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绍恺没想到我会出门,便没有给我留司机。
何婶拼命的喊我,“许小姐,下雪了,你要去哪儿?”
我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别墅,随手拦了一辆车。
到墓地,顾深远的骨灰已经下葬了
秦染紧紧的抱着顾深远的照片,背影显得十分消瘦。
我站在距离墓碑大概十米的位置,双腿像是灌铅一样,沉重的挪不开步子。
祝晓棉一身黑衣站在秦染的身旁。
墓碑上放了一束白色的菊花,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秦万航最先发现的我,他刚刚和墓地的管理员交代完,一回头就看到了我。
“许亦如,你怎么来了?”
秦染和祝晓棉闻声回过头。
秦染双眼已经哭肿了,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不再看我。
她目光里的空洞,让我觉得害怕。
祝晓棉忙过来牵着我的手,“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一直强忍着眼泪,双拳紧紧的握着,指甲掐进了肉里,我却已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我想来送他最后一程。”话音刚落,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耳边忽然响起了顾深远在病房里对我说的话:“许亦如,你怎么又哭了?”
我小声的抽泣,脑仁疼的实现都变得模糊。
秦染擦干眼泪,抱着照片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我和祝晓棉都以为,秦染看到我一定不会放过我,谁料,她看也不看我,径直离开。
秦万航跑去追秦染。
祝晓棉搀扶着我走到顾深远的墓碑前。
上面冰冷的写着:爱人顾深远。
落款是秦染。
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双臂搂着墓碑,就像是搂着顾深远一样。
只是,他再也没有温度了,再也不会哄我,说:“乖,别哭了。”
再也没有人会给我擦眼泪,他再也不会问我:“嫁给我好吗?”
我哭的歇斯底里,整个墓地都回荡着我如狼嚎一般的哭声。
我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照片上他的脸颊。
雪越下越大,祝晓棉拉着我让我走,我挣扎着抱着顾深远的墓碑不撒手。
秦万航将秦染送上了出租车,又倒了回来。
“看样子今天的雪是会下很大了,我们先走吧。”秦万航冷静的说。
我抬头看了他一样,又收回目光。
祝晓棉将我拽起来,“许亦如,你振作一点。顾深远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这样安慰的话,我看过太多遍,也听过太多遍。
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电视剧里。
只有真正经过过死亡的人,才会明白。
这样的话语,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我就是很难过,就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不知道以后在遇到的人里,还有没有像顾深远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叫顾深远,但是我的顾深远,只有这一个。
他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将永远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
可终究有一天,记忆会模糊,我会老去,我甚至可能会忘了他,也忘了我自己。
-
车开到市区,路边的雪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
秦万航开车十分谨慎,和前车拉大了安全距离。
车上秦万航沉默了很久,终于快要到清湾路的时候,他开口问我。
“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这么做?”
我楞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来,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抬头看着秦万航的后脑勺,“什么?”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秦万航摇了摇头,表示十分的担忧。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学长,你们帮我的对吧!”
我简单的向祝晓棉和秦万航解释了一下我的想法。
秦万航表示理解我的心情,只是嘱咐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和晓棉会是你的后盾,但是一定要记住,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要越过法律的边界。”
我笑笑,“当然。”
秦万航见我状态稍微好了一些,说话都放松了许多。
“我可不想这辈子有机会当你的律师,是给你打刑事官司。你知道的,刑事官司我不擅长。”
我拍了拍秦万航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放心,不会的。”
祝晓棉坐在副驾驶不停的打电话。
终于辗转让她联系上了一个听说非常棒的心理医生。
“亦如,医生问你约什么时间去看诊?”她转头问我,脸上带着一些欣喜。
为了联系这个柏锦年,祝晓棉费尽了周折,现在总算是联系上了。
“我现在就可以。”
祝晓棉迟疑了一下,拧眉问我,“你现在不回家吗?”
我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现在不做,我怕会被居心不良的人抢了先。
到了柏锦年的心理门诊,我便让祝晓棉和秦万航回去了。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来承担。
他们在,我反而会感觉到压力。
我乘电梯到顶层,柏锦年的心理门诊就在这里。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把心理门诊开设在这么高的楼层里。
按常理来说,不是越显眼的地理位置越好吗?
柏锦年偏偏把心理门诊藏的这么深。
柏锦年的心理门诊不大,从门口根本看不出是个心理门诊。
门口只贴了一个‘柏’字,没有logo,没有前台。
他带着我从穿过会客厅,再经过一条走廊最终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口总算是贴了一个标识。
柏锦年心理医生。
他推开实木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先进去。
我走进柏锦年的办公室才发现,他的心理门诊别有洞天。
他的办公室很大,有一面墙款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书,从高到矮,分门别类。
我的手指从其中一书上划过,转身时,柏锦年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沙发的背后是柏锦年的办公桌,办公桌很大,但摆放东西却很少。
“坐吗?”
我看了一眼柏锦年所指的位置,茶几上放着一杯温水。
坐在柏锦年的对面,我有些坐立难安。
“不要紧张,我们今天就是单纯的聊聊天。”
柏锦年的话和叶拿迦的开场白,如出一辙。
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柏锦年和叶拿迦本质上是一类人。
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说话的方式方法,乃至语气。
如果不是看到柏锦年本人,光凭声音,我极有可能认为柏锦年就是叶拿迦。
我喉咙有些发痒,兴许是因为不安,我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温水润过喉咙之后,我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柏锦年一开始只是听我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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