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不耐烦地扯开自己的外套,露出一大片肩,指着红印道:“你说,有你这么拉的人吗?”
时景林垂下眼,无话可说,自己刚刚确实力气大了些。
乐言是又冷又疼的,她怕两人打起来,只能在没人的地方跟他商量事,这人又一句不回她。
她不等时景林回应絮絮叨叨把要说的全说出来了:“你爸和我妈的事能怪谁?谁都怪不了,只能说造化弄人,三年前我见他们背着我去开房虽然我同意他们在一起,我心里也不舒服。我了解你的感受,可是他们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时景林抬头问:“什么二十多年?你十六岁都不到,那来的二十年?”
乐言闭上眼拍了下自己的嘴,说漏嘴了,说漏嘴了。在她这里,父亲是死了二十多年。时景林这边母亲也就死了不到五年,哎,怎么老是搞混?某些记忆,重生后总会穿插出现,特别是在家里只有她和母亲时,某一天,某一个场景相似。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昨天的记忆会被以前的记忆取代。比如只有她和母亲吃饭,母亲问她明天要不要去超市。她就会想到昨天不是去过超市吗?其实是前世的某一天去过,正巧某一天的第二天,同一场景同一个人问了同样的话。
生活中多了时海,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几率很小。这种事极少发生,乐言就没放在心上,就当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住。她叹了口气想劝时景林别太在意父母再婚的事,想到三年前的自己都不能释怀母亲瞒着自己和时海开房,现在对时景林说这种话,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婊。
那?再该说些什么好?来劝他放弃?怎么劝?时间稍长,乐言冻得再也装不了逼了,大冷天穿着裙子趾高气扬地和人谈判这种大女主戏份不适合她。她蹲下扣上外套扣子,双手插进衣袖里取暖,缩着肩膀,吸了下鼻涕抬头问:“你快十九了吧?我也不跟你吵,打架没一点意思。你说,只要今天你别闹,我能办到的事都帮你办。”
她觉得自己挺累的,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累。重生一回就指望着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不容易安稳地过了三年,先是方明忆叫喊着喜欢张书博,现在时景林回来,寻着寻着找她的事。
糟心事怎么这么多。
她冻得脸都发红,偏偏要死撑着,非要自己给她个答案。
时景林拉起她,跑进酒店,热气袭来乐言长吐一口气。
时景林说:“等会我做伴郎,你做伴娘。”时海讨厌他,他现在也讨厌时海,他不做伴郎让给张书博?乐言不做伴娘让给张书博?
比起时海他更讨厌张书博。
☆、第 37 章
乐言不可置信地问:“就这样?”
时景林应了声,乐言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摸摸自己的肩膀还有些疼,红色手指印肯定还在的,脱了上衣非常的明显。
她现在去做伴娘,不让母亲发现手印是不可能。她为难道:“还是让王笑笑做伴娘,我妈要是看见我肩膀上的手印肯定要问的。”
时景林想了下,问工作人员借来一条丝巾搭在乐言肩上,然后再系成个蝴蝶结。遮住她雪白的肩膀和裸,露的肌肤,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拉着乐言入会场。
乐言想抽回手,他拉得紧紧的,有了几分威胁的味道,只要她不听话,可别怪他不客气。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时海和沈玉佳身前。张书博像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喊乐言:“乐言,乐言你回来了。”
时景林侧身拦住他,抬脚要踢他小腿,理智战胜情感,他收回脚道:“挡着我了。”他拉着乐言往前走了几步,对时海和沈玉佳道:“伴娘伴郎是我和她。”
这时候了没人敢说‘不’,沈玉佳连连说‘行’,时海盯着时景林拉着乐言的那只手沉默了会说:“行。”
王笑笑尴尬地站在沈玉佳身后,微笑道:“沈阿姨有乐言在,我先进场了,这个还给你。”她把手镯褪下,递到沈玉佳手上。
沈玉佳又推了回去,王笑笑又推回来,又推回去……
乐言皱眉:“收了呗,收了呗。”
王笑笑看了下时景林。
时景林说:“她说让你收了,你就收了。”
乐言听这话总觉得不对味,好像她是个恶婆婆,儿媳做什么都要看他的眼色,她是一点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王笑笑听话地收回镯子,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进了宴厅。张书博不想进去,站在原地不动。乐言向他摆手,示意他进去,用唇语告诉他:好了过来找你。张书博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宾客越来越少,离宴会还有半个小时,该是他们进场,乐言提着母亲的婚纱跟在她身后,踏着音乐节奏走上了T型舞台,在司议的声音中她把母亲交到了时海手上,两人交换戒指,又是一阵宣闹后,婚礼完成了一半。还有一半是给长辈敬酒,乐言跟随着母亲来到客房,帮她换上红色敬酒服。
在隔壁房里时海做着同样的事,跟着他进房的是时景林。他一进门就坐在窗口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风景不错,远眺出去是清澈的平湖,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几年前乐言在湖边玩水的样子。
现在想来假小子的头发,她还是很可爱的。
时景林很快换好了衣服,他看时间还早,走到时景林对面坐下:“聊聊吧。”
时景林不认为跟他有什么好聊的,抬抬眼皮又看向窗外。
时海敲了下桌子郑重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乐言的母亲和我。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和乐言没有一点关系,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冲着我来,只求你不要伤害她。”
时景林的好心情被父亲一扫而光,他就不能安静地呆在一边,把他当成透明的。当年的事还有三年前的事,说到底也不过因为他,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首先是这个蛋。
时景林冷声问:“我是这种人吗?”
时海站起靠在落地窗上,同他一样眺望窗外的风景,“言言不适合你,她还是个孩子。”他回头看着和他长的有五六分像的儿子说:“你外婆不会同意,你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你就不要肖想了,死了这条心,对谁都好。”
时景林站起像只困兽般与时海对立道:“什么肖想?我不知道?”
时海道:“你是我儿子,流着我一半的血,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时景林冷笑:“现在提‘儿子’这两个字有意思吗?”
时海心虚地转头过,再次看向窗外说:“她不喜欢你,我看的出来,不喜欢就不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时海的话像一把刀插在时景林心头,他说的没错,她不喜欢他,还非常的讨厌。
自己明白和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他骗不了自己了,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他甩开身前的椅子骂道:“我TMD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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