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林面色阴沉似有不悦,双眼沉静如水,把乐言当成了个陌生人。乐言又看了他一眼,脸颊凹陷,更显得五官锋利似刀,黑眼圈极重好几晚没睡似的。距上次见面快有一个月了,比上次瘦了许多。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躲雨的人急着赶路,都急急地离开,来来去去的人反而越来越少,屋檐下不再拥挤,乐言与时景林之间的距离隔出一个人。
“时总,来晚了。”一个年轻人撑着把伞,手里拿着把伞,急急地向时景林跑来。
乐言看着有些眼熟,想了会才想起,这人是上次在餐厅和时景林一起吃饭的年轻人。
年轻人不好意思道:“有事来晚了,等了很长时间吧。”他把手里的伞递给时景林:“真不好意思。”
时景林接过伞,撑起问道:“会议还没开始?”
年轻人说:“没有,就等您了。”
时景林撑着伞急急地离开,乐言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真的是在等人,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的可笑。
不免笑了下自己,拍拍头对自己说:哎呀,别杯弓蛇影了。
“要伞吗?”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乐言吓得往后一跳,抬头见时景林撑着把黑色的伞站在屋檐下,屋檐流下的雨水,落在雨伞上哗啦啦响。
时景林露出下半张脸,光洁的下巴映出几分冷光。
静默了会,乐言道:“不需要。”
时景林果断地转身离开,走出两步他回头,转动伞露出整张脸道:“每个人的喜欢都有时限,我也是。”
乐言最终还是收了时景林的伞,怎么收的?好像是时景林说完那句话,递给她,她就这样接了。等她回过神来,时景林已经走出百米之外。
回到寝室她盯着这把黑色的雨伞看,通过这把伞好像看到了时景林,怎么也琢磨不透。或许人家真不喜欢她了?或许?谁知道了?
韩美林见她对着伞发愣问:“伞成精了?”
乐言咯咯笑:“我成精了。”便不再想这个事,拿起书本看书。
王玲从外面回来,她越来越有钱了,身上穿着最新款的DG T恤,丰满的胸部把胸前DG两个字母撑得鼓成两个半圆。
自从发生电脑丢失这件事后,王玲和韩美林是两看相厌,不说话看到对方就瞪。两人小动作不断,例如某一天王玲的牙膏没了,韩美林正在洗头发洗发水没了,这种事情层出不穷,每天都在上演。按说王玲最痛恨的应该是乐言,韩美林是为她出气,两人互掐乐言挤在中间,像这种拆台的小动作,乐言是一次也没遇到过。倒是些奇怪,乐言没多想,一心又扑在书本上。
韩美林踢了下桌子,身下的椅子滑到乐言身前,凑到她跟前问:“王玲这T恤,不是仿的吧。”自从热搜事件后,她坚定地认为室友是有钱家的公主,还是非常有钱那种。
乐言说:“不是仿的,仿的印花没这么漂亮精致。”
韩美林问:“一件得多少钱?”
乐言约莫记得差不多的价格:“好像最便宜的也得1000多。”
王玲听到两人的对话,道:“最新款3000多。”
韩美林瞪了她一眼道:“又没问你。”
王玲正想骂:你们两个穷逼知道什么。看了眼乐言把‘两’字去掉改成一个:“你个穷逼知道什么!”嚣张的好似她最有钱。
韩美林想骂回去,被乐言拦住,两人躲在一边说话,把王玲当成了透明人。
韩美林道:“她这是找了个比程翼更有钱的,也不知道是谁眼瞎成这样。”她没压低声,故意让王玲听见。
王玲不生气,轻蔑道:“我男朋友有钱,你嫉妒恨了?有本事你也找个有钱的?”
韩美林头也不回地接着对乐言说:“哎呀,什么男朋友?是干爸爸吧,做人家小三做得都这么理直气壮,道德沦丧,枉为人师。”
师大的录取分数不低,仅次于全国排名前十的Z大,考到这个学校多数是奔着教师这一职业。韩美林‘枉为人师’这个词戳到了王玲的痛处,她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男人的照片,在韩美林眼前晃了下说:“这是我男朋友,看清楚青年才俊。”
韩美林瞟了眼照片上的男人,他正在喝咖啡,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五官清俊,气质不俗,比程翼高出好几个档次。
韩美林冷哼声:“谁知道你哪来的照片?你说是你男友就是你男友?我还说你在大街上随便拍的一个人。”
王玲收起手机,冷声道:“爱信不信。”
乐言是没看见手机上的照片,就听得韩美林在耳边唠叨:“也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照片,光看照片比校草有气质多了。”
乐言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没多问,半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韩美林从外面回来,颓废道:“我今天看见王玲和她男朋友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店喝咖啡,没想到照片上的真是她男朋友。”她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乐言看:“你看,就是这个男的最多也就二十七八,本人比照片上帅多了。不像是那种玩玩的人,以后不能说她被人包养,这年头好白菜都给猪拱了,这男的眼瞎了啊。”
乐言见她摇头叹气为王玲的男友不值,瞟了眼手机上的照片。时景林那张清冷的脸映入眼睑,她心里一跳,拿过韩美林手上的手机,来回翻了几下,时景林和王玲坐在靠窗的咖啡桌前,平和自然地喝咖啡。以她对时景林的了解,他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在咖啡馆喝咖啡这种事上。
只有交往才能解释这个事情。王笑笑又是怎么回事?乐言想不明白。
韩美林见她愣神,拿过手机问:“是不是很帅?”
乐言道:“还行。”
乐言心事重重,无心学习,晚上早早睡下,却又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这个事。
两人如果不是交往会是什么?可他已经跟王笑笑订婚了,又来招惹王玲?这是一只脚踏两只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乐言掀开被子问在打游戏的韩美林:“你说一个男的一只脚踏两只船是怎么回事?”
韩美林看着电脑屏幕,手上按键不停道:“花心呗。”
乐言如醍醐灌顶,登然清醒,时景林这是花心啊!!乐言想: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的?他以前一点也不花心。乐言又否定了这个认知,也许自己从来都没了解过他。如他所说:喜欢一个人是有时限的,他也同样。
时限过了就不爱了。
他有钱不用他去找别人,别人自会找上门来。各种各样的女人任他挑,时限的长短也随他自己。
乐言心里面替他的改变惋惜,同时又庆幸自己以后见到他不必太害怕。
半夜醒来她不知怎的就想到金庸小说里的萧峰,经历了陷害,背叛,失去挚爱依旧还是那个顶天立地,心怀天下,没有失去自我的大侠。
四年前她拒绝了时景林,他怎就变得这般的不堪?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只是自己没发觉,这般想乐言心里好受多了,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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