室,把门砰的一关,缩啊缩的把自己蜷进了chuáng底下。
杨真在外面挠门:“你个不孝子!”
东东隔着门迎战:“后妈!”
后妈杨真这两天一直往吉野那租来的小办公室里跑,全国全三qiáng大学的在读博士生免费帮忙,从技术到理念到员工仪表到办公室卫生,全一手包办了。吉野大力拍着杨真的肩膀说:“好兄弟!够义气!上市了送你百分之二的股权!”
杨真搓着抹布,面无表qíng的说:“你少让大少伤心点就够了。”
搞得秦坚很郁闷,他老人家下班回家想调戏小徒弟解闷,结果触手摸不到人,只有一个和他八字不合老想跟后妈乱伦的儿子趴在地板上大哭大闹。
秦坚说:“这种qíng况严重威胁到了我老人家的家庭地位。”
然后拉起儿子说:“走,把你后妈抓回家来。”
秦跃东小同学挥舞着拳头附和:“对对对!把后妈抓回家来!”
他半夜三更把车停在吉野那小办公室外面等,杨真哆哆嗦嗦的围着围巾跑出来,开心的说:“吉少说要让我也当个小股东也。”
秦坚心说那他要先上市了再说。
他对这个小公司的前途并不看好。雅虎、搜狐在前,综合xing平台的危险xing很大。人们用惯了huáng页和B2B,不会有人愿意把资金投在一个漫长的、充满危险和无望的、没有人能预料它的利润前景的新平台上。
但是他不会这么说出来,这个老男人在几十年岁月的磨砺中清楚的懂得了一点:谁也无法断定一个年轻人的未来。
吉野叼着糙根蹦出来,一把挤开杨真,趴在车窗上对秦坚嘿嘿笑,说:“秦教授!岳父!老泰山!——哎哟您就是那东方的红太阳哟喂!”
秦坚淡定的回头:“杨真,这孩子傻了。”
“哎哎哎!”吉野拼命扒住车窗,“我是来感谢您老解决了我们公司的燃眉之急的——再不吃顿好的,哥几个要疯狂了,这两天看猪ròu都觉得是金光灿灿的。”
秦坚笑了:“你那哥们都是什么人?”
“咳,都是以前一起胡闹的朋友,还有从我家老头子公司里挖来的人才。刚成立没钱,批来一箱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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