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国家近几年总算重视起这事儿了,这么多年下来了,蛀虫一准儿多着呢。
不过剩下的能不能揪出来倒是个问题,这样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溪远的情绪一点没受他老爸影响,他都被说习惯了,从小说到大,三天一小说五天一大说,免疫力杠杠的。
“他们是绑在一块的链条,像这样的大动作一定涉及到了有些人的利益,背地里的动作绝对不少,应该有不少东西都消失了,不可能会留着让上头抓到把柄。
干了坏事儿的,往往比谁都惜命。”
季瑾煜英挺的眉下眼睑微垂,拿了纸巾轻轻沾了沾唇角并不存在的油渍,方抬头道。
修长白净的手指将纸巾放在骨碟里,身后的佣人便有眼见的端了下去,换上了新的。
“腐败这东西,就像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看着一个个说着不要不要的,结果被人递到嘴边放进嘴里尝了味儿之后,就开始天天想着。
人性的贪欲一旦被激发出来,就像一头饿狼一样,吃多少都不嫌多了。”
季久安翘了翘唇角,饮了口酒。
Haut—BrionBlanc浓郁的果香在她口中化开,眉梢微动,将杯子放回到桌上。
季路昌听着他女儿悠悠闲闲漫不经心说的话,宠爱的笑出了声:“你这丫头虽然不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但比喻的倒是恰当。”
温易阳与李良儒也点头调侃着她,这丫头明事理懂人意,当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看的剔透啊。
季久安向着她爸爸吐了吐舌头,不可置否。
虽说她这比方打的与她们这午餐的风格不太搭调,但是她总归不好说出榴莲来,万一一会儿雪葩上来,有榴莲做原料,可就不好了。
“你呀!”郁清欢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得亏了你没心思进高层,要不然得有多少人盯上你。”
“可不就是,一个心理学家坐他们边上,指不定哪个动作被你盯上,他们就漏了馅,能不害怕吗?
就算背景强,也架不住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买凶,你抓着他们的把柄就相当于抓着他们的命,谁愿意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握在别人手里呀。”
李良儒不止一次领教过这丫头的厉害,都不能跟她对上眼神,不然,就算你隐藏的再好,都能在她的眼睛里无所遁形,忍不住出现动作,一动,当然就暴露了。
拿他来说,就连合同成功签了,股价又上涨了,又得着什么好东西了这种平常不过的事都瞒不住呢,更何况是做了坏事儿的。
“我才没兴趣跟他们斗智斗勇,没有挑战性。一般贪污腐败的人心脏啊肾脏啊都不太好,我怕我一过去,一点一个准,直接把人吓出毛病来。”季久安弯着眸子,眼尾都是清浅的笑意。
买凶杀人这事儿,她要是能着了道,她也就不是蒹葭了。
杀手杀她还是她让杀手有来无回,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知道她是蒹葭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像她面前两位长辈,也都不知道她这一层身份。
“心理学家这条路走不通,没有哪个赫赫有名的心理学家嫌自己命太长,跑去政界高层做好事儿。
就像您说的,买凶杀人,今天进去了,没准明天就出不来。
都是嫌自己活的时间短的,哪有上赶着往火坑里去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撩发杀
季久安在这政治上从来没有插过手,哪怕她能得到别人都没有的消息,不是她该管的,她就不会沾。
就算是能力到了,能藏着掖着就不会显山露水,毕竟,底牌多一张总归没有坏处,没准哪条消息就成了拖延时间的救命稻草了呢。
他们这些有背景有权利的人,往往都更容易被人盯上。
“你这丫头讲起事实来倒直白,真是一针见血,直戳心窝子。”温易阳哈哈的笑,有自豪开心也有疲倦苦涩。
有一个这样剔透懂礼的侄女,当然值得高兴;但是政治上的事儿,这条路不行那条道不通,也是让人操碎了心。
“只是不想让您费心费力斟酌这件事了,反正也行不通。”
还说我戳心窝子,其实真正戳心窝子的事儿是什么您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发愁了。
季久安笑笑,眼睑微垂,抿了口酒,实话实说道。
在家人面前,只要能说的,就不说虚的,况且,事实也不比她说的好到哪里去,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在这事儿上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又给人模糊不清的说法与概念,不仅平白的降低了效率,还可能造成误会。
在政治灵敏度方面,季久安要远超过在座的人。所以有些事的可行性,是可以一试还是真的行不通,她的答案是最准确的,并且给出的说法百分之九十都得到了验证。
更何况,心理学家坐镇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想的必要。
让心理学家进入内部会议监测他们的心理活动,就跟让狗仔偷拍这些高官没什么两样。
狗仔偷拍手段那么高明,要是他们天天蹲点儿去盯着那些个高官,你觉着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会被爆出来吗?行为不正的高官们会被治理吗?
结果就是俩字:不会!
让狗仔去拍高官,高官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治理,狗仔倒是被治理了,没准还还没来得及爆料就消失了不少呢。
同理啊,一心理学家怎么着不好非往枪口上撞?不惜命了?活着不舒服还是玩的不舒坦?
“哎,任重道远呐。”
温易阳无可奈何的笑叹,有什么办法呢,一直都存在的现象,也不可能想根治就能根治了,他也不过是为这事儿起点推动作用而已。
四月的雨,本该是缠缠绵绵的温柔细雨,可偏偏今天这雨来的又急又快,只有一点像了春雨,就是时间够长。
直到了下午五点,虽是不如刚开始下的那样大,但依旧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掉雨珠。
郁清欢看着外边的天气,打算让安安今天住在家里,哪成想自家女儿直接给拒绝了。
明天是某些人的生日,当然要陪他过才是。
季父季母感叹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季瑾煜说她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哥,季久安好一阵撒娇与哄才将一家人“安抚”好了。
与夏淮南说今天晚上住家里,不用他来接,自己却开了车,直接回了他们爱的小窝。
夏淮南下了班回到家,看着少了一个人就少了生气的屋子,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将钥匙放在隔层里,松了松领带,开了鞋柜。
他家宝贝儿的那双拖鞋与他的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在鞋柜里摆着,将他的那双拿了出来,一下子显得另一双有些孤单了。
“你孤单了,我也孤单了。”
夏淮南将鞋柜关上,默默地念叨了一句。
小语调幽怨的不得了,听起来委屈巴巴的,可怜极了。
将西装脱下来搭在臂弯里,慢慢的解着扣子往衣帽间走去,今天他家宝贝儿不在,他自己就凑合吃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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