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仰头,将杯中的液体,缓慢的连续的灌进自己的口中,直到倾尽最后一滴酒,方才放下杯子。
袁茵立在旁边,看着他们两的动作,神色变换了几下,心里不知何种滋味。
向天忍将空杯子放在桌上,笑道:“萧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够豪爽。”
他将袁茵拉到自己身前:“哦,对了,还没为萧先生正式介绍吧?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袁茵。”
袁茵紧张得轻微抖了一下手,眼睛胡乱的看着空气,就是不敢直视萧泽溢的眼睛。
倒是萧泽溢很大方的朝她点了一下头,轻声道:“恭喜你,袁小姐。”
他在和她说话!
她像第一次得到老师夸奖的学生一般,有些手足无措的抓着向天忍的手臂,惊讶的抬起头看他,而此时萧泽溢已经转过身,正准备离开了。
她的眼里染上了极淡的水光,像欣慰又像告别。
向天忍抽出手,温柔的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俯下身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不告别吗?这可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过了今晚,不管是你的人还是心,哪怕只是这一滴眼泪,都只能是属于我的了。”
“谢谢。”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猛的睁开,朝萧泽溢的背影喊了一声:“萧先生!”
萧泽溢闻言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她:“还有事吗?”
袁茵从桌边端起一杯酒举高,对他微微一笑道:“我能敬你一杯吗?”
萧泽溢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犹豫道:“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袁茵的神色微不可查的低落下来,那边却立刻有一个软绵又天真的女声道:“只不过,茵姐你手中握的那杯酒,是具有69度的格林纳达朗姆酒,这样烈性的酒对孕妇极其不利,轻者可能会使胎儿畸形,严重起来甚至会导致流产,身为一个品酒师,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提醒当事人。”
向天歌停顿了一下,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笑嘻嘻的望着萧泽溢:“我说得对不对啊萧大品酒师?”
萧泽溢闷声不说话。
向天忍假意的呵斥自家妹妹:“天歌,不得无礼!”
他抱歉的看着萧泽溢:“舍妹年幼无知,望萧先生莫要怪罪她。”
萧泽溢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望了一眼杯中的酒,又立马收回目光:“她说得没错。”
俊男美女聚在一起总是能产生热效应,诗涣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萧泽溢一行人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光彩夺目得令人挪不开眼。
她满怀喜悦的朝他们走去。
得到萧泽溢肯定的向天歌内心升起了异样的自豪与满足感,她多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现在她可以镇定自若的同他侃侃而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大厅里那么多人,可她目光所及之处仅有他一个人的影子,倨傲的,耀眼的,又彬彬有礼得恰到好处的男人。
这样的人要是能一直只注视着她一个人就好了,她这样想。
“茵姐啊,其实你不用太沮丧的,不能喝酒你可以换一种饮料啊,想必萧先生也不会怪罪你的,比如说……”向天歌余光瞥见了隔壁桌上的橙汁,她倒退了两步,想将橙汁端给袁茵,而很不巧的是,在她倒退着伸出手的同时,有一个男服务员正端着一个盘子朝她身后走来。
盘子里放着几个透明的高脚杯,杯子中清澈的液体还冒着许多细小的泡,大概是刚从瓶子里倒出来的酒。
服务员手中一滑,避之不及,那盘子眼看着就要砸在向天歌的后背上了,按照这个发展顺序,可能会先溅她一身酒,然后在“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渣。
离向天歌最近的是萧泽溢,他瞬间反应了过来,眼疾手快的顺手拉了向天歌一把,向天歌借着他的手劲顺势扑进了他怀里。
而好巧不巧的是,诗涣恰好在这时走到了萧泽溢旁边,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和他打招呼,原本要溅在向天歌身上的酒,就这样全数泼在了她身上。
只听“咚…咚…”的两声,杯子迅速滑落,砸在诗涣的高跟鞋上飞出去又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才停止。
诗涣的脚趾头有一瞬间的麻痹,几秒后开始缓慢的恢复知觉,像被蚂蚁咬了几口一样,焦躁又难耐。
这一阵骚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在了诗涣的身上。
诗涣站在包围圈中,头发黏湿,脸上残留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白皙的锁骨上,胸前的裙子湿淋淋的非常的不舒服。
灯光从头顶上倾泻下来,让她这幅狼狈的模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目了然。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的望了萧泽溢一眼,抬手将脸侧松散的发丝别到耳后,把即将要爆出口的脏话吞回肚里,仅供自己的五脏六腑交流。
妈的,心好累,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男服务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眼,呆了大半天才回过神来,他额冒大汗手足无措的扯了条纸巾就要胡乱的往诗涣身上擦,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我……我帮你擦干净。”
被萧泽溢给制止了。
萧泽溢皱起眉,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纸巾:“我来吧。”
他走到诗涣面前,替她将长发全部放在肩后,小心的捧起她的脸,细细的为她擦掉脸上的酒迹。
他低下头,有些懊恼的看着她身上那些肮脏的液体,语气轻轻的问:“疼不疼?”
诗涣抿紧嘴,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第57章
她这一副安静隐忍的样子映在他的眸中,仿佛这世界刚下过一场雪,雪花飘进心里,连最温热的血液都冷冻住了。
萧泽溢抓过她垂在裙边握成拳的手,慢慢的一根又一根的把她的手指掰开,然后将自己的五指插|进她的指缝里紧紧的扣住。
他宽大的掌心握住她的小手,将狼狈的她拉到自己身边,抬起头不躲不避的正视看热闹的人。
“抱歉,向先生,今天的宴会我和我未婚妻可能没办法留到最后了。”他冷静的用一句简单的话明明白白的将他和诗涣的关系暴露给在场的所有人,又跟向天忍表明了自己想离开的意图。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强留自己的客人,那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向天忍了然的点头:“萧先生请便。”
萧泽溢在其他人讶异的目光中带着诗涣离开了这个宴会。
夜晚的风有些凉,皮肤上的酒精蒸发后,诗涣难受的打了个喷嚏,萧泽溢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心别着凉了,我送你回去。”
他体贴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诗涣坐进去。
诗涣瞅了眼那狭窄的空间,想了想,绕过萧泽溢将后边的车门打开,坐了进去。
萧泽溢:“……”
他的手保持着拉车门的姿势,站在冷风中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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