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忍了。”乾云忠揉了下眉心。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刚刚下过小雪的路上有些湿滑。
在院子里一片热闹的喧哗声中,我们将傅霆琛背到了铺着褥子的马车上。
巫信生赶着马车,我和乾云忠坐在马车里照顾着傅霆琛。
想着这几日巫信生和他亲爹在一起,于是问道:“信生,和你亲爸感情培养的怎么样了?”
巫信生赶着马车清冷地说道:“就那样,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你不是说他要带你走吗?”乾云忠推了推眼睛,“怎么?不想和他走?”
“我才不和他走呢,你和小姨夫不是答应带我走了吗?我要和你们走。”巫信生说完,甩了个清脆的鞭花。
“信生,你到底怎么被抱来的还没查清楚吗?”我问。
“具体的没查到,不过,我哥和我说了,我是被我爸抱回来的,他记得,我妈生完孩子后,我爸就哭了,没多久他就抱着我,领着我妈他们回家了。”
“那就是说,是你爸把你抱回来的?那我姐当时生的那个孩子呢?”我奇怪的问。
“我估计应该是夭折了。”巫信生说。
乾云忠皱着眉问:“你爸妈都这个样子,怎么生产的时候也没人陪着去?”
“去了,我姥陪着去的,也不知道我姥当时干嘛去了,回来后见我爸抱着我,也就没多想。”
巫信生的话让我在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虎毒不食子,就连巫信生现在的傻爸都知道要自己的孩子,可是傅泓石呢?真是他对傅霆琛下的手吗?
一阵颠簸后,我们到了村里的卫生所。
就在傅霆琛输液的时候,乾云忠的手机居然破天荒的响了。
乾云忠面色一凝,匆忙的拿起手机。
“Amy!怎么样?!”
“什么?明天?!”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乾云忠面色有些沉重,不用言语,我和巫信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你带我走吗?”巫信生眼底闪着期望。
“信生,大哥病了,你得留下来照顾他,等我下个月来,接你们一起走。”
“哦,好的,师父。”巫信生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昏睡中的傅霆琛,心里默默地说,老公,我们终于要熬到头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逼迫
乾云忠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宾朋满座,一片欢天喜地。
司仪那磁性的声音,溢出的全是对新人满满的祝福,酒香,菜香相互交织着挑拨着人的味蕾。
而乾云忠,却不想品尝他一直期待的,纯正的乡土味道便离开了。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我不禁眼底模糊。
还清楚的记得,初来时的他,是那样的高贵优雅,谈笑自若。
没想到,离开之时,身穿打着补丁的破棉袄,怀揣两个干馒头,脚上踩着的还是一双我爸穿过的大头皮鞋。
最主要的是,眼底的不羁与张狂也渐渐地褪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的深沉。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越发的酸涩,云忠,我们等着你,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经过一系列的闹剧,我二弟的婚终于结完了。
巫信缘还不错,将我二弟欠下的赌债都给还了,蓝家也选择原谅了我二弟犯的错。
然而,从此,除了不着家的我三弟外,全家都没有一个人给我和傅霆琛好脸色看过。
我二弟因为不想交取暖费,所以搬回来了住。
猫过这个冬天,他才会出去找工作,每次他见到我的时候都会对我厉色相加。
我和傅霆琛,除了吃饭的时候,我去厨房将剩菜剩饭端过来,其余时间,我们都窝在小屋子里不出门。
山里的冬天尤其的冷,每天清晨,都能见到窗户上结满了绚丽窗花。
乾云忠走了一个星期后,傅霆琛的病才慢慢的好转起来。
这日清晨,我和傅霆琛窝在小屋子里瑟瑟发抖的时候,我妈蛮横的推门而入。
“盛小游,我告诉你!你们这个月的电费还没给我!”我妈一进门就冷声说道。
“妈,在容我几天吧,云忠下个月就来了,我到时候十倍给你。”我恳求到。
“别叫我妈!”我妈瞪起了眼睛,“我告诉你!你相信他我可不相信他!他要是不来呢?我不能为了空有的念想等到死!”
“妈,我真的没有钱了,我就二百元不是交给你做生活费了吗?”
“二百?听你的意思给了二百你还委屈了?!你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答应给我一千元的生活费的!”
“妈!我真的没有钱了,就等到下个月都不行吗?”面对我妈的决绝,我都快急哭了。
“不行,告诉你,明天不交上电费,你就别用电褥子了!”撂下了狠话,我妈转身就走。
身边的傅霆琛始终薄唇紧抿着不曾说话,自从上次为了我妈,我拦下他后,无论我妈怎样刁难我,傅霆琛都装作视而不见。
我理解他,他是不想因为他的参与,而让我为难,他心中何尝不心疼我。
就在我刚躺下的时候,我妈再次推门而入。
“盛小游,你去上班吧,我刚才给你联系了个工作。”我妈掐着腰说道。
“上班?去哪里上班?”我吃惊的问她。
“我在二道河的刷车场给你找了个刷车的工作,那里招短工,工资可以日结。”
我妈说完,我的心顿时一沉。
二道河那里的刷车场很多,全都是露天的。
刷车用的水都是从河里抽出来的,而且刷的车也都是拉货的大货车,着数九寒天的,我妈竟然让我去那里刷车!
傅霆琛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放在被子里的大手,将我的小手握的更紧了。
“你收拾下,明天就去,位置就在河东头。”
我妈说完,转身离开,连门都没有帮我关。
石头屋子里飘来了浓浓的肉香味,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
我看向傅霆琛,他依旧薄唇紧抿,冷峻如雕的脸,和这屋子里的温度毫无嫌隙的融合在一起。
我起身要去关门,傅霆琛拉住我,转而,他下了床,走出了屋子。
我掀开窗帘看去,他正向厕所的方向走去,我紧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等了许久,傅霆琛还没有回来。
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我有些担心了,他身体没好利索,我怕他在晕里面。
披上了衣服,我便去找他。
等我出了门的时候,我见他正从厕所里出来,本以为他会回来,结果他却像大门口走去。
他站在门口处,腰板挺得笔直,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我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我回头向石头屋子里看去,里面还是一片祥和之气。
我猜想着,傅霆琛可能只是想透透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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