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童言的名字,连栩的表情出现一丝变化,语气却如初,“是吗。”
“那可不,”邓明凡夸张地抬了抬下巴,“之前小童说你俩在一起我还不相信呢,这次我是真信了。”
“你是没看到,你刚被带走那会儿,小童那眼神,那表情……”他滔滔不绝,“啧啧啧,就差六月飘雪和一点眼泪,就能赶上孟姜女了。”
连栩打断他,“六月飘雪是窦娥冤。”
……
“管她是谁,”邓明凡挥挥手,“你不知道小童那会儿多霸气。”
说话犹似不够,邓明凡索性抓起两张纸当作公文演上了。
只见他将两张纸朝天上一抛,起身就向连栩一个大跨步,泫然欲泣的表情说来就来,“连栩!没有泄露信息!他!没有做这些的理由!”
他自认为百分百“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并且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连栩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的表情,和办公室门口已经出现有段时间,脸色微红的童言。
童言看邓明凡仍没有罢休的意思,害怕他继续演下去,脸红脖子粗地清了清嗓。
邓明凡的动作突然一滞,梗着脖子,僵硬地向门口的方向转了过去。
只一秒,他立马收住自己满身的演技,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小童来啦,早上好啊!”
童言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背着包走到座位,又“哐当”一声,将手提包丢到了办公桌上,负气坐下。
怎么看都带了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邓明凡理亏在先,也不敢作声了,火速逃离事发现场,还欲盖弥彰地朝两人挥挥手,“好饿好饿,我去食堂买点东西吃。”
室内重归安静,童言依旧涨红着脸,脑门上似乎是大写的“尴尬”二字。
她细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自己那时候真有这么抓马?
连栩仿佛已将刚才的事抛诸脑后,兀自朝童言笑了笑,“吃早餐了吗?”
“吃了。”童言言简意赅,摆明了是不欲多言的意思。
直到陆陆续续来了其它几个同事过后,两人间僵持的气氛才略有松弛。
想起杨新昨晚下班前给他们安排的任务,童言敲了敲他的桌子,“走吧,杨队给我们安排了任务。”
“什么任务?”虽然嘴上还在询问,身子倒是下意识站了起来。
童言看到连栩的动作不禁失笑,“去远城总部,找工地负责人做笔录。”
虽然连栩昨天一整天都不在队里,但在纪委也听说了林鸿被杀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两手空空就往外走,哪里像是去做笔录的样子。
童言也懒得叫住他,匆匆拿了笔记本和案卷资料,揣进包里小跑几步才赶上他。
可能是“冤家路窄”的自然定律,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他们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邓明凡。
看到这张脸,童言就想起了刚才尴尬的场景。
她脸色不变,步伐却猛然加快,连栩朝一脸无辜的邓明凡摊了摊手,立马跟了过去。
只留一脸无辜的邓明凡站在原地,这两个人都宣布恋情了,小童怎么还这么不禁逗??
*
似是为了缓解尴尬,童言一上车就问连栩,“林鸿的事你知道吧。”
“大概知道点。”连栩自然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案子的归属权,老杨昨天和陈钦然撕破脸了,”童言的声音逐渐沉下来,“我觉得……他应该也发现什么了。”
童言顿了顿,又问:“林鸿的录音不是还在我手机里么,你说,我要不要把录音交给老杨?”
林鸿的死让情况变得更复杂了,如果拿出录音,杨新问起原因,就不像之前那么好搪塞过去的了;但如果不拿出录音,林鸿都已经死了,他们也无法再从林鸿嘴里套出话来,这段录音就是最后的证据。
“交给老杨吧,”连栩没有思考太久,“毕竟这已经牵涉到案情了,反正录音里你也没出声,到时候就说是我去查的。”
童言眉头皱起,“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如果老杨到时候问起来……”
“老杨都已经把陈钦然得罪了个彻底,不管他参不参与进来,这场仗如果我们输了,他也落不到好。”连栩的话成功让童言安静下来。
“你也别怕连累到老杨,”他瞥了眼童言,“我们现在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童言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调出手机里的录音,附在短信里给杨新发了过去。
杨新的电话追过来之时,童言两人甚至还没有抵达远城。
童言接起电话,耳边立时传来杨新有些激动的声音,“这录音怎么回事!是不是和连栩查林鸿资料的事儿有关?!”
“是这样的……”
童言一开口就被杨新打断,“之前怎么不发给我!你们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么!就凭你们俩单独去调查,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新的担忧从他激动的语气中便足以看出,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当时他们执意跟着林鸿,说不定他们也会成为林鸿的陪葬品。
但童言也在这一瞬间想到了更多种可能,如果当时他们在现场,有没有可能……
阻止这场谋杀?
杨新的询问声仍不懈地从耳麦中传出,连栩看童言似乎不想回答,伸手接过电话,“老杨,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
“连栩?”杨新的声音迟疑了一秒,像是也意识到刚才自己话里的不妥。
“当时拿到录音的时候,我们没有调查权限,如果这段录音当时就交给你,不仅仅会影响到我们,甚至可能让整个刑警队都背上越权的罪名。”连栩有条不紊地解释着,话里的义正言辞险些就把杨新糊弄过去了。
“你别给我说漂亮话!你们本身就是越权!做事情之前要思考知道吗!!以后有事第一时间汇报,一定要量力而行!!”杨新也不想在同一个问题上多作纠结,交代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连栩心里清楚,在杨新心里,他和童言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对他们总会比他人多一份关心。
他勾了勾唇,回首看向童言,“没事,老杨就是担心我们……”
当看到童言一脸失神的表情时,连栩的声音也不自觉弱了下来。
但联想到刚才杨新电话里的斥责口吻,他不难理解童言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但就怕人想到如果。
在心中组织片刻措辞,连栩伸手拍了拍童言的肩,“别想太多,是我阻止你交录音给老杨的。”
“我们……是不是本来有可能阻止林鸿的死?”童言甚至没有抬眼,只轻声说道。
“那天我去信息室查过林鸿的资料,打探了他的周围环境,也在好几个港口安排了线人,能做的都做了,”连栩咧嘴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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