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久至_礼若蕴【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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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这下意识地回答,使我后背惊起了冷汗,也使我虚心惭愧,我马上改口道:“喝了一点,不多。”

  阿恒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掌心,摸得我手心泛痒,他的眼神无时不刻都带着一点犀利,眼下,这犀利感愈加深了,他看得我很不自在。

  阿恒以开玩笑的语气说:“你的手怎么出那么多汗?你该不会背着我干了什么吧?虽然姜寒是女的,你们也做不了什么,我不会太多心,但是你们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

  我下意识地想呼出一口气,因阿恒的目光放在我脸上,我没敢做什么多余的小动作,我生生抑制住了自己的任何举动,阿恒观察起人来何止犀利,细微的呼吸也绝逃不过他的眼。

  “知道!我如果移情别恋了,也会跟你说清楚。”

  阿恒像个鬼魅一般凑到我耳旁低语,“你知道吗?你僵得像个僵尸。”

  我抬眸一望,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把我折磨的提心吊胆。向岛将我错认成苏珊无心强吻我的事,我岂敢说出来?这事一定得烂到肚子里!

  我刻意嘀咕道:“你干嘛那么疑神疑鬼?”

  阿恒表情无辜,他歪头看我,“我疑神疑鬼了吗?倒是你今天,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我找了一个理由说:“就是怕你生气,我…我以后不跟他们在晚上瞎混了,我保证。”

  “玩可以,混不行。”阿恒的话意有所指,他无所谓一笑,转身招车去了。

  ☆、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平年的夏日又是一个血光之灾。

  不过不是我的血光之灾,原先也不是阿恒的血光之灾,是他替梁老大挡了一枪子弹,我依然不懂他们打打杀杀的事,我唯懂自己那颗焦急的心。

  苏珊和我一样焦急,向岛也没好到哪儿去,阿恒替自己老大挡枪,向岛也替自己老大挡危险,他身上多处被打得骨折,一样进了急救室。

  阿恒昏迷的期间,梁老大亲自来探望过几次,他私下下的模样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叔叔,但我不认为他真是什么邻家叔叔,他待我的和气基于阿恒,也基于我年纪轻。

  向岛从前同我说过,梁老大是道上出了名的讲义气,曾经还当过兵。我那时暗叹,人堕落,也就在一念之差。

  梁老大塞给了我一笔钱,他吩咐我要好好照顾阿恒,他事忙,来不及经常探望兄弟。

  我纠结着该不该收钱,苏珊悄悄用嘴型说收,我才没有掉梁老大的面子,接钱的同时我也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实际上我讨厌梁老大!比讨厌尤安歌还要讨厌!

  苏珊是替向岛来看望阿恒的,她坐在一旁与我聊着浑浊的社会,她教我如何做面子工程,不能喜形于色,我乏味地粗略听,注意力几乎全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外头阴雨连绵,除了乌云和细雨,不见靓丽的色彩,窗外和窗内灰暗暗的,病人的脸色也暗沉极了,他无血色的脸像电影里的白面吸血鬼。

  暗黄的窗帘遮挡了一些光亮,闷热潮湿的风儿在作祟,它使窗帘摆荡过来摆荡过去。

  于是,男人的模样白着,暗着,我都快分不清他的肤色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我甚至看不清晰他那张立体深邃的面孔,他的脸部很像一幅铅笔勾勒出来的素描画,盯得久了,也觉得他像老电影里的人物。

  醒神后,我挪过去查看阿恒的伤口,白纱布包着他的腹部,看一眼纱布上面的血印,仍然会觉得害怕,这种怕来自于心底深处,仅凭言语,不能表达出万分之一。

  医生说,阿恒的运气不是一般好,子弹打中了腹部,恰好又避开了重要器官,要是送来的不及时,失血过多,人就没了。

  所以我目前始终处于后怕之中,险些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拿沾了水的棉签帮他涂湿干燥的唇,过程里,我吻了吻他的额头。

  苏珊打趣人说,要亲嘴,白雪公主才会醒。

  虽然她说的是玩笑话,我也低头照做了,和阿恒的鼻子互相触碰时,我缱绻地蹭了蹭他,多希望他和童话里的故事一样,亲一口就会醒来。

  我请苏珊帮忙照看一会儿阿恒,便串门去瞅了瞅向岛,向岛脸上布满了淤青,皮肤臃肿发乌,那张美男子脸已成了猪精脸,我虽然替他感到悲伤,还是抱歉地笑出了声。

  向岛不能动,他只动了动眼珠,不满地控诉我,“喂,你还笑?这都第几次了,有没有人性啊。”

  “sorry。”我抿住嘴,环视了一下病房,又开口道:“姜春呢?”

  “她被女票召唤走了。”说完,向岛剧烈咳嗽地了几声。

  我把水杯端过去,放了吸管进去喂他喝水,顺便数落姜春,“她都不过来说一声,粗心大意,你这里没人照顾,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行?”

  “安啦,她说不想看见你为了一个臭男人肝肠寸断,不如去看她的36C波妹。”

  “……”

  我收回吸管的一刻,向岛的嘴不经意碰到了我的手指,我顿时把手放到身后去擦了擦。

  他眼里的瞳仁一齐挪向左边,装模作样伤心地斜视着我,他啧啧道:“干嘛哦?这么嫌弃我?”

  我没回答他的话,开门见山地问:“对了,你们…是因为什么又打打杀杀?”

  向岛陷入沉思,他说那天很混乱,好像是寻梁老大仇的人找上了门,只有一个带头人手持劣质枪,其余的要么拿刀乱砍,要么用钢棍乱打,突然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幸好警察这回来得早,控制住了一团乱的局势。

  我坐在凳子上听着向岛说事,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帮里的事宜,只是一股脑地跟着阿恒走而已,阿恒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我撑着下巴,不解道:“岛,你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帮阿恒挡危险?你们混黑的人,对老大都是这样吗?”

  向岛微微摇头,动的幅度很小,“当然不是,也有很多怕死鬼啊,讲义气又有种的人,会看重兄弟情谊,梁老大是个枭雄,我老大替他卖命,也不稀奇啦,就像我佩服我老大,所以他中枪的时候,我心甘情愿帮他挡危险,你不也帮老大挡过一刀么?怎么会不懂?”

  我虽然做过同样的事,但的的确确不懂他们混黑的人脑里想得是什么。我打了一个比方问:“如果苏珊在同时也有危险,你会救你心爱的女孩子,还是救你老大?”

  向岛怔怔地看着我,不一会儿,他笑着回答:“我肯定救我心爱的女孩子啊,但我老大那种视兄弟如命的人,就说不清了,他肯定不会救你。”

  向岛的话实在戳中了我的难过点。

  “放屁!”我轻哼,“背后给阿恒穿小鞋,当心我告状!”

  向岛怂里怂气地向我服软,他补充了很多句,阿恒肯定救你。

  我不舒坦地回了阿恒的病房,苏珊也回去照顾向岛了。

  我守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仿佛有一股气团在我体内散不出去,我对着阿恒假意挥舞拳头,耀武扬威道:“臭男人!我告诉你哦,我这个人,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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