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全乱了。
所有的克制隐忍,所有的冠冕堂皇全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的动作笨拙极了,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胡乱的勾引着她,没有章法可依,越是这样她的心不知怎么突兀地跳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不知为何一种羞愧感油然而生,像是一只手死死地扼住了她脖子,警告着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的身体越发的僵硬,而他的吻却越发的炙热,这种得不到的回应像是毒品一样勾引着他沉沦,难得放纵。
紧紧闭着眼,任凭着感觉剥夺着她的空气,肆无忌惮的诉说着爱意,这种疯狂的欲念却让她一凉,睁眼一瞬间却看见远处站着个目光冷冽的男人,只是这一眼足够让她胆怯,下意识想要推开尉恒修,这种挣扎感刺痛着他的神经。
撕咬着她的唇,低吼着:“我爱你。”声音不大不小全都落入了傅景琛的耳里,眼中的冷光越发的冷冽,一寸寸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种沉冷的寂寥在她的心海上晕开,等她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见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无端的寂寞横加在他的背影之上,不知为何她的心开始有些慌了,立马推开了尉恒修,如此一来倒是刺痛了眼前男人,怔怔的看着她。
“对不起,阿修,我不能接受。”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立马转身跑开了,唯独留下了身后的尉恒修紧紧的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渐渐的模糊,好一会儿才敛住了心神,自嘲一笑。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识她的男人,为什么事情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冷冷雨意逐渐的淹没了他所有的情绪,沉闷的如天色般的灰暗,好一会儿转身缓缓离开了此处。
而跑远的许珞虞脑中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愧意横生在心间,这种难捱的情绪让她原本美丽动人的容颜染上了淡淡的愁绪,接踵而至便是对自我的审视,盯着远处的山脊线,心不停往下坠落坠落,难以压抑的哭出声。
她像是失去了些什么,可又不知道究竟失去的是什么。
可若是问于她而言究竟重不重要,她想应当是重要极了。从前她似乎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想得太过于灰暗,倘若不是南川地震让她见识到别样的人间,也许发生今时今日这样的事情,她可能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人心,最可怕的也是人心,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可是一开始她只想掌控属于自己的人生,在万恶的时间筑起高高的堡垒,守护着自己。
可是,一切像是脱离她的掌控。
从大食堂回到指挥营,短短的距离,他的每一步都是极为的沉重,重到不能自已,这种混沌的情绪将他的脑海中的一切思绪全都打乱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对于她,他竟然是如此的不能释然,以致于想要冲上去狠狠给尉恒修一拳,可是到最后却忍住了,这种隐忍来自于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带来的自傲,让他放不下这一份尊严,将自己推到深渊离去。
夜雨连成一道昏沉的天幕,将周遭都包裹了起来,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雨势虽小,却弥漫在她的心底,索性她是个自律的人,若是情绪过于复杂了只能将自己变得更忙,也只有这样才不能胡思乱想。
南小的教育工作也已经步入了正规,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看起来安稳极了,若不是一个电话的突然到了绝不会打破这样平静。
接到了颜洵的电话,已经是来到了南小的第四天夜晚,她梳洗好正准备入睡,电话的振动却止住了她的睡意,掏出了手机看见了屏幕上熟悉的字眼,一颗心绷紧了些。
通信部门在昨天晚上抢修好了所有的通信塔,因此南川跟外界的联系也越发的紧密了些,而接到电话时,颜洵的语气明显多了些着急。
“珞虞,你在吗?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此时的颜洵疲倦的靠在了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极为颓唐,他一忙完就想给她打电话,可是连续打了二十几个,全都打不通。
越是这样他的心越加慌张,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似得可又说出来究竟是什么,恍惚之间只想立马冲到她身旁,静静地守着她,索性电话终于通了。
“我在,洵哥我没事,我到南川来了,这里通信早上才抢救通畅,我忙到现在才把手机开机。”她的话音明显带着倦色,柔柔的触在他的心房上,不由得让他那颗不安的心立马松了下来,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嗯,我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其实两人分离并没有多久,可是就觉着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我挺好的,洵哥你呢?”
听到她的声音,连着他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了起来,柔声道:“我也是。”这种温馨的美好,影响着他的思绪,却又将她有些不知所措,无非是脚踏几只船,所带来的倦意,让她有些无奈,可是又必须打起精神来去面对。
“那你多久回来啊?”终于将话问到了点子上,大洋彼岸的颜洵脸色明显轻快了些许朗声道:“快了就这两周了,项目那边你跟项目部的人接触了吗?”
“暂时还没有,南川这边的情况还要些复杂,等到正式动工可能还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
“嗯,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说到这里,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都放空了些,而大洋彼岸的他,却是连嘴角的都上扬的,却又敏感的察觉到此刻她语气中的倦色,问了句:“珞虞,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而这一句话,却是立马敲击在她的心房上,让她颓唐的的心神立马收纳住,淡笑道:“怎么会,就是最近太累了些。”
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眉道:“那你多休息休息,别太拼了。”听到他的嘱咐声,许珞虞立马应允道:“我知道,不过洵哥,你也是。”
“珞虞。”
“嗯?”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一圈一圈地晕开在她的心湖上,卷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又逐渐掀起了滔天的浪潮,四下里脑中混沌了一片,眼底蕴着些泪光,夹杂些鼻音确实柔柔道:“我也是。”
听得他心中盘旋着一股疑惑,还没等他问出声,便听见她的话:“洵哥,我明早还有早课,我先睡了晚安。”
话到这里,终于还是将他嘴巴的话给咽了下去,换了句:“嗯,晚安。”再然后,电话已经被挂断,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清隽的脸庞上袒露出一些疑惑之色,又逐渐变得有些颓唐,再然后便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回到了办公椅上。
埋头苦干。
连日来的雨水,给抢险工作带来极大的挑战,几乎是一刻不停做些疏通抽水的工作,不过阴霾却早就满布在尉恒修的脸上,自前几日从南小回来,于扬就见着尉恒修越发的阴沉,想要问出口,却被他狠狠的目光堵住了下文,只能依照着尉恒修的节奏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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