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说:“革革革革革命烈士打死也不jiāo代!”
“这是不对的,”沈宣说,“同志们应该把自己的一切思想向组织坦白。花满楼同志,你刚才说我什么?”
花满楼同志悲愤了:“太后!您老都听见我问候您家祖宗十八代了还问什么?”
“……”沈宣摊了摊手,说:“其实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是第六感直觉有人说我坏话而已。”
花满楼直勾勾的盯了沈宣半天,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沈宣俯身探了探鼻息,转头对学生们说:“还活着,怎么办?”
学生眼观鼻鼻观心,明哲保身,佯装不知道。
沈宣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现代校园的冷漠无qíng啊!如此众多的花季热血少年在座,竟然对这起发生在课堂上的校园冷bào力事件熟视无睹!难怪如今品xing恶劣被揭露出来的不良高校教师比比皆是!”
他老人家感叹了半天如今人心不古、社会风气低下、象牙塔纯洁不再等等严肃问题之后,挥挥手叫人把花满楼拖去隔壁医科大学解剖系卖钱去了,据说现在那边收尸体解剖,价格还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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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宣下课晃晃悠悠的去办公室,推门进去就看见东东在那撒泼打滚,哭得一地都是鼻涕眼泪,说:“不——!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苍天啊——!苍天——!为——什——么——!”
“……因为你不应该考试前一天晚上不复习,跟着杨真偷摘学校果园里的苹果吃,”沈宣俯身去捡起地上的试卷,仔细端详着试卷上庄严的“小学五年级英语第一单元测试题”几个大字和鲜红凌厉的五十九,端详了半天,啧啧有声:“——秦跃东小同学!你不必伤心,不必难过!你的英文水平其实和我们学校著名的某博士后李X同学在一个水平线上啊!”
秦跃东小同学立刻停止了撒泼打滚:“真的?”
“真的,”沈宣说,“你看,你和李唯犯了一样的错误:I后边应该用am,你们都用的是is。”
秦跃东一骨碌爬起来,眼神炯炯的看向他老爹。
秦坚手上不停的改试卷,面无表qíng的裁判:“没用,你假期还是要去上英语补习班。”
东东立刻再次滚倒在地,哭泣嚎叫打滚撒泼一气呵成,动作纯熟到已臻化境。
沈宣于是起身去隔壁教务处调戏人家主任;调戏完回来迎面看见衣冠镜摆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忍不住去一照,揽镜长叹说:“完了,哀家日夜为兴旺祖国的教育事业而奋斗在第一线,导致眼中血丝密布憔悴不堪,好生让人痛心也。”
东东幽魂状在办公室里飘来飘去,忍不住飘过来怨念:“……英语好的人都是不爱国……”
沈宣一回头,眼镜雪亮一道光:“谁说我不爱国?”
东东作幽魂状小心翼翼的退缩到墙角去,警惕xing很qiáng的盯着沈宣。
沈宣指着那小孩子,一脸恨铁不成钢:“谁告诉你的老子不爱国?老子脸上就写着爱国爱民爱教育七个大字!看看看看,看见没有?可怜哀家英年华发,都是给你们这帮小没良心的学生们给气出来的!……”
他老人家正气浩然的走回办公桌上去开电脑作勤奋状,结果电脑一开桌面上弹出仙剑四的游戏界面,然后乱七八糟的QQ对话MSN对话框跳出来,一个叫做小飞子的不明人士在那边满网络的嚎叫:太后呢!谁看见我家太后了?他今早上班把门反锁了老子被关在家里出不去啊啊啊啊啊啊——!
沈宣啪的一下关掉界面,可惜已经晚了。
秦坚摸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站在身后:“太后,您老喜欢监禁唐飞?”
沈宣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的说:“……我今天看见杨真来上课。”
“啊?”
“可怜那孩子又清减了……”
“……”
沈宣诚恳的大力拍着秦坚的肩膀:“——老实说,唐飞家有八个未婚堂弟!个个都如饥似渴一表人才!上次来我们家玩看见相册,都不约而同的对你家粉嫩嫩的杨小真小同学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半分钟后,不知何故正哈哈狂笑着的法律系沈教授,被bào走抓狂的经济系秦教授一招降龙十八掌打出办公室大门;教授楼顶上空黑气缭绕,数日不绝。
沈宣捂着肚子一边狂笑一边伸手挠门,挠得咯吱咯吱电光直闪:“——禽shòu!竟然如此殴打你多年的同学加朋党!秦坚你真没人xing!……小心下次我让你家小杨真论文重写考试不过!”
秦坚呼啦一声拉开门,脸色黑气沉沉:“太后你说什么?”
“哎呀,您老别这么凶悍,”沈宣靠在门口揉肚子,扳手指头给秦坚看:“——你想,你家李唯在我课上,花二少在我课上,杨真也在我课上;菜鸽么,算他走运,今年我暂时不教衡平法。你秦氏一门忠烈都落在我沈某人手上了,你还敢不乖乖就范?”
恰巧教务处主任捂着一颗破碎的处男心路过,一见沈宣衣衫不整的靠在门口跟秦坚讨论就范不就范的问题,立刻以为自己目睹了□案现场,扑上来就抱着沈宣哭嚎:“——太后!您老竟然遭了禽shòu毒手!”
沈宣仰头微笑道:“是啊是啊,可怜我惨遭摧残,弱质纤纤,险些毙命……”
教务处主任起身大义凌然的指责秦教授:“没人xing!”
沈宣附和说:“对对,shòuxing,shòuxing。”
教务处主任继续指责:“bào力倾向!”
沈宣说:“是是,降龙十八掌加庐山升龙霸。”
教务处主任愤怒了:“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十几年的同事兼为非作歹的朋党?”
沈宣补充:“况且我们从上大学开始起就考试互相打掩护,从本科到博士打了整整八年!——这等jiāoqíng,他竟然对我还如此粗bào!看看,我这块儿都青了……”
一向是太后专用摧残发泄品的教务处主任难得见沈宣把斗争目标指向别人,满怀激动之下恨不能举双手双脚讨伐秦教授,于是秦坚立刻成了万人批斗大会的主角。
秦教授懒洋洋的倚着门,冷眼看他俩一唱一和嗨皮得很愉快,半晌说:“妄图染指我家小孩者,杀无赦!”
沈宣和教务处主任对视几秒钟,同时噗嗤一声笑了。
“看见没有,中年老男人的劣根xing……”
“对于年幼同类的qiáng占yù和独占yù……”
“赤 luǒluǒ的shòu类本能反应……”
“自然界雄xing繁殖yù的本能体现和身为灵长类动物的无耻道德沦丧……”
“沦丧,太沦丧了……”
轰隆一声巨响,秦教授头顶上人类这两个大字轰然坍塌,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称号——雄xing、shòu类——如此称号,光芒万丈,秦教授一夜之间返祖到了没有道德观的原始人时代。
秦坚拿着厚厚一叠子专业书到处追打沈教授和教务处主任:“叫你们shòuxing!叫你们shòuxing!”
沈宣一边跑一边回头笑,不忘调侃两句说:“有种你就打!你敢打我就敢废掉你家杨小真!……哎哟可怜的杨小真,你被这个猥琐的中年老男人害到要重写论文,老师真的为你感到很痛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
祝大家牛年发财!大吉大利!
——病中拜年滴人敬上
ˇ考试记事簿 2ˇ
秦坚晚上带杨真回家,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谆谆教导:“外国法制简史其实一点也不难,真的,几个法系要背熟,各个法系中的各类法典,每种的发展简史和里程碑式的著名案例,每个案例的时间、背景、法官、附加审判、后续影响、后人引用、后人引用的时间、引用法官的名字、引用地点、对后世系统法典的制定产生了什么作用……”
杨真很愤怒:“老子是中国人!”
秦坚用猥琐的目光看他一眼:“这个为师很清楚。”
“……我不要背洋鬼子的东西!”
“哎哟喂,”秦坚说,“这可由不得你。你老板我今天惹毛了沈教授,所以你如果不是特别努力刻苦的话,这次论文通过的可能xing很渺茫啊。”
杨真面无表qíng的从后视镜里盯着他老板,盯得老板心虚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阶级敌人采取了无耻的bào力手段——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qiáng行扳过小徒弟的脸,吧唧一声亲了一下。
“你你你你你你——!”杨真头顶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你你你你你你——!”
“我在教你享受人生,”秦教授一本正经的说,“享受人生包括jīng神和ròu体上的双重欢愉,缺少任何一项你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哎哟!”秦教授捂着头,一把拉过小徒弟在怀里揉,“——打这么重!你反了你!恩将仇报!”
“放开我!”
“不放!”
“你你你你你耍流氓!”
“就耍!”
“无无无无无赖!”
“就无赖!”
车转下高速公路,一边超过来一辆黑色凌志,沈宣摇下车窗,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探头大笑:“哟!这光天白日的!陛下好qíng致!”
秦坚cao了一声,猛踩油门往前冲,谁料沈宣开车也不是盖的,一路紧紧的咬过来始终在他们边上的车道上,还不停的探头出来大声怂恿:“杨真!这老男人有什么好的,甩了他吧我给你另外找一堆好的!”
杨真毕竟比较嫩,吓得大呼小叫:“太后!红灯!红灯!哎哟喂!后边有警察叔叔!”
沈宣往后视镜里一看,后边jiāo警杀气腾腾的包抄过来,刷刷两下就包围了秦教授和沈教授的两辆违规追尾超速行驶车。
沈宣把车一停,一只手撑在车窗上对怒气腾腾的小jiāo警笑道:“哟!早啊!”
小jiāo警一愣:“……早……早什么早!不准跟人民警察套近乎!”
沈宣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说:“喂小同志,你这样说很没礼貌啊。警民一家亲共建和谐社会,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还这么生硬gān什么?你今年多大了?”
小jiāo警停了停胸脯,中气不足:“二……二十八!”
“哟小样儿,”沈宣笑了,“顶多二十三。”
小jiāo警一下子焉了,他兜里jiāo警证上就是二十三,刚刚毕业。
沈宣说:“我老人家眼睛多毒啊,……有对象没有?”
小jiāo警弱弱说:“没有。”
“谈过没有?”
“谈过……”
“怎么分啦?”
“工作调动!”
“现在的年轻人!”沈宣说,“真是!一点点小挫折就分手,真不坚定!”
小jiāo警很不服气:“没,没有!你多大啦?你谈过?”
沈宣笑眯眯:“你猜呀,猜呀。”
小jiāo警盯着沈宣看;沈宣凤眼、斜挑眉毛、尖削下巴,笑起来微微的带着chūn色,总是给人一种眉目奢华的感觉。小jiāo警脸红了,说:“二……二十八!”
“老子好几年前的确是二十八,”沈宣说,“现在你都可以叫我怪蜀黍了。来小朋友,蜀黍教你,下次不要在高速公路出口开这么快,就算是执行公务也是很危险滴;维护jiāo通安全人人有责,警察知法犯法加重处分,身为纳税人有权监督警察,宁等十分钟不抢一秒钟;小朋友听懂没有?”
小jiāo警愣愣的点头说:“哦,哦,是,是。”
沈宣雍容端庄的点头:“知道就好,下次要记住。”
小jiāo警唯唯诺诺的接旨,接着反应过来,跳脚大骂:“别啰啰嗦嗦!明明是你违规超速!驾照!驾照!”
沈宣恨铁不成钢指着小jiāo警说:“你!你!这倒霉孩子!”
沈教授磨磨蹭蹭的去拿驾照,翻口袋翻半天说:“……忘带了。”
小jiāo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失望:“啊?忘带了?”
一边秦坚在老老实实的接受酒jīng测试,一听就bào走了,探头过来大义灭亲,跟小jiāo警揭发:“他带了!就在他裤子后兜里!”
沈宣哎哟喂大骂一声叛徒,然后开了车门下来往小jiāo警面前一站;这人穿着牛仔裤,后腰靠在车头上,一只手搭在小jiāo警肩膀上抛媚眼,整个就是一个斯文流氓勾引良家少男,脸上还写着几个大字:一夜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