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色指甲的手指抚上断梳,嘴里还微微叹气。
仇天晴拿着木梳走到了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颤颤巍巍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又继续在叹气。
她拿起断梳,梳起了自己染成亚麻色的大卷发,一下,两下,三下。
梳了几下之后,她又拿着木梳细细观察,有几个小缺口莫名的修复了起来。
随后她继续梳着,对着镜子,仇天晴红唇扯出一抹笑,有些诡异。
何厉从浴室出来,他径直向挂着西服的衣架子走去,从口袋中拿出绿檀木梳。
他见到断梳又变回了原来的那样,缺口都消失了,有些惊愕。
断梳还有些余温,像是别人刚握在手里一般。
“天晴……”何厉回头,打算问一问自己的妻子。
仇天晴已经熟睡,脸上显着倦意,面上厚重的妆容却没有卸去。
何厉来到她身边,用手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无奈的说:“怎么又没有卸妆……”
井秧在肖南的注视下静静的喝完了三碗汤,她放下碗勺,抿了抿嘴,味道很好。
“还要吗?”肖南问。
井秧摇摇头,今日她已经吃的比往日都多了。
“你吃了吗?”井秧这才想起来,肖南看了自己半天,而汤也是刚熬好的。
肖南收起井秧的碗勺,说:“我在外面吃过了。”
“哦。”
肖南洗着那一个碗,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你营养不良。”
井秧听着挑了挑眉,所以这汤是特地为她煮的?
“我只是有些瘦。”
“嗯……有些?”肖南语气中带着些疑问。
井秧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活脱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奶奶,说:“你们男人不都爱骨感美吗?”
肖南擦着碗,看着她轻笑道:“谁说的?”
“喏。”井秧用眼神示意他看茶几。
肖南顺着她的目光,茶几上躺着一本言情小说,半晌不语。
最后娓娓出一句:“以后那类书还是少看吧……”
井秧面色依旧冷淡,语气却好奇:“为什么?”
“因为世界史比那个好。”
“这又是为什么?”她继续。
肖南反问她:“那你为什么看。”
井秧抿了抿嘴,理所应当的说:“为了更准确的把握鬼怪的感情。”
肖南听到她这么一说,又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双手插袋走了向她走去。
他在她耳侧轻轻说了句:“鬼怪都是祸害。”
声音极低,井秧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冷漠,他的气息从井秧耳根擦过,井秧回头,想看他的表情,却只见到他向房间走去的背影,那样的孤傲。
井秧突然觉得,自己再他面前犹如一张明镜,被他看的通透。而他对自己而言,则是浓墨,深不见底。
她可是感觉到,肖南极度痛恨鬼。
第二天午后,井秧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房的木椅上发呆,单手支着脸。
右手指尖夹着一支圭笔,桌上的宣纸上写着:断梳、女鬼、何厉、鞋。
最后她又写上了——仇天晴。
她眉头微蹙,联系到底是什么?
“喵呜——”小咪叫唤了一声。
井秧望向它,向它伸出手,小咪一下跳到了井秧的腿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爬了下来。这时,井秧才发现,肖南不见了。起床到现在的午后,肖南不知去了哪里。
“小咪,肖南去哪里了?”
小咪懒洋洋的“呜”了一声。
井秧摸了摸它,眼角微微下扬,她笑了。井秧笑起来,眼睛似月牙,她说:“你也不知道喔。”
小咪继续“呜”了一下。
第9章 第九章
肖南独自一人来到何家别墅,不过,这次他不是来找何厉,是来见他面前的老管家。
“肖先生。”
管家还在想是谁在这个时候按响了门铃,开门就见着那位井小姐的保镖。
老管家年过半百了,口齿依旧伶俐:“先生和夫人出门了。”
“我知道。”肖南深沉的说,“我是来见你的。”
肖南今日可是一早就来到了这里,直到见到何厉和仇天晴离开,他才来按的门铃,因为这时,家中就只有老管家一人。
老管家一愣,将小门打开,让肖南进来。不过,老管家没有邀他去大客厅,而是来到自己的休息的小地方。
四方桌上,放着老管家沏好的茶。肖南坐下。
老管家在他对面也坐了下来,他悠然的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人活了这么久了,看什么都通透。
肖南颔首,声音清润的说:“管家,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知道,你希望我来找你的。”
前后两次井秧和肖南来到何家,老管家总是躲在暗处偷听着。他们离开时,老管家也躲在暗处打量着他们,而现在他岁月斑驳的眼中又有些想要说出来的秘密。
肖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老管家听到肖南这么说,眼睛满是欣慰,上了年纪,他手端起茶水都是颤颤巍巍的,他微抿一口茶,低低道:“果然没看错你。”
“诶……”老管家轻叹,将手中的瓷杯放下,开始诉说着:“我是看着何先生长大的。”
“老夫人和老先生前几年车祸去世了,那时候,这个别墅就剩先生和前夫人了。前夫人一直照顾着身体不好的先生,陪着他走出悲伤,日子也算和和美美。但是,好景不长啊……”老管家站了起来,到身后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白酒,又找来一个玻璃小杯,倒了一杯,微啄一口。
“诶……喝口酒,醒醒脑喔。”老管家笑呵呵的说着。
“前夫人哮喘去世了,当时还有三个月身孕,人没了,孩子也没了……”老管家又抿了一口酒。
“怀孕?”肖南皱眉。
他想起那日女鬼衣物下的小腹微显。
“是啊……怀孕。”
“没人救她吗?”肖南疑问。
“没人在家,我同先生都出门了,之前的老保姆那天恰好请休。”
肖南有了些思量。
老管家突然开始变得有些神叨:“何先生知道这个消息时心脏病犯了,一度有生命危险,后来身体渐渐好转,可是……他的身体好的有些奇怪……”
他又倒了一杯酒,满满一杯:“就像一个月之间彻底好了一样。”
“前夫人走后,以前的保姆也辞职不干了,家里乱七八糟的,于是我就又去招了个新的保姆……”老管家说道这儿开始无奈摇头。
“新保姆就是现在的新夫人啊……”
肖南认真的听着,拇指和食指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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