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大。”王寅说,“要搁在古时候,你都得管我叫爹了。”
陆鹤飞笑了笑,喊着王寅的耳垂说:“想让我管你叫爸爸么?一边干你一边这么叫,怎么样?”
王寅怕陆鹤飞一时兴起再来一次,他有几条命够折腾的?便说:“算了吧,我不想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占你便宜,你亲爹乐意么?”
“我都没见过他。”陆鹤飞说,“你管他乐不乐意?”
王寅忽然来了兴趣,转过身来问陆鹤飞:“你有想过你爸是什么样的么?”
陆鹤飞说:“见过照片,但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我甚至很恨他,你说奇不奇怪,恨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人的感情啊……”王寅说,“要什么理由。”
陆鹤飞茫然地说:“是啊……要什么理由。”
他看着王寅在自己怀里打瞌睡,便弄醒了他,跟他说:“我在戏里讲的是粤语,我挺喜欢粤语的,还学了点歌。”
“是么。”王寅眼睛都没睁,“可是我不喜欢,叽里呱啦的,听不懂说什么。”
“歌很好听。”陆鹤飞说,“我给你唱。”
“嗯……”
陆鹤飞一手搂着王寅,嘴巴贴在离着王寅耳朵不远的位置。他之前是准备作为歌手出道的,唱歌自然不错。王寅没听他讲过粤语,唱粤语歌就更不要说了。陆鹤飞粤语讲的准,音色低沉,听着有几分靡靡。因为年轻的缘故,他之前不怎么听那些黄金时代的情歌,听也听不懂。
现在懂了,能够缓缓自若的唱出来,却未必是件好事。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什么我都有预感,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
外面忽然风起云涌,很快唰唰落下大雨。
第44章
大雨还没有停。
天气预报完全没有说过今天下雨,一切来的太突然,统筹一脸懵逼,看着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对郭擎峰说:“郭导,这……”
“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郭擎风对着雨点吐烟圈,“得了,通知一下今儿歇着吧,我看着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噢……别说休息,就说随时准备吧。”
统筹说:“好。”
陆鹤飞跟王寅还在床上睡觉,雨雪天气最适合赖床,王寅本来睡的深沉,窗外一个闷雷,王寅就醒了。他还在陆鹤飞怀里,陆鹤飞紧紧搂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
“小飞。”王寅叫了他一声,“醒醒。”
“唔……”陆鹤飞动了动,不情愿的伸缩了一下身体,待把全身都舒展开来他才睁开了眼睛,对着王寅眨了眨,眼眸晶莹,毫无防备。“怎么了?”他说,“今天上午没我的戏……”
王寅说:“那也别睡了,老郭不喜欢下面的人犯懒。”
“郭导不会管的……”陆鹤飞抱着王寅,脸在他颈窝里蹭动,“他对我很好。”
“全世界都跟你好。”王寅无可奈何,“就我对你不好是不是?”
“对。”陆鹤飞在王寅脸上亲了一口,“怎么你就这么搞特殊化呢?”
王寅顺口说:“因为你喜欢我。”
陆鹤飞愣了一下,摇头:“没有。”
王寅没当回事儿,勉强跟陆鹤飞在床上又腻歪了一会儿才起来。他的衬衣昨天被陆鹤飞撕碎了,“尸体”还在地上散落着,可怜的不行。罪魁祸首陆鹤飞没有一丁点忏悔,而是跟王寅说:“你要不要穿我的衣服?在衣柜里,你自己翻吧。”
他们两个身高差不多,王寅在柜子里翻了翻,勉强找了件他穿出去不太违和的套在了身上,他穿内裤的时候,陆鹤飞光脚悄悄地走到了他后面,一把抱住了他说:“穿什么衣服,你在屋子里呆着不出去就好了。”
“干嘛?你还想日日宣淫?”王寅笑着拍开了陆鹤飞的手,“小不要脸的。”
陆鹤飞说:“那你就是老不要脸。”
王寅说:“那咱俩还挺般配。”
中午剧组吃饭,陆鹤飞先下去的,王寅去找了郭擎峰。郭擎峰抱怨王寅歹命,一来就下雨,天气预报都不准了。王寅就笑着说,贵人出门伴风雨,差不多得了。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王寅打算开车回北京,叫郭擎峰拦下了,说:“现在路都没干,天都快黑了,你开车回去我不放心,要不你明儿再走。”
王寅说:“我在你这里住了一天本来就不合适,再待下去,你的投资方怕是要弄你了。出事跟天黑还是天亮哪儿有什么关系,我上次出车祸就是大白天,还不是高速,不着样撞了?”
“我都佩服你。”郭擎峰说,“出车祸自己受伤弟弟成了植物人,竟然还能开车。”
王寅说:“不然呢?不还得活着么。”
他不打算跟郭擎峰再废话,随便敷衍了几句跑去跟陆鹤飞道别。陆鹤飞有殿惊讶,问:“我还以为你要待两天才走呢。”
“我又不是来度假的。”王寅说,“看两眼不得了么。”
“看两眼,再睡一睡。”陆鹤飞说,“是你的作风。”
王寅听出来陆鹤飞这是还记着仇呢,手指在陆鹤飞胸口上一戳:“大老远来就是为了睡一睡你?你怎么不说我是来千里送的?”
陆鹤飞说:“王先生这样自降身价了?”
王寅说:“随便你怎么想。”他把大衣一穿,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钥匙,“走了,你杀青回去了记得朝我要衣服。”
“好,说定了。”
借东西是个特别暧昧有趣的事情,有借就有还,这就是一次完整的社交,关系很容易就进行下去。王寅没明着说叫陆鹤飞回去找他,这样太生硬,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还衣服,陆鹤飞要是真的聪明,就应该能懂他什么意思。
王寅这个人行事作风非常外放,但是于感情上却小心谨慎。一些细微之处他是不习惯把话说明白的,他总觉得,如果对方都揣测不到他的意思的话,那么再多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他一个人从北京来,现在又一个人开回去。独自开长途是很辛苦也很寂寞的,为此他抽了整整一包烟。到家之后自己的衣服上都是他的烟味儿,王寅把衣服丢到了床上,澡都没洗便睡觉了。
陆鹤飞结束了这边的拍摄之后去了次香港,又被郭擎峰一顿折磨之后才正式杀青。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电影杀青,跟同事们合影的时候,他手里捧了一把五颜六色的花。他撇了一眼,觉得王寅始终还是没有把他放心上的,之前怕还真的是心血来潮。他心里觉得,王寅这种人他不能奢望太多,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想的太多,能得到的实在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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