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也好,至少是和平分手,省得以后还要闹翻。”
厉行看向他:“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你出事以后,学校里传了好一阵关于你的事,你的前女友自然也出了名。她为了跟你划清界限,当着好多人的面骂你,说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才跟你分了手。”
厉行瞬间哑然,他当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也没那个勇气回去打听。心情不爽了几分:“还不是拜你所赐?”
“嗯。”
信祁完全不为自己辩解,搞得厉行有火也没处发泄,只好喃喃:“真是的,亏我当时对她那么好。好歹也是我初恋啊。”
信祁忽然抬了头:“她不是你初恋。”
“啥?”
“你高三就找过女朋友了,最后因为高考没考到一块儿分的手。”
厉行咽了口唾沫,心说都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还能给翻出来:“那是年纪小不懂事瞎闹的好吧……”
“可你还亲过她,回来问我亲嘴会不会怀孕。”
厉行额头蹦起一根青筋,一拍桌子:“吃你的面吧!”
35
“不对吧信祁,”厉行仔细想了想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真的问过那种弱智的问题?”
他要是问过,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没有,我逗你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谁成想你居然信了。”
厉行:“……”
他只觉得自己最近脾气出奇的好,尤其是对信祁。搁在别人身上被这么耍他早恼了,可一旦对上信祁那张脸,他就偏偏气不起来。末了也只能叹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信祁吃完了面,把汤也喝得只剩个底,抽张餐巾纸擦净了嘴。厉行问他:“还要吗?我这还有。”
信祁摇了摇头,起身走向沙发,寻了遥控器拿在手里。厉行本以为他要看电视,却不想这厮就只是拿了遥控器,手指在音量键上来回按,始终不肯把电视打开。
厉行满头雾水,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神色诧异地打量他半晌,三两口解决完自己那一份面,边收拾碗碟边问:“我说你也奔三了,就不打算早点找个老婆过日子?”
信祁手指一停,遥控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好像找不出来。”
厉行又看他一眼,转身去厨房洗碗,心里想着信祁这人未免也太无聊,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还在上学的时候就一门心思扎进学习,后来工作了又一门心思扎进工作,始终走在信博仁为他设定的路上,把一切都完成得很好,却没有几件是真正遵从了内心的意愿。
现在终于摆脱了这种设定,有了自己的时间,放松了解脱了,反而变得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跟他同居的这段时间,当真发现他对一切都兴致缺缺,案子的事也只是当做义务来做。从没听他说过想吃什么,想去哪儿,除了睡觉和失眠,就是在无限地发呆。
厉行很想把他从这种现状里拯救出来,忽然想起大一的时候有一阵两人热衷于打台球,顿时眼睛一亮,探身问道:“信祁,改天去打台球吗?”
信祁本来合眼小憩,听到他问便投来视线,张嘴想说什么,一转念说:“算了。”
“为什么算了?”
“站不了那么久。”
厉行一想也是,以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别说像当年似的一打两个小时,就算二十分钟估计都能累倒。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什么运动能不用到腿,只好无奈放弃了体育运动这一项。
他洗好碗回到客厅,发现信祁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转头看到他竟在书房找书。想着没事看看书打发时间也不错,便走过去陪他一起找。
信祁虽然不怎么回家,书房里的书却出奇的不少。他抽了两本觉得不满意又塞回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书柜的最顶层。
这书柜本来是按照他的身高设置的,抬起胳膊刚好能拿下最顶层的书。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要找的那本竟横放在了顶层书的上面,刚好差两个指节的距离,想踮脚,腿又使不上劲。
他一时间僵在原地,当着厉行的面搬凳子过来未免也太难堪,正想随便从近前抽一本下来掩饰尴尬,忽听耳边一声轻笑,厉行抬手一够,轻松将那本书够下来递给他。
信祁犹豫两秒还是接了书,低头道了句“谢谢”,转身往卧室走。
厉行跟在他身后问:“我说信祁,你资料上可写的你有180,你真的有吗?”
信祁脚步一顿:“有。”
“真的有?”
“……穿了鞋有。”
厉行笑出声来,紧随他坐到床边挑眉瞅他:“我听说得哮喘的孩子长不高,是真的吗?”
“还好吧,我没怎么口服过激素,吸入式的影响不大。”
“所以你是遗传?”
信祁忽然抬起眼:“你为什么非要问清楚这个?比我高几公分很了不起?”
厉行一耸肩:“了不起。”
信祁翻个身转到另一边不理他了。
被某人甩了个冷脸,厉行不但没恼,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一高兴了就想吃点东西,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正要拆封,信祁回身看了过来。
“不是吃完了?”他问。
“以前的是吃完了,这是我新买的。”正是秦修霖买的那个牌子,包装都一模一样。
信祁把书扣在一边,本来也不怎么能看得下去。胳膊枕在头下侧身躺着,问:“你喜欢吃这种口味的巧克力?”
“还行,不难吃,而且不腻。”他拿起一颗塞进嘴里,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瞧,以为他想吃,也递一颗给他。
“我不喝酒。”
“这也算酒啊?我看跟白水没差。”厉行一撇嘴,将巧克力嗑去一角,嗑开里面的糖衣,仰头把酒心喝净,再递给对方。
信祁神色异样:“你恶不恶心?”
“嫌弃我算了,还不乐意给你吃。”
他正要撤回手,信祁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捏过那颗还带着牙印的巧克力,犹豫半晌还是选择了接受。
厉行一个白眼甩过去:“你可真是口是心非。”
一吃巧克力就刹不住,厉行一个人干掉半盒,扔了满床的包装纸。看着那些金色的锡纸他忽然心念一动,顺手捞过一张仔细地展平褶皱,用盒子垫着开始折纸。
小小的锡纸在灵巧的十指下很快变成了展翅欲飞的千纸鹤,信祁奇怪地打量他:“大男人怎么折这种女生玩的东西,娘不娘?”
厉行啧了一声:“看不起千纸鹤啊?我在戒毒所的时候可就靠这玩意儿打发时间。”
“你吃了那么多巧克力,不会全把糖纸用来叠了千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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