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于是道了谢:“谢谢你啊。不然我们可能真的要错过比赛了。幸好我们也快好了。对了,你们呢,准备怎么样?”
任苒其实还没反应,看着江若愚脸上满是油彩的乱七八糟的样子,她竟然也觉得很美。
“我们,你们的换回去了,我们就又是最后了。”
她不是很喜欢排在最后,江若愚安慰了一句:“最后好啊,放心,相信你们可以艳压全场的。”
小姑娘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谢谢学姐之后哧溜就跑了。
江若愚失笑,然后对陆屿说:“你准备好了吗?”
他望进她的眼眸:“随时待命。”
☆、惊艳与泥沼
江若愚上台前在后台角落里往台下张望着看了几眼,果然看到了何穆雨抱着田田坐在了亲友席上。
她这么脏兮兮的样子,让田田看到了会不会不太好呢?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何穆雨打个电话,主持人已经报幕了,她也被陆屿拉回了等候区。
“看什么呢?”他问。
“看田田呢。”她压低了声音说,他却是一脸惊喜:“田田宝贝也来了。谁带他来的?”
“是穆雨姐。”她又回头张望了一下。
“等会儿要让这个宝贝好好看看我是怎样把他帅哭的。”
话未说完,幕布已经随着主持人的步伐被拉下。
“嘘,”她牵起了陆屿的手,“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他却率先一步上台,在幕布后面,保持着紧紧拥住她的姿态。
随着黑色幕布被拉开,《克罗地亚狂想曲》的前奏渐渐响起,她终于在依依不舍中向后退去。
苍茫恢弘的音乐声中,战火蔓延的废墟之前,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人正在含泪告别。
你是奔赴战场了勇士,你为和平而战,我不会拦住你。可即使我无法陪伴你,但我仍会在这属于我们的废墟之下,静候着你归来。
可我仍是舍不得你,你听到了吗,我心里的那些不舍得。可是我不能自私地留住你啊,我的爱人,我的勇士。
音乐声渐渐隐去,遥远的废墟之上,在被难得一见的雨水冲刷后,迎风长出了一朵洁白的花朵。
战争,结束了。
勇士,披甲归来了。
可爱人,却走散在了纷飞战火里。
他跪立在废墟之前,可风中只有白色花朵在摇曳。
音乐声终于停止,台下观众纷纷站起鼓掌。陆屿牵起了江若愚,两人在掌声中鞠躬谢幕。在她鞠完躬起身那一刻,在幕布被拉上前一秒,她却看到了台下坐在最中间的那人的模样。她握着陆屿的手的力度不觉加重,陆屿也紧紧握住了她,微微低下头问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去卸妆吧。”
谢沉岩从未错过过江若愚的每一场表演,这一回亦是。
他看着她出现,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拥抱,不舍离别,看着她一步一步渐渐走出众人的视线,他心里升起了深深的不甘。
她从前选择舞伴,只会考虑他一人。
她十七岁那一年邀请他做她圣诞晚会的舞伴的场景,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可今天,她已经牵起了别人的手。
他缺失在她生命中的那几年,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那一年他没有选择出国,如果那一年他及时得知消息回国陪着她,那么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手中的笔一直停留在江若愚陆屿这一栏中,笔尖浸出的墨浸透了纸背。他终于在身旁其他评委的讨论声中清醒,写下了9.8的高分。
幕布再一次被拉开,他眼前已经看不进去任何人。
他抬头看着房顶上交错盘虬的钢筋,他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泥沼之中,再也无法逃脱。
也不愿逃脱。
江若愚与陆屿匆匆回了后台,卸完妆,便见有人送来了一套礼服。等会儿还有颁奖典礼,她继续穿身上这套确实不合适,是谁这么细心,安排了这些?
她迟疑地看着那人:“谁让你送来的?”
“是赵先生。”那人仍是一派恭敬模样。江若愚却是看出,他并没有说实话。
“我不认识什么赵先生。你还是把衣服退回去吧。”
“若愚小姐,赵先生,赵先生也是受人所托,您知道,我们也只是负责传递的中间人,您就手下吧,这样我们对我们都好,您说是吧?”
江若愚油盐不进,“你回去,让小赵和谢沉岩说声,我的任何事情,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是以后,都轮不到他来插一手。”
陆屿此时也卸完了妆,换上了一身西装,又恢复了之前让所有人帅得合不拢腿的状态。他手里拎了两袋子衣服,过来敲了这个小化妆室的门。
他也不看里面的其他人,径直走向江若愚,“喏,拿去换上吧,等会儿上台总要好看点了。”
江若愚仍是皱眉:“你买来的?”
他又把袋子岑她递了递,“借你,要还的。”
江若愚取出了里面那条裙子,宝蓝色长裙,也没有标牌,可她还是认出,那是C牌的今年新款。
她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之前还被她只当做大男孩的男人。他已经一步一步靠近并且走进了她的生活,她再怎么逃避、装傻,也无法不去面对,他的这份心意了。
“陆屿……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
他把另一个袋子里的高跟鞋也递给了她,“我很期待,我们能好好谈谈。”
他是压低了声音,就在靠近她左耳处说的。江若愚只觉得一阵酥麻,拎着衣服转身就走进了更衣室。
陆屿留在了原地,看着之前给江若愚送衣服那人,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还留着让人看笑话呢?”
陆屿是听说过谢沉岩的,也知道他背后的谢氏,不过,又何足惧?他一个转身坐在了她之前坐的地方,静静等着她出来。
她肤色白,宝蓝色的裙子确实适合她,而且线条及其贴合,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穿衣尺寸的?
对于这个问题,陆屿的内心是这样的:对于自己的舞伴,她穿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
等江若愚走出来,他便殷勤地走上前,牵起了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后台。”
赶巧的是,他们到的时候,他们正看到任苒上台。
打扮得如精灵般漂亮的女孩,轻盈地奔跑上了舞台,而她的男伴,已经在不远处等她。
如果说江若愚一组的舞蹈所体现的是一种对于战争的控诉,是一种压抑悲伤的情感的话,那么任苒的舞蹈,则是截然相反。所有人看着他们两人奔跑、跳跃、旋转,都会不由自主露出笑容,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个世界带给世人的所有美好。
江若愚知道,全场冠军必然是她了。
任苒这样的女生,或许娇纵,却在某些方面单纯得近乎无邪。对于舞蹈,她有着一颗赤子般的心,这般纯粹,也难怪令所有人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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