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前,任长宁先找了块布,将陈泽安的眼睛给盖住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中途醒过来?
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任长宁这才觉得清爽舒服了。
忙完后,她又探了探陈泽安的额温,发现他的体温基本已经稳定了。
虽然还有些烧,不过剩下的交给药效就可以完全搞定的。
任长宁这才放心地坐在陈泽安旁边守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为什么?”任长宁正睡得迷迷糊糊,觉得好像听到了陈泽安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
结果,就发现陈泽安正紧紧地攥着拳头,那对好看的剑眉皱成了一团,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任长宁立刻伸手去探陈泽安的额温,谁料还没等她碰到他额头,手就被他忽然攥住。
那时,陈泽安突然睁开了眼,直直地盯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正文 第106章 怪蝶图案
陈泽安的目光满是痛苦和质问,满是怨恨和暴戾。
任长宁被陈泽安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情绪暴躁的他。
正要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却见陈泽安又忽然闭上了眼,似乎睡着了,可是那对剑眉依旧深深地蹙着,神情依旧是非常痛苦。
任长宁想要将她的手抽出来,可是陈泽安却死死地抓着,她只得无奈地用另外一手去测他的额温。
还好,他只是稍稍有点烫,有些微微的烧。
看来他刚才的异常举动并不是高烧突发引起的,多半是做了什么噩梦。
想通这点,任长宁索性继续趴下睡觉。
陈泽安觉得他似乎做了一场梦,梦里是刀光剑影、鲜血淋淋、尸横遍野。
梦里,好像有个他很在乎的人刺了他一剑,让他很痛很恨,很恨很痛,那种痛和恨都是直入心扉、痛苦不堪。
梦里,好像也有青草绿叶,好像也有清新空气,好像也有任长宁。
陈泽安觉得他的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暖暖的,让他觉得十分舒服。
睁开眼时,他才看到任长宁趴在他身边睡着了,而他的手里抓的,正是她的手。
只是,她的手却有些泛青。
陈泽安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将任长宁的手抓得太紧了,他松了松些力,却有些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以前他不曾觉得什么,可是今晚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才发现,任长宁于他似乎很重要。
他不知道这种在乎算什么,却清楚,如果要他在她和自己之间选择,他宁愿那个生的人是她。
如果可以选择,他很想一辈子都有她陪着。
睡着的任长宁很安静,静静地趴在那里,给人的感觉非常安宁美好。
她似乎洗过澡,身上透着一股沁人的清香,一头乌发如丝绸般自肩上垂落下来。
陈泽安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另外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软软的,比墨还要黑,比珍珠更有光泽,比丝绸还要顺滑。
陈泽安有些贪恋这种感觉,谁料任长宁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脑袋微微动了动,似有些不悦他的摩挲。
陈泽安怕自己会被任长宁发现,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抽手,却不小心挑起了任长宁的一缕头发,正好看到她靠近脖颈的后背上有一片暗红色的图案。
那图案看起来好像是一只蝴蝶,又像是什么虫类,样子长得非常奇怪,那颜色红得如血般,却透着股幽暗和阴邪,看起来十分诡异。
陈泽安看着这个怪蝶图案,脑袋里忽然浮现起了一副画面,好像他很久以前在哪里看到过。
他努力地回忆起来,画面里是血光一片,血光里好像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可当他就要看清这个身影时,脑海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头痛欲裂,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任长宁觉得似乎听到了陈泽安的声音,一睁眼,就看到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头,似乎很是痛苦。
“陈先生,你怎么了?喂,陈泽安,陈泽安……”
任长宁担心地问道,可陈泽安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没有一点回应。
任长宁想要安慰陈泽安,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觉得手骨都要被捏碎了,疼得她不由叫了起来:“陈泽安,你……”
这时,就见陈泽安蓦地抬起头来。
任长宁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只暗红色的怪蝶图案,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幕血色的记忆。
血,漫天都是血,血色中响起凄惨的叫声。
那一瞬,任长宁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飞快地褪去,就好像有什么力量要将她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一般。
这种感觉,让任长宁有一种灵魂都会碎裂的感觉。
那种痛,就和她穿越来时,那种灵魂撕裂般的痛苦一般。
与此同时,任长宁还感觉到空间和她之间的联系似乎正在快速减弱,好像随时都会断开。
任长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感觉她好像就要死了一样。
她并不知道,此刻,她背上那只暗红色的怪蝶突然变得鲜红欲滴,如同血一般妖艳,好像要展翅从她的皮肤下方飞出来一般。
那时,任长宁只有一个担心,如果她真的死了,那陈泽安岂不是就会被一辈子留在空间里?
那样,岂不是等于她害死了他。
于是,任长宁忍痛站了起来,将陈泽安的衣服扯了过来,又将他身上的被子扯开,想要给他将衣服穿上带他离开。
可是那一刻,她的脑袋里忽然传来了一种撕裂般的剧烈疼痛,如同一个世界瞬间崩塌了。
任长宁最后一眼看到的画面,是她拉住了陈泽安的手。
“陈泽安,再见了。”那是任长宁最后的意识,她并不知道,在那一瞬,她的身体忽然被一股莹润的光芒包裹了起来……
那一刻,任长宁和陈泽安同时重新出现在了陷阱里,他们都已经昏迷了,身体还保持着在空间里的姿势。
“少主,少主……”
迷迷糊糊中,陈泽安似乎听到了谁的声音,睁开眼后,发现雨已经停了,天也亮了,有缕缕光线从上方洒落下来。
他正躺在地上,而任长宁趴在他的身边,一手抓着他的手,另一手抓着……他的衣服。
她那一头乌黑的墨发披散着,遮住了她的脸。
陈泽安伸手想要拨开任长宁的头发,这时才惊愕地发现他是赤着身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连忙轻轻地掰开任长宁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拿起来穿上。
抬臂的时候,左肩有些痛感,陈泽安看到那缠得整齐的纱布,昨夜的事渐渐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昨天,他山上来找任长宁,结果受到了野猪和野狼的攻击,他们一路逃亡,最后下起了倾盆雷雨,他和任长宁不小心就掉到了这个陷阱里。
后来,他好像发烧了,再后来的事,他就记不太清了,更不知道任长宁为何要将他的衣服给脱了,而且这衣服好像还被洗得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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