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_南北逐风【CP完结】(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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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枕流他妈是不担事儿的,他爸一脸严肃地说:“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孩子大了,有些事儿不能再那么胡闹了,今天吃顿家常便饭,聊聊清楚。”

  于渃涵一脸八卦地问:“什么事儿呀?诶不对,要是关于花枕流的,这可就是您的家务事儿了,我和小宁可帮不了什么忙。”她知道今天这场合不是她的,但是宁姜不会说话,一切只能她来。她有点庆幸陪着宁姜来了,要不然看着架势,宁姜怕是要被扒一层皮。

  难道花枕流这个不长脑子的把他和宁姜的事儿捅到他爹哪儿了?

  只听花父说:“花枕流没给你们讲么?”

  于渃涵摇头,她看一眼宁姜,宁姜也摇头。

  花父说:“说来也是家门不幸,我年纪大了,这些年确实管教的少了一些,叫花枕流染上了不好的习性,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在一起。”他说话时看了一眼宁姜,宁姜神情淡然,并没有什么不悦。他继续说:“花枕流年纪也不小了,该做些男人该做的事儿了,好好经营自己的事业,同时也要兼顾家庭……他起小儿就不听话,我带他回家反省了几天,倒是想明白了,说要见一个人。”话说到这里他才笑了一笑,说的这个人,就是宁姜。

  花枕流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故事的起因经过被他爸篡改了一个遍儿,好像今天这局是他坐庄一样。无可奈何之下,花枕流说:“你就直接说要干什么吧,关了我两个月过来听你唱戏?”

  花父冷哼一声:“我给你们个机会,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宁姜是吧,花枕流说他喜欢你,这辈子都要跟你过,我寻思着,两个男人算什么事儿?这放在我们那个年代都是要枪毙的。不过时代确实不同了,今日你但凡肯答应他一句,他就跟你走,我不过问生死,但是你俩也不能再分开。你若是说不答应,是他胁迫你……”他尾音拉长了一点,仿佛吊人胃口,“我就打断他一条腿,让他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他欠你的我尽数补偿,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尽管开口。”

  花枕流心里一凉,快速扭头看向宁姜,生怕他想都不想的就选择了后者。

  这一刻他才知道生死都捏在别人手上是什么滋味。但是他确乎没什么立场要求宁姜做出他所期望的选择。一句话换他自由太容易,但是他爸绝就绝在,这一句话说出来,几乎是叫宁姜这辈子都跟他绑在一起。哪个大脑正常的人会做这种选择?更何况是宁姜?

  花枕流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宁姜了。他怕自己的样子太难看,太狼狈。也许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宁姜的机会了,好歹留一个稍好的印象吧。

  哪怕他在宁姜面前全无形象可言。

  这事儿其实换了于渃涵或者王寅都好选,必然是笑着跟花枕流说句沙扬娜拉然后赶紧滚蛋走人。他们都是注重利益的人,花父这种身份地位必然一诺千金,若是能以此搭上军方的线,那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当事人是宁姜,没人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

  他什么也没想,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没怎么花心思听花父说话。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状态,然而他就是简简单单的闷头坐下,看了一眼花枕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这样子叫花父以为他在盘算什么,眉头缩的更紧了。于渃涵见状,忙说:“那看来今天这饭局不该我来,得叫小宁的父母来,毕竟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她说到“终身大事”四个字的时候暗暗掐了宁姜一把,意思是叫他慎重考虑,花枕流这种烂人赶紧死了算了。

  “好啊。”宁姜抬起头,给了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叫他,跟我走吧。”

  纵然花父久经沙场,也不由地被宁姜给震惊到了。这跟他所了解的情况一点都不一样,试问一个被迫害的甚至差点丢了性命的人,怎么会对加害者施以援手?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确定?”

  “确定。”

  花枕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宁姜。于渃涵更气,压着嗓子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你疯了?”

  只有一旁的花母忽然问他:“那你是真心实意的爱枕流么?”她是个作家,精神世界中只有风花雪月,似乎在这一刻,只有她能问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尴尬问题。

  “不是,我不爱他。”宁姜平静地说,“但是,这不影响生活。叫他,跟我走吧。”

  花父刁难道:“你不喜欢他,谈什么生活?这不算。”

  “可是,在刚才的命题里,您也没有,叫我一定要,喜欢他。”宁姜一板一眼地说,“您只是,叫我答应,他就能跟我走。那么现在,我答应了,您得,说话算话。我跟谁生活,都是生活,本质上没有差别。但是我觉得,他如果有自由,也许可以做一些对这个世界,有好处的事情。”

  于渃涵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只想给宁姜俩巴掌扇醒他:“那你要被他再弄疯一次么?你是不是斯德哥尔摩啊!被他玩上瘾了是不是!不行,你现在跟我走,这种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跟你有联系!”

  “我,没有。”宁姜本来还想说,却被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吓了一跳。

  “够了!”花枕流的怒吼叫周围安静了下来。他对他的父母大喊:“你们生我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么!你枪毙了我吧!”

  “放肆!”花父一巴掌抽在花枕流脸上,他手劲儿极大,花枕流被摔在地上当场吐血,若不是夫人拉他一把,他怕是要打死花枕流。

  于渃涵吓傻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而反应一向迟钝的宁姜则追着花父异常冷静的问:“我可以,带他走了吧。”

  “我看你们能有个好!”花父瞪了宁姜一眼,拉着花母离开。他没有提花枕流的事儿,就算是默认了。今日他动了大气,纵然身体硬朗,也被这怒气冲的哪儿都不舒服。被打脸的滋味儿不好受,可是那条件是他开的,话是他亲口说的,如今人家愿意,他总不能反悔。所以这气他撒不出去,只能硬生生的吞了。

  包厢隔音很好,里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外面什么都没听见。等那二老走了,宁姜才弯腰去扶花枕流。

  花枕流一侧的脸肿了,嘴角被打裂,眼镜掉在地上,样子难看地不行。他刻意回避宁姜的目光,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跟他相处了。

  难道要谢谢他大恩大德救自己一命?

  “你,去医院么?”宁姜说,“流血了。”

  “不用。”花枕流站起来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小伤。”

  于渃涵在一旁风凉地说:“今天可是叫我看了一场好戏。小宁,咱们走吧,让花少自己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吧。”

  宁姜点点头,转身之际被花枕流拉住了手腕。

  “你……”花枕流艰难说道,“你何必……”

  “我觉得,没什么。”宁姜说,“你以后,做些好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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