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嘲笑我,是几个意思。
大眼仔去放高利贷是跟着东哥去的,东哥是老大的另一只手,比阿恒逊色一点,听说他和阿恒在暗暗较真儿,大眼仔不喜欢阿恒,也就亲近东哥那边了。
我和大眼仔最近的关系维持着虚伪的友善,他仿佛变成了我最初认识的模样,会和我咬耳朵,会跟我道歉,会和我玩闹。
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在我的处女被卖之后,我还得做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性伴侣。
我洗过澡裸。露地趴在床上,大眼仔抹了散淤的精油帮我按摩,他掌握的力道恰好舒适,但因为我对他死了心,所以他的触碰使我心理上感到不舒服。
他在按摩的期间,叹息道:“苜蓿,如果不是我手头最近有点紧,我也舍不得把你的第一次卖给日本狗,等完事以后,我一定好好爱你。”
“嗯。”我应了他的屁话,令他愉悦。
大眼仔是什么人?这一带有名的马夫!我没来铜雀门之前根本不知马夫是什么意思,来后从监视人嘴中知道,马夫就是卖。淫集团当中的男性组织者,也就是人们寻常所说的皮条客。
他手里掌握的客户资源,上到大富大贵之人,下到街头流氓混混。
妈咪们要拉上档次的客人,有时候也得从大眼仔这里找关系。
大眼仔卖得处女最贵最赚钱,他都是瞄准了大顾客卖,有些女人想要高卖第一次,也会主动找上他。
经过他这几天活血化瘀的按摩,我皮肤上的红紫恢复了大半。他温柔起来的样子,像个迷人的情圣,手把手地给我穿裙子,俏皮地偷亲我几下,让恍然以为他那些天打我是个幻觉。
我这个人只要心死,就不会再吃回头草。
我对男人的要求很低,不打女人就行,可是陈秋白没有做到,他明明知道我讨厌什么样的男人,却毫不犹豫地把最真的模样撕开给我看。
让我看见了一个,浑身爬满蛆虫的他。
我们穿戴整齐,他今天要带我去附近的大排档吃饭,还心疼地说,在屋里关了几天一定很闷吧?
我嘲讽地笑他,他明白了我的笑容,温和的眼神随之变得阴测测。
我挽上他的臂弯,陪他演温情戏,“嗯,闷死啦,你要是每天带我出来逛一逛,我就高兴啦。”
大眼仔轻刮我的鼻尖,他深情款款地吻了一下我的嘴,这时候,我在热闹的大排档看见了一双淡漠的眼睛,阿恒的视线不经意间与我对上了,他自然地将目光转移至桌上的酒菜上,随手端起酒杯和他的兄弟们热闹庆祝。
阿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才发现他嘴边有一对清浅的梨涡。
我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差。
大眼仔揽着我的腰直接去了阿恒那桌,他的油嘴逗得兄弟们大笑不止,有人招呼老板抬了两个凳子来,我和大眼仔坐下后,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我。
“大眼哥金屋藏娇…终于舍得把妞儿带出来了。”
“哟,这是大眼嫂啊,我还以为是…”
“以为是什么?”
……
淫。荡的笑声在桌上此起彼伏,阿恒也笑了,笑得同他们一样,我盯着他,无端感到生气。
这桌的混混叫大眼仔为哥,不过是在洗刷人,大眼仔眼下也不敢生气,他花言巧语地和大家打成一片,也拉着我一起给阿恒敬酒。
和阿恒碰杯的时候,我故意用了点力想把阿恒的酒撞洒,他的杯子拿得稳重,只洒了一两滴出来。
杯子之间碰撞得清脆响。
桌上的男人们又乐得大笑。
阿恒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神色如常地缓慢喝酒。
大眼仔一巴掌拍到我的后脑勺上,喜怒不明地骂,“敬个酒也不会,还不快给恒哥道歉,笨手笨脚的!”
“对不起。”我杵了杵筷子,不怕生地夹菜吃。
阿恒放稳了酒杯回应,“小姑娘淘气,没什么道不道歉的。”
接着,桌上的男人又开始说各种洗刷人的玩笑,什么大眼嫂有个性,连恒哥也得给面子,大眼仔调。教女人的功夫一等一的厉害,马场的马交给大眼仔一定跑得更快。
不论他们怎么说,大眼仔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态度随意无所谓,可是我能看见他笑脸下的微表情,抽搐的那一两秒稍纵即逝,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东哥的走狗来吃饭,阿恒的手下反应在情理之中。
饭吃到一半,大眼仔受不了他们的洗刷,起身说了几句抱歉的话,然后拿我当挡箭牌离席,他做出好男人的模样,告诉大家要陪我去逛夜市。
我们前脚刚走,后脚来了一个台湾腔的高个子男人,他基情满满地发嗲,“阿恒哥~筒子们~淫。家来了~,” 下一秒他凶神恶煞地骂,“干!不等我就开吃了,没人性耶!给我吃剩菜剩饭!”
那些大混混唤他岛哥或岛国哥,只有阿恒叫了一声他的全名——向岛。
阿恒冷冷地嫌弃道:“向岛,再用那种腔调说话,我给你吃拳。”
向岛妩媚地眨了眨眼睛,骚气冲天道:“好怕怕~。”
哈哈哈哈……这是台湾男人放荡不羁的狂笑声。
我那时觉得向岛的名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后来知道他的出身,也就不觉得怪了。
大眼仔绕了一圈从后门回到铜雀门,他不会舍得花钱给我买衣服,我身上穿的都是苏珊的旧衣服,包括内衣内裤,要不是实在没钱,我也不敢穿坐台小姐的内裤,很怕会得性传染病。
我沦落到如此地步,怨谁呢?
只要以后能凭自己的双手挣血汗钱,能养活自己,再找到一个好男人嫁了,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
进屋后,大眼仔抬手的瞬间,我马上抱住了头,原来他不是想打我,只是想拍我的脑袋,他不甘地咒骂道:“妈的,你刚刚就该把酒泼到阿恒脸上去,反正他不打女人,艹他妈臭逼,整天就知道端着样子装叉。”
我当一个安静的垃圾桶,听着大眼仔像黄狗一样大声叫骂。
他一天不说脏话,那都是奇迹,每天都有艹不完的妈,干不完的爹。
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连做梦都在想着如何能让阿恒帮助我。
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行,阿恒难以接近,他给人的距离感很强,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竖日,我跟大眼仔说要去后台找苏珊姐学习学习做生意,大眼仔笑呵呵地夸我变懂事了,他挥了挥手让我快去,也不忘叮嘱监视人好好看住我。
我出门不久,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他跨得步伐比我大,走路的速度也比我快,所以越过我走在了最前面。
我当时突然抽疯似的,跑上去使劲拽住了阿恒的胳膊,他的警惕反应过激,猛得将我反扣在墙上,顺势按住我的头,压得我磕破了嘴皮。
“啊!……痛死我了!”
两个监视人静观其变。
在我痛叫的那刻,阿恒就松开了我,我登时转过身去面朝他,呲着嘴嘶气,指了指流血的嘴巴,不满地讹诈他,“赔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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