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时候女人的话男人还真不能全信。几年前,卢长信年岁也不大,这不实诚一回,却换来了夫妻离心的下场。
其实周云华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丈夫,只是她身为长女,自小受尽宠爱,自然心高了些,为人难免求全。可这几年的冷遇,也磨了她的xing子,让她明白了不少道理,此刻自然没有把丈夫再往外推的道理。
这么想着,她当下便软了口气,看了丈夫嘴里撒娇到:“那如今这样,你怎么说?”
“怎么说,以后我自然只有守着你和孩子的。。。。。。”
卢长信将妻子搂进怀里,有了嫡子嫡女,这庶出的自然只有往后靠了,这本也是他们这样人家的道理。
母女两个回去的路上,柳氏看着正襟危坐的女儿,心下就是一笑。刚才院子里的事她已经听丫头说了,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儿xing子太软,太好说话,可没想到这丫头第一次明摆着不高兴,冲的就是她大姐夫。
或许是生了庶长子心大了,那个姨娘如今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等着年底女儿生产过后再说不迟,最近只要让人盯着她,别闹出什么事来也就是了。
对于这事,周宝珍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人心易变。即便那个姨娘从出生到样貌处处不如自家大姐,可一男一女闺房chuáng帷之间耳鬓厮磨,时日久了,多少都会有些qíng分,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孩子,牵牵绊绊,说不清理换还乱。
今日大姐夫的表现,也恰恰说明如此,理智告诉他当以正妻为重,可对于跟了他数年,替他生儿育女的女子,到底也是不能完全狠下心来的。
其实,大姐和大嫂一样,有时候,都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或许对男人来说,你很重要,却远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现在大姐有了身孕,也算求仁得仁,只要她自己能想明白,日子就只有好的。
五房的吕姨娘年初的时候难产去了,一尸两命,孩子也没能活下来。因为大嫂马上就要生产,母亲怕吓着她,因此这事便没嚷嚷出来。五夫人只让人拿席子将她卷了,匆匆抬到城外的乱葬岗上埋了,也就完了。
五叔知道后,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知道了”。
后来她听严嬷嬷的意思,妇人在怀胎时,养的太好,孩子太大,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吕姨娘为何会养的太好,又如何能养的太好,所有的答案都是不言而喻的,可谁又会为了一个外三路的姨娘,去追究这样的事?
富贵迷人眼,殊不知里头处处杀机。吕姨娘以为自己得到的是一个改变命运机会,这个机会也确实改变了她的命运,只是结果同她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罢了。
男人从来不该小看后宅女人的手段,杀人不见血,也不过如此。
或许她该庆幸,无论如何,大姐没有变成这样佛口蛇心的女子,从头到尾,她折磨的也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周延清回来的时候心qíng不错,他从母亲和妹妹那里得知,大姐有了身孕,且一切都好,对他们家来说,这当真是一件喜事。
谁知,一回到房里,就见妻子正坐在妆台前落泪,两旁丫头弯了腰,苦口婆心的劝些什么。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所有的喜悦不翼而飞,心下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泛了上来。之前的开朗明快不过是表像,而敏感脆弱才是妻子的真xingqíng。
“绾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不论如何,妻子既然嫁给了他,便是他的责任,所以周延清还是走上前,朝她柔声问到。
魏绾见到丈夫就是一惊,下意识的拿帕子擦了眼泪,面上qiáng笑到:“夫君回来了,我并没有不舒服 ,不过是沙子迷了眼睛。。。。。。”
说着,魏绾就要起来,想伺候周延清换衣服。不想周延清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仔细朝她面上看了起来,魏绾被他看的脸热,羞涩的底下头去。
“双眼红肿,难道绾儿你两只眼睛都迷了沙子不成?”
周延清看着她如桃子般的双眼,语气平淡的陈诉到。
魏绾一时语塞,对着周延清坐立难安起来。说她怀疑下人背地里议论她生不出儿子?这样的话,叫她如何说的出口,可看丈夫的形容,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没什么,不过是。。。大姐姐有孕。。。我心里高兴罢了。。。。。。”
魏绾抬头,小心的看向丈夫,有些期期艾艾的对他解释到。
“大姐有孕是喜事。。。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些。。。再说老哭对你身子不好,你自己也当多保重些才是。。。。。。”
周延清见她这样,也不准备再bī她,只说些体贴之语宽慰她。
果然魏绾面上便渐渐好了起来,不一时奶娘抱着大姐儿进来了,夫妻两一起逗孩子,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三公主同周延明成亲之后,两人倒是相处的颇为融洽。对周延明来说,只要他愿意,这世上便没有他哄不住的人。三公主虽骄纵,可同他比起来,到底心思浅了些。
所以成婚时日不就久,乾宁帝再见这个女儿时,便无奈的发现,自家的这位公主,开口闭口便是驸马如何如何。
就比如,三公主这次进宫,就给乾宁帝带了素馅包子。
听了小姑子的话,三公主成亲没几天,就闹着周延明带她去庄子上,还真亲手采了蘑菇和野菜,然后让人调了素馅包包子,三公主一口气吃了三个,犹嫌不足,要不是周延明拦着,她那天非吃坏了不可。
三公主觉得这包子好吃,便想到了平日里最疼她的父皇,于是巴巴的便将东西送到了宫里来。
看着眼前白白胖胖的包子,这可算是乾宁帝大半生来,收过的最寒酸的礼物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的三公主居然连吃个包子都还想着他这个当爹的,乾宁帝不由感动的泪流满面。
这里,大太监王忠见皇帝在公主的催促下,拿起包子就要吃,当下老泪纵横,不过他可不是感动的,那是吓的啊。
“我的老天爷唉,这可还没试过毒呢,虽说是公主敬上的,可这不合规矩啊。。。。。。”
只是此刻父女qíng深的皇帝和三公主两人,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在三公主殷殷期盼的目光下,乾宁帝毅然将那个没有试过毒的包子,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吃。。。。。。”
三公主趴在皇帝面前的桌子上,盯了她父皇一脸期盼的问到。
在女儿的目光追杀之下,乾宁帝甚至连包子的味道还没尝出来呢,便连连点头说到:“好吃,好吃。。。。。。”
开玩笑,朕的公主亲手摘的野菜,做了包子孝敬朕,哪有不好吃的道理。
“我就说嘛。。。。。。”三公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从皇帝面前的盘子里,伸手拿了一个包子便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驸马还说这东西太过粗陋,不好拿到父皇面前来献丑的。”三公主将口里的包子咽了下去,继续说到“可女儿想着,父皇富有四海,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可这包子是女儿的一番心意,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千里送鹅毛啊。。。。。。”
“对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朕也觉得这包子甚好。”说这话的时候,皇帝已经向第二个包子发起进攻了,说实话这包子的味道也就那样,可架不住皇帝此刻心qíng好啊。。。。。。
可接下来,乾宁帝却有些食不下咽了,就听三公主在哪里絮絮叨叨的,可开头,无意不是“驸马说”。
“驸马说,可惜今年时间晚了先,要是早两个月,这野菜更鲜嫩呢。”
“驸马说,等再过两月,带我去庄子上,我们自己采菱角,嫩藕那才叫新鲜呢。。。。。。。”
“驸马说,李大家的字说起来,倒不如他的画好。。。。。。”
“驸马说。。。。。。”
“驸马说。。。。。。”
三公主兀自在一旁涛涛不绝,可乾宁帝却有些食不下咽了。自己含辛茹苦(当然这是皇帝自个深qíng想象的)养大的女儿,又千挑万选的替她择了好夫婿(皇帝已经自动忘记这个驸马是公主自己挑的了),再厚厚的陪嫁了嫁妆(这倒是真的,三公主的封地是所有公主里,最大最好的),高高兴兴的送了她出嫁,可是皇帝现在终于也体会到天下所有疼爱女儿的老丈人,看女婿时那又爱又恨的复杂心qíng了。
三公主说完这些,又从自家老爹这里讹了若gān好东西之后,心满意足的走了,那还管他皇帝老爹是个什么心qíng。
周延明这几日上朝时,总觉得自家老丈人看他的目光不善。他心下暗自疑惑,难道公主送去的包子让皇帝吃坏肚子了?可他明明说不送的啊,周延明觉得自己很委屈。
封地上这几个月时时有东西送来,柳氏接到东西时的脸色总有些不好,她朝丈夫抱怨说“难道绍儿是疑心咱们会亏待珍姐儿这孩子不成?”
周景颐看了妻子,觉得有些好笑。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可到了妻子这里,对于定南王世子这个女婿兼外甥,妻子最近对他倒是诸多不满起来,仿佛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妻子的想法倒也不难猜,无非是舍不得女儿罢了。十五岁便嫁人,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说没有,可到底太小了些。况且,以后珍姐儿大半的时间都要呆在封地上,妻子心里难过不舍也是有的。
只是事qíng已经这样了,再抱怨又有什么用,倒让珍姐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京城的定南王府,如今也正在为了世子大婚的事儿忙碌,萧绍留了七星在京里往来传信,七星每隔几天也会往府里来,对周宝珍说些院子修缮的进度,或屋里的家具摆设等事。
这种事,周宝珍听过也就算了,并不会轻易的指手画脚。只是七星倒是事事尽心,每日里去看了,所有的事qíng他都揣测了这位准世子妃的喜好来,这也就难怪萧绍要将他留在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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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二)
二房要连嫁两女,珍姐儿的婚事也近在眼前,柳氏这位国公夫人忙的脚不沾地。
魏绾每日帮着婆婆理事,人忙碌起来,胡思乱想的时间就少了,加上周延清日日在家,她的气色倒好了不少。
柳氏见她处事颇为利落公正,想着人无完人,这个媳妇但凡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她还是愿意給她机会的。
私心里,柳氏倒真希望媳妇能赶紧给她生个孙子。不是别的,只说这儿子的事也算魏家母女的心病了,也许早点生个儿子,媳妇的心也就定下来了。心定了,人自然也就不那么容易胡思乱想钻牛角尖。
不过鉴于魏绾之前的表现,关于孩子的话题,柳氏是不会主动提起的。有时她自己心里也好笑,什么时候她这个当婆婆的,倒要对了儿媳妇小心翼翼起来,说话做事还要处处顾虑媳妇的感受。
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已经娶进门了,又是这样的xing子,她不愿意儿子为难,所以少不得对媳妇也就要迁就几分了。
四姑娘出嫁的日子要到了,周宝珍琢磨着用什么给这位四堂姐添妆才好,想来想去觉得四姐最爱弹琴,于是便从她自己的小库房里寻了架前朝古琴给她
周宝珍去的时候,四姑娘正坐在窗下绣嫁衣。透过窗子,她见四堂姐那一贯高昂的头微垂着,去了平日的冷漠高傲,眉目是少见的平和温婉。
四姑娘收到琴很高兴,净过手后,坐下来即兴便弹了一曲。周宝珍发现,相比起之前,四堂姐的琴音似乎丰富了许多。
“不错。”一曲罢,四姑娘站起身来,满意的对自家堂妹说到,过后又拿手指轻点了周宝珍的眉心,嘴里笑到“小气的丫头,怎么不把你那焦尾给我?”
周宝珍对四姑娘笑了笑,有些淘气的说到:“那琴,我还等着表哥给我弹呢。。。。。。”
“是啦,满京城谁不知你有个好表哥?”
四姑娘大约是心qíng不错,少见的居然也能和人开几句玩笑了。
因为五姑娘同四姑娘的婚期前后不过差了半月,所以周宝珍一就事儿,从四姑娘这里出来后,便直接去了五姑娘哪里。
五姑娘的xing子沉默温顺,周宝珍回府这些年,几乎没怎么同这位堂姐打过jiāo道。
同四姑娘那里不同,周宝珍想着五姑娘的身份,给的添妆是一套十六件的赤金嵌宝首饰,宝石算不得很大,可成色很好,且做工也新巧别致,再一看居然还是内造的。
五姑娘收到东西后,既惊讶又感激。要知道,虽说嫡母这一两年xing子比以往宽和了许多,对于她的嫁妆,按公府庶女的份例,该给的她自不会克扣,可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就首饰而言,金头面虽也有两套,可样式却皆是老旧的,如今有了七堂妹给的这套首饰,想来新婚第二日拜见姑舅时,也不至于让人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