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_逸青【CP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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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栗子从厨房里端着块蛋糕出来,正在舔叉子,见他满脸惊慌,问:“怎么了?”

  厉行根本来不及跟他解释,箭步冲到玄关踩了鞋便甩门而去。

  23

  他冲下楼梯,同时打了120,继而奔向小区门口,再给姜音打电话,对方却关机。

  忽然想起她早上跟自己说过她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让他一天不要联系她。他只好给魏成打电话,告诉他信祁出事了,让他立刻赶去天信总部。

  厉行自己也坐上出租,不断催促着司机快点快点。司机一路抄近道,赶在救护车之前抵达了天信大楼。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十块拍给司机,喊一句“不用找了”,迈开长腿就往大楼跑去。

  门口有保安试图拦他,他大喝一声“滚开”,趁对方愣神的刹那一头扎进楼里。电梯正停在三层且继续上行,他三阶一跨从楼梯冲上五层,凑巧赶上电梯门打开,钻进电梯按下十八楼的按钮。

  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曾来过天信,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办公室的位置改了没有。一上十八层就拽住一个路过的女员工,问她:“总经理室在哪里?!”

  女员工被他吓了一跳,伸手给他指了方向。厉行眨眼间又跑得没影,停在总经理室门前拧动门把,门却被锁住了,打不开。

  “信祁!信祁!”他用力拍门,里面没有动静。他的举动已经引来了几个员工的围观,却全然不顾,后退几步猛地加速前冲,用肩膀生生将门撞开。

  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橙色药液以及打碎的玻璃瓶,扭头见信祁倒在那里,立刻上前扶他,却见他嘴唇绀紫,探鼻息已全无,再摸颈动脉也没有跳动。

  厉行大脑一片空白,鼻尖紧张得出了汗。救护车还没有来,他不知道信祁心脏已经停跳多久,如果因缺氧引发脑损伤那就一切都晚了。

  他思考的同时身体已经付诸行动,让信祁平躺在地上,一把扯开他的上衣开始给他做胸外按压。

  他之前在戒毒所的时候,曾接受过急救训练,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信祁!你他妈不准死!”

  按压三十下之后,他又给信祁做了两次人工呼吸。这样重复了大概一分钟,信祁的心跳开始恢复,也有了微弱的呼吸,嘴唇上绀色逐渐褪去。

  厉行稍松了口气,不敢停下,继续按压,同时试图在他身上找药,可那罐他随身携带的喷雾却不知去了哪里。凭一地打碎的美沙酮来看,这里绝对发生过什么,但厉行没看到之前的监控,不知道信博仁把药扔了,只能放弃寻找。

  手上动作不停,他满头是汗,汗水顺着鬓角淌到下颌,又被甩落在地上。他这边的动静几乎把整层的人都引来了,不少员工在打120催促他们快点来。

  其实在信祁心跳恢复的时候,救护车就已经抵达了天信大楼。

  门口十来个保安却拦住了赶来的医生护士,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双方产生了激烈的争执,甚至开始动手,医护人员寡不敌众,始终无法突破阻拦。

  这时一辆银色面包车也停在大楼门口,魏成下车看到这情状,直接从后备箱抄出一根高尔夫球杆,上前照着离他最近的保安脑袋上就是一挥。那人直接被他敲晕了过去,额角迸血躺倒在地,魏成又一声大喝:“谁他妈还来试试?!”

  保安顿时被他震住,医护人员趁机冲进楼里。

  厉行看到担架车推进来的一刹那,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几乎不知自己是怎么起了身,跟随他们乘电梯下了楼。电梯停在一楼,门刚一打开,那些保安竟然又冲了上来,拼命堵着电梯口不让他们离开。

  厉行瞬间被激出了火气,他在里面往外推,魏成在外面拖拽。可那些保安越聚越多,电梯门开开合合,两人怎么也不能把担架车送出去。

  他知道一定是信博仁搞的鬼,可他现在根本没时间去找信博仁算账。直到十八层的员工从另一部电梯下来,开始帮他们拽那些保安。天信的员工陆续都下到一层,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总经理”,本在看热闹的人群便传出一阵私语,接二连三地冲了上来,终于给他们开出一条生路。

  救护车迅速开走,厉行上了面包跟魏成一起逃离现场,紧随救护车往医院赶去。直到信祁被推进抢救室,他才浑身瘫软地跌进座椅里,两条腿都在颤抖。

  他大汗淋漓地喘着气,听到魏成问他:“厉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厉行摇摇头,他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跟信博仁有关。他给栗子打电话问清情况以后,顿时五指攥紧,差点把手机屏按裂。

  他竟没想到信博仁能做出这种事,就算信祁不是他亲生的,他也养了他二十七年,就一丁点儿的感情都没有?能为了天信的名声不惜让他去死?

  说他衣冠禽兽都不配!

  厉行把牙龈都咬得酸了,太阳穴突突地跳,恨不能现在就把信博仁啖肉饮血。半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打开才让他从愤怒里回神,立刻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大夫摘下口罩,没回答他,反问道:“谁给他做的急救?”

  厉行一怔,差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人没有救过来,下意识说:“啊……我。”

  “抢救得很及时,病人现在已经没事了,住院观察几天可以回家。”

  厉行本来被他吓得汗毛倒竖,听到他后面的话,一颗心才落回肚子。就要跟去病房,却被大夫拽了回来:“我有话问你。”

  大夫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问道:“信祁的病历我看过,除了五年前有过一次哮喘危重发作,近几年都没怎么来过医院就医。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厉行答不上话。

  “他最近在服用什么药?或者接触了什么过敏源?”

  厉行猛地一僵,许久才犹豫道:“美沙酮。”

  “他有过吸毒史?”大夫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你知道接触那些东西对哮喘病人来说有多危险吗?你身为病人家属……你是病人家属?”

  “我……我不是他家属,可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句子。大夫摇了摇头:“我不管你是谁,你应该知道美沙酮会产生呼吸抑制,加重气道阻塞。你如果不想让他早点死,就尽快让他把药戒掉。”

  厉行还想说什么,可大夫已经摆摆手走远了。他叹口气回去找魏成,问他:“人推哪去了?”

  “我带你过去。”

  24

  病房里十分安静,信祁还没有醒,氧气面罩里因呼吸而升起水气。点滴输得不快,厉行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搬凳子坐到床边。

  他十指交叉随意地搭在腿上,手腕的表指向四点半。八月末的白天还是很长,窗外阳光明媚,被窗帘半掩着落在床脚下。

  病床上那人面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多日未曾面对面,似乎比分别时更加消瘦了。厉行忽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指尖是冰冷的,手背的颜色竟不比输液贴深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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