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又是如何得知她计划收购卓氏呢？——她们这边的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很可能是卓氏那边有人泄露出去。
“端木小姐，你没有预约就过来，我同意见你，纯属因为敝人怜香惜玉，实在无法拒绝美人。”他看了看表，“可惜我还有公事要办，要不换个时间，咱们晚上找个清幽之处，再深入浅出的促膝长谈？”
端木芸怒瞪他，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家伙，连逐客令都下得如此“清新脱俗”！
眼看他就要走出会客厅，她按捺着不爽，叫住他，“欧阳总裁，我有个提议。”
“哦？”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晚上约会的提议？”
“是合作的提议。”她忍着拍他一耳光的冲动，“贵司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基金一起收购卓氏呢？”
“合作？”他又咧嘴笑了，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在裤袋里，靠在桌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你们基金有多少？一个亿？就算你撬动十倍杠杆，也才十亿，我们是市值数百亿的上市公司，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端木芸无语。他说的话让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个自不量力的白痴，却又无从反驳。
“假如……”他又说，“我是说假如，我们也对卓氏抛出橄榄枝，你说他们会选哪个呢？是选择业内实力雄厚、经营能力强的上市公司，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初设小基金？我们根本不需要跟你们合作，只要稍加暗示，他们就会迫不及待的抱着欧阳药业的大腿叫爸爸。”
“假如……你们要收购卓氏，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既然已经被他嘲笑了，她索性豁出脸面，问个彻底。
“这还用问吗？比如教科书上常说的协同效应？”他不以为然的笑笑，“不过主要嘛，还是我奶奶喜欢……老人家嘛，你知道的，怀旧，对历史悠久的东西有收集癖。”
这算什么理由？端木芸又瞪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看久了会爱上我唷。”他弯下腰，笑吟吟的和她平视。
“……”她又无语了。
退后两步，她深吸了口气，“欧阳总裁，谢谢你抽时间见我。既然你还有事要忙，那就不打扰了。”
“咦？”他挑眉，“不客气，我留我的私人号码给你。这样你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不用亲自来……当然，你如果来看我，而不是带着那么多问题，我也是欢迎的……”
“谢谢。”看他在名片上写下了号码，她不好拒绝，就接了过来，然后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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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麟虽然油嘴滑舌、放荡不羁的模样，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是那种不学无术、尸位素餐的废柴。
晚上在家里，小芸翻出他的名片，叹了口气，把它放进名片夹里。
被他嘲笑了……感觉好丢脸哦。唉，自己还是图样图naive。
想起今天冒冒失失的跑过去，她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不过既然发生了，那就这样吧！
反正她也不在乎他对她的印象如何。
但收购这事，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她翻着之前从卓氏那里得到的资料。
“还不死心？”端木莘端着咖啡走过来。收购卓氏的事搁置了，他也清闲了一些，让实习生们下班就各自回家了。
“除非我完全找不到可以继续的证据。”她咬了咬唇。
“好。”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来，“我也来找找看。”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
小芸打了个哈欠，顺手拿起他的咖啡杯，喝了几口。
他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唔……”看到一个名字，她似乎发现什么，刷刷的翻着手里的股东会记录。
“有什么发现吗？”他赶紧问。
“这个人——卓雅。”她指着列席股东会的名单，“你有没发现，最近两年，这个名字出现得很频繁。”
“姓卓，应该是卓氏家族的人。”他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查了一下，“持股百分之二，来源……遗赠。”
“对了！差不多两年前，正好是创始人卓鸿宇过世。”小芸马上将这一信息加上，似乎感觉有什么答案在脑中闪过。
“可能是卓老的旁系子侄。”端木莘迅速的敲着键盘，“卓雅，女，二十七岁，身份……她不是本国人，是持美国护照入境的，我这里查不到她父母的信息。不过，可以查下卓家有哪些人出入美国……如果有在那儿定居的，应该就是她的父母。”
小芸默默看着他登入不知名的系统，一行行字符迅速的扫过。
“卓鸿宇只有个妹妹在美国，不过她早已经是股东了，持有的是优先股。她的儿女都随父姓，没有姓卓，也没有分到股份。”
那这个卓雅是怎么冒出来的？
小芸又过了一遍股东名单。卓氏家族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跟随卓鸿宇创业的十一个老臣子合计持有百分之三十，另外还有百分之三十在卓氏员工股权中心——也就是分散在众多老员工手里。卓氏骨干和员工持股不管它，单看卓氏家族持有的这百分之四十中，卓鸿宇弟弟妹妹数人合计持有百分之十，卓鸿宇遗孀持有百分之十五，卓鸿宇长子，也是现任董事长，持有百分之五，另外百分之十，则是由卓鸿宇的另外四个子女平分，每人百分之二点五。
据这份名单，卓鸿宇的侄甥都是没有股份的，除非他们父母过世后以遗产方式继承。这个卓雅是什么人，能让卓鸿宇遗赠百分之二，几乎和他除长子外的其他亲生子女持股比例差不多了？
她脑中灵光一闪，“你能查到二十七年前的出入境资料吗？”
端木莘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聚精会神的查了起来。
“二十七年前，没有卓鸿宇本人的出境资料。”他摇摇头，“我可以拿卓氏相关工作人员的资料和出境资料比对，但数据量很大，太花时间了。”
居然没有。她感觉心头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被冷水无情浇灭。
“我再从别的方向查一下。”看她失望的表情，他低头思忖了一会，又敲打键盘。
“有了。”他朝她点点头，示意她看过来，“找到一份二十八年前的八卦杂志封面。你看这里……卓氏老板与玉女明星林晨婷有染，林小姐恃肚逼宫。”
“恃肚逼宫？”这是什么词汇？小芸觉得挺滑稽。
“大约是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上门逼原配让位吧。”他瞥了她一眼。也难怪她不明了，因为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以耸人听闻的标题和渣像素偷拍为卖点的街头恶俗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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