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在这个组织里？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声音像是混着空气飘过来的，空到不可置信。
“注意安全。”周戍安听到自己说，小姑娘已经走远了，应该也听不到了，他还是重复了一遍，“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律师苏俊龙把孙磊行送回了家。
摘下眼镜坐在沙发上，眼神露着骇人的阴戾，没有人敢说这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教英语的孙教授：”这个姓周的警察倒是有意思。“
苏俊龙把装着红酒的高脚杯递到孙磊行手里，“警察怎么会查到您的头上呢？明明没有任何漏洞。”
孙磊行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东西没有漏洞，那就是人呗。”说完冲苏俊龙一笑。
”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只是发现了和孙川喝茶的人是我，还没有其他的证据。那应该是底下的那些小孩觉得无聊了去给警察送了个信吧。“
轻笑了一声：“先查查茶楼那帮小姑娘吧，毕竟她们总是看到我。”
“是，教授。”
“哦对了，查出是谁之后，随便弄点证据连人带东西一起送给那个周警官吧。”把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不是喜欢和警察玩么，那就成全她。”
“好的，这就去办。”
苏俊龙转身离开时，孙磊行叫住了他：“唉别忘了，老规矩，不能弄死人，象征性地打几下就行。”眯起眼睛一笑：“女孩子的话，别打脸了。”
☆、14
第二天一早，周戍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周队！”电话那头尖锐的声音吓得周戍安瞬间清醒了。
“怎么了？”
“有人把给万有才送包裹的嫌疑人给送来了。”曹雨着急忙慌地说。
“什么意思？我这就去市局。”周戍安边说边跳下床换衣服。
“不不不，您别来市局，嫌疑人浑身是伤，送市医院了，您直接来医院吧。”曹雨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周戍安，“周队，那女孩嘴里一直嘟囔着您的名字来着……”
周戍安登时脑子空白，穿衣服的动作也停下了：“叫什么名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意思颤抖。
“叫赵春吧……”
前一天晚上十点钟，所有在茶楼工作的女孩都被带到了一个仓库里，包括赵春。
“怎么回事啊？”
“出什么事了么？”
赵春一言不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俊龙笑着看着他们五个女孩：“怎么样对工资还满意么？”
女孩们大概以为要涨工资，脆生生的嗓音此起彼伏：“满意！”“谢谢老板！”“是要涨工资么？”
苏俊龙笑出了声：“你们都好聪明哦。”他缓缓踱步，“但是啊，你们中间出了个叛徒，得先把叛徒找出来。”
赵春心里咯噔一声。
“有人啊，竟然把教授的行踪给告诉警察了。”苏俊龙摇摇头，“你们说这个人怎么这么恩将仇报呢？”
“是谁啊？”
没人说话。
“没人承认的话就一起受罚了啊。”
两个打手拿着棍子走了出来。
赵春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苏俊龙撇撇嘴，转头跟身后的打手说：“先一人打一巴掌把。”
“苏律师！”坐在赵春旁边的女孩突然张嘴：“我、我看见赵春和一个像警察的人在茶楼说话来着。”
赵春觉得耳旁像是有火车开过，轰隆隆地什么都听不到了。
“是么赵春？”苏俊龙蹲在赵春面前，右手抵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对上苏俊龙的目光，赵春想逃却无处可逃：“苏律师，我……”
刷地一巴掌打字了赵春的左脸，左耳边的火车开得更快了吧。
“问你是不是，别说别的。”
一滴泪滴在了苏俊龙的手上，他带着点心疼的语气说：“哎呀，打疼你了？教授说女孩子不能打脸啊，你看我这记性，竟然给忘了。”说毕又是一巴掌。
大概是蹲累了，放开了赵春的脸站起来，十分惋惜地说：“教授对你那么好，还不知足。像你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就该去死。”皱了皱眉，“可是教授心软啊，见不得死人。”
苏俊龙朝剩下四个女孩招了招手：“走吧，接下来要发生的太血腥了，女孩子可不好看着。”又对两个黑衣打手说：“随便来几下，别弄死了，然后按我之前说的办就行。”
听着电话里苏俊龙的话，孙磊行咂了一下嘴：“赵春啊……可惜，我还挺喜欢她的呢。”
轻笑一声：“怎么查出来的？”
“茶楼的另一个女孩说看到过她和警察说话。”
孙磊行摇了摇头，语气中万分嫌弃：“把那个女孩扔了吧，我可受不了背叛同伴的人。”
接下来赵春失去了时间概念，好象是一瞬间，又好像是无尽头的。
被两个打手拽到了地上，赵春只能看到苏俊龙和离开的女孩们的脚，应该是没有人回头看她的吧赵春想……
那个告发她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小马么？
算了，也不重要。
什么东西打在自己的背上，想咳嗽也咳不出来。比光明村的那个妈妈打得疼多了了。
“停停停，别打了，苏律师不是说得活着。”
“这女的忒不经打，我这还没过瘾呢。”
“要不……”
“我靠，这么干瘦的女的你都有欲望？”
“偶尔换个口味呗。”
赵春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却也无力挣扎了。
一个硕大的黑影压上来前，她闭上了眼睛。
和小时候一样，闭上眼睛就不害怕了。
又和小时候不一样，那时候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现在她看到了周戍安，那个笑着跟她说出“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估计在我死之前是等不到了”的人。
怎么闭上眼睛还能看到他呢？
“周队！这里！”江帆站在门口冲下了车急速跑过来的周戍安招手。
刚想和来人报告嫌疑人信息，却被周戍安打断：“人呢？哪间病房？”
江帆一怔，从没见过周戍安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哦……那个，最里面的那间。”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赵春的一瞬间，周戍安喉头一梗，一股巨大的怒火烧得他想杀人。
咬牙闭眼了好一会才压下了情绪，一字一句地问站在门口的曹雨：“到底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昨天陈鹏在市局熬了一宿没有回去……”
“捡重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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