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那只猫那么聪明乖巧,又被养得很好,怎么会突然……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陈妗起身,往她记忆中放猫窝的地方走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可她还记得上一次她来看它时,它欢快地从猫窝里跑出来迎接她的样子。她再也没见过比它还古灵精怪的猫了。一度想把它抱回家,可好不容易抱回去养几天,它却始终惦记它的苏先生。正是因为它对苏先生的感情,让她感动不已。她以前以为大多数的猫都是傲娇的,但这猫却极度乖巧,每天都围着苏先生转,像个迷人的小迷妹。能听懂人话,还会害羞,生活因为它有很多乐趣。然而……
苏锦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一味地劝她。
:“它,是因为生病吗?”陈妗问。
:“嗯……好像是有点忧郁。”苏夜曾和她商量过这个话题,让她就说因为他忙,没照顾好它,意外吃错东西不治身亡。
:“嗯?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之前它生病,身子有点虚,精神也不太好,一度有点闷闷不乐。不久,苏夜病发,它又受了刺激……我们都知道它很有灵性,很古灵精怪,能听懂人话似的……所以,它可能明白太多我们认为它不应该明白的事儿,于是,它没办法作为一只猫,继续下去了……”苏锦这些话都是编的,听起来可信度不高,只不过偏感性地来说,她认为陈妗会接受。因为陈妗没把它仅仅当作一只猫。
:“是吗?那它到底……怎样……”
:“吃错东西。”还是只能以这个理由骗她。
:“那,是埋在哪里还是……”
:“心里有它,哪里都是坟墓。”再说下去,苏锦的罪恶感要逼死她了。说这些话,她都心虚不已。自己不信,如何让陈妗信?可怎么也不好未死先立墓吧?她又不像古代君主们要提前修工程巨大的陵墓。
:“我知道了。”陈妗接过苏锦递过来的纸巾,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很喜欢它,有点意外,有点难过,舍不得它。”她的声音都变了。
:“我能理解。”苏锦想着这眼泪是为她流,心里感动又难过。她不太愿意去想以前的事,可她不得不想起她姑妈、她表姐为她哭的样子,那时她作为一只白猫在旁观,心里哀痛,却无能为力。
林雨是一个孤僻的人,没什么朋友,出了车祸,除了亲人,没谁会为她哭。这样倒也好,她就不会太舍不得。总之,以后她也不会想这些事,全当做随林雨的死烟消云散。当一只猫,是挺好的,只是和他之间还是有距离,甚至还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遗憾发生。她接受不了,她不想继续当猫。她要作为苏锦,名正言顺地陪在他身边。他说他的余生不会太长,她也觉得她可能活得不久,所以一切刚刚好,活在当下就好。
:“你见过它吗?你怎么看它?”
:“我见过,我也喜欢它,它的眼里只有苏夜,就像是为他而存在。”苏锦平静地说,“林先生说现在的我取代了曾经的猫。我同意。猫能做的事我当然也能做到,而且我会做得更好。我能做到的事,猫是不行的。所以就这样吧,很高兴它曾存在过,我们都会记得它。”
:“你说得很好。很高兴它曾存在过,我们都会记得它。”陈妗调整好情绪,望着远方。白猫在天堂,那么古灵精怪的它,一定会过得很好。
谢谢,对不起。苏锦在心底默默地说。
晚上,苏夜问她和陈妗说猫的事情说得怎么样?
苏锦说,看着她哭,我都想哭,明明我就是那猫……
苏夜把她揽入怀里安慰她,这不能强求。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接受。
苏锦抱紧他的腰,埋首于他怀里,我知道。所以你,是独一无二的。
苏夜摸摸她的头,就像以前摸白猫的小脑袋一样,却对她说,也许有一个人会像我一样坦然接受。
苏锦闷闷地说,我知道,你老师。我之前就觉得他是你的升级版。
苏夜低声笑,吓到你了?让你印象深刻?
苏锦回答,是啊。本来他的长相好有欺骗性,结果初次见面他就拿我立威、教训你,我……委屈。
苏夜说,说明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苏锦不出声,傻笑。能一点一点获得男主人的宠爱,她能吹一辈子好吧?但转念想想,那要防备他吗?
苏夜说,不必,防备不了,顺其自然。
6月16号,周六,坐不住的长辈们纷纷莅临,苏锦的心持续慌乱,考验她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们未到之前,她对苏夜说,“怎么办?我都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了……”
苏夜说:“没事,对他们‘喵’一声就好。”
他明明就是看出她怕一紧张就如以前一样习惯性地“喵”叫,他还故意这样逗她,果然恶趣味藏得很深是吧?
:“气氛立刻上来了,你就不会紧张了。”他却一本正经地解释。
:“你好烦!”
林澈和陈妗代替在家下厨的他们去接了四个长辈。当门铃响起,苏夜牵着苏锦前去开门。
:“你好,林叔叔……”
:“老师。”
门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清秀儒雅的林韫。
:“你也好,苏锦。”他这样回答,挑着眉头看看学生,“有什么趣事主动和我分享吗?”
苏锦心里一抖,不至于吧……一眼看穿?
:“稍后,老师请先休息休息。”
:“叔叔阿姨们好,坐车很累吧,先进来休息。”紧接着苏锦对后面的人说。
:“你就是苏锦?嗯,儿子有眼光。”苏宇笑笑,拍拍苏夜的肩头。
秦倾一眼看到他儿子和这姑娘牵着的手,本来有些忐忑的心彻底放松下来。一开始以为林澈又玩段子,结果苏夜出来承认了,她本想立刻飞来亲眼看看,却被苏夜说服,说等到端午节,正式见一面,以后随便看。
她没想到苏夜这么快但又这么慎重,好像是很矛盾的事,可偏偏就是如此。之前毫无动静,可眼前就是真实。
:“你就是苏锦啊,这名字不错,和苏夜很配。我们一起坐坐。”秦倾拉过苏锦就往一旁走,“小玉,你也快点。”
:“有那么迫不及待吗?”安玉笑,紧跟上她。
:“啧啧,就这场面,前无古人……”林澈凑到苏夜面前说。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苏夜懒得理他,转而对陈妗说,“辛苦你们了。”
:“小事,恭喜哟~”陈妗眨眼。
:“谢谢。”苏夜转头又对林澈说,“换衣服,进厨房。”
:“我就不能歇会儿?”
:“不能。”
:“哈哈,去吧。”陈妗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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