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嫁给我好吗?”男子拉起来女子的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女子羞涩地点了点头,含苞初放的花睡着海水的流动微微摇摆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场景由花园变成了室内,淡淡的白光洒在了蓝色的地砖上,窗台上粉色的海葵不断飘舞着,像舞女摆动的衣袖。
“啊啊啊啊!”伊莎贝拉躺在床上,腹部高高地隆起,额头上流下了汗珠,她不断地挣扎着,鱼尾分裂开来,海蓝色的头发有些凌乱。
“哇”终于,伴随着一声哭泣,一个男婴诞生于世。他继承了父亲的一头青发,长了一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墨蓝眼睛。
欧西里斯游了进来,他抱起了小小的婴孩:“本王的儿子就叫‘福耳库斯’。”
听到这个名字,美杜莎楞了一下:“那是我的哥哥。”
之后的场景是福耳库斯成长的画面,他从一个小小的孩子逐渐长大成人,娶了妻子,并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丝茜娜和尤瑞艾莉。
这些片段带着甜蜜和温馨,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就不这么美好了。
欧西里斯闭目坐于亭中,弹着竖琴,琴声跌宕起伏,有时像潺潺的小溪,有时像时急时缓的水流,有时像变幻莫测的海面。
伊莎贝拉端着海藻汁游了进来,放在栏杆上,然后坐了下来,闭目聆听着琴声。待一曲终了,她缓缓开口:“欧西里,你明日要出征了?”
“嗯。”欧西里斯颔首,他睁开眼睛望着那摇摆不定的珊瑚和形态各异的花:“伊莎,你知道吗?小时候,母亲就是被亚特兰蒂斯人掳走的。如今,我终于有了同他们决一死战的机会!”
伊莎贝拉亦睁眼看着他的背,仿佛在望着一座山。
“不!欧西里!”伊莎贝拉从噩梦中惊醒,枕边的几颗珍珠泛着晶莹的光。
“欧西里……”伊莎贝拉发了疯似的向门外扑去……
在一间小小的暗室中,欧西里斯躺在地上,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板,什么雕刻着一条盘旋而上的巨龙,那是——欧西里斯的天空龙。
“欧西里……”伊莎贝拉紧紧地抱着他,鱼尾分裂成了两半,那是鲛人行交合之礼的其中一种方式。
“灵魂被封印了还可以产下后代吗?”我转过身去问美杜莎。
“灵魂被封印了,而肉身尚未死去,所以只是失去了意识,正常人可以做的,他也可以。”
“哇哇哇哇”周围的场景变成了另一间暗室,伊莎贝拉倒在地上,旁边躺在两个女婴。
一个长着深蓝色的眼睛,青色头发,碧色鱼尾,另一个则长着浅蓝色的头发,翠色的眸子,深蓝色的鱼尾。
“你是其中一个吗?”我看着两个女婴问美杜莎。
“嗯”美杜莎宛如一尊石像,若非听见声音根本看不出她在说话:“另一个是我的双胞胎——梅杜拉。”
“咣当”铁锁坠地的声音,门被推开了,福耳库斯站在外面,他的鱼尾变成了双腿。
“福耳斯,”伊莎贝拉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呢喃道:“快带她们离开……她们是你的妹妹……你父王的骨血……无论生死我都要留下来亲眼看着亚特兰蒂斯的覆灭……”
接着,鲜血从她口中喷射了出来……
和往常一样,娅妮莎念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伊莎贝拉的旁边出现了一座桥,桥的另一端是亚特兰蒂斯毁灭时的画面。
“我要同母亲说几句话。”美杜莎看了良久,便向那座桥走去。
画面又变得模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场景从变回了我们原来的地方。
紫眼
颜色各异的珍珠闪着晶莹的光,像一滴滴透明的泪,美杜莎扫了我们一眼问:“要唤醒所有鲛人需要你们魂体合一,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三人相顾一视,随即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美杜莎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顿时,我们周围出现了一个光团,光团中涌起了一道道气流,接着,我们浮到了空中。
恍惚间,我看见光团中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身体,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恢复意识后,我们还是在原来的地方,美杜莎看着我们说:“我们进入水晶后,灵魂就已经和肉体分离,你们的肉体之前在外面沉睡,现在又与你们的灵魂合而为一。唤醒其它鲛人,他们可能会伤害甚至杀死你们的肉体,即便如此,你们还是要唤醒他们吗?”
美杜莎似乎没有站在鲛人的立场,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口气问我们。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些鲛人回忆中血腥的画面,经历了这些又有谁能够做到无怨无恨?
但我会因为这样而放弃吗?从杀死那个士兵开始,命就不再是我的了,我活着是为了赎罪,我说过,要活下去给孩子们希望,我又有什么资格为自己的恐惧而退缩?
我和卡诺还有娅妮莎的目光再一次交织,须臾,我们一同点头。
美杜莎向娅妮莎要了那八个鲛人的灵魂之泪,掷之于地,顿时,它们发出了一道七彩的光。
彩光中出现了无数个鲛人的灵魂,他们双目皆布满血丝,仿佛早已将眼泪流干。
美杜莎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瞬间,我们旁边出现了一把琴,那是——鲛骨琴。
这把琴在伊莉娜带我去的暗室中见过,当时以为是把木琴,直到在鲛人的回忆中才知道是鲛骨琴。
“快弹。”美杜莎扔给了娅妮莎一张乐谱,然后简短干练地说。
娅妮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盘腿坐于地,拨动琴弦弹了起来。
鲛人们的面目愈来愈狰狞,一道道白光向我们射来,但我们周围很快就出现了一层半圆形的透明薄膜,将白光阻挡在了外面。
“这是……”我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鲛骨琴的其中一种用途,”美杜莎淡淡地说:“鲛骨琴有许多用途,但只有体内有鲛骨的人弹才有效。”
“难道……”我和卡诺相顾一视。
“我的回忆你们都看见了,”娅妮莎背对着我们的身体微微一斜:“他安入我体内的正是鲛骨。”
跳动的音符,死亡的旋律,如流水般从娅妮莎的指缝间流泻出来,汇成了一潭死水。
忽然,一根弦被弹断了,仿佛是一颗细小的石头被投入了深潭之中,打破了那沉沉的寂静。
红红的血珠迸溅了出来,周围半透明的薄膜消失了,一道白光向我射了过来。
瞬间,卡诺挡在了我面前,白光击中了他的腹部,一股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卡诺!”我惊慌失措地喊道。
“男儿活着要有根骨,”我面前这小小的身躯发出了稚嫩却透着威严的声音:“决不让女人为自己挡剑!”他坚持站立了三秒还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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