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旧调转方向,向那个危险的地方走去,向有姜夏的地方走去。
☆、女金主的小奶狗(9)
没有星星的夜,路灯显得格外孤寂。
陆时迁的眸光却全被那一个人吸引,她红衣白裙,素衫长剑,墨黑的发在夜风中扬起。
似乎发现了他,姜夏的眉微微蹙了一下,随之她手腕一转,提着长剑便向那人群跑去,在这样的夜里,她仿佛提着一束光,劈开了经纶。
连那些便衣警察都自觉让开,便见那年纪轻轻的少女腾空跃起,手中长剑随之射出,似有人操控般直直飞向被人群围住的女主演。
那剑更是灵巧,像长了眼睛般直接贴近女主演身上,并不锋利的刀刃却轻而易举割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线,随之让炸·弹落到剑身上,众人只见那剑又自己转了个弯,带着炸·弹落到了远处的河堤里。
“轰”地一声,水花溅起的同时,剑也从水中破空而出,再次飞回姜夏的手中。
人群看傻了眼,若非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他们恐怕已经晕过去了,虽如此,姜夏却没有要藏拙的意思,一来情况危急,一不小心大家都尸骨无存,二来……她看向已经呆滞的女主演,对长剑里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怨·婴说:“从剑里出来吧,你妈妈没事了。”
先前,这长剑之所以能跟长了眼睛一样,便是怨婴的魂附在上面,听了姜夏的指令。
一个是魂体,一个是实体,两相结合,剑也有灵。
姜夏弯了弯唇角,掏出怀中的方帕擦了擦从水里出来的长剑,转身对叶时迁说:“叶书记,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夜色下,女孩子的目光灼灼,定定看向叶时迁,确切地说,是看向他身后的黑雾。
男人是愣了愣的。
但他又很快回过神来,优雅走近,对已经制服女主演的便衣警察说,“一,好好安排她的去处,二,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
“知道了,副书记。”
·
月光稀薄,滴滴点点斑驳地洒进楼道里。
电梯门前,姜夏悄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气质高洁,五官出色,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即便那样反科学的事出现在眼前,也依然淡定。
思及此,她决定和他坦白。
轻咬指尖,一串殷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姜夏轻抿着唇角,赶在叶时迁想把她的手放进嘴里止血前,踮起脚抹到了他的眼皮上。
刹那间,叶时迁抬眸,对上了怨·婴有两个小酒窝的笑脸。
他就坐在姜夏肩膀上,正好和男人面对面。孩子歪了歪小脑袋,张嘴说:“你好。”
饶是叶时迁是受过大好教育的进步青年,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富强民主自由和平。
“你、你好。”他定下心神,又恢复那副禁·欲的高冷模样。
姜夏却忍不住捂嘴偷笑。她拍了拍肩上的小孩儿,说:“你先回去吧,好好看着你妈妈。”
怨·婴乖巧地点点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只空气中远远传来他的笑声,清脆又好听。还带着一点点嘲笑。
叶时迁的脸色就又冷了几分。
姜夏便忍不住告诉他:“叶书记,其实……您背后,还有一个呢。”她话落,叶时迁刀锋般清冽的眸光便扫了过去。
果然,那团黑雾在叫嚣。
这一眼,男人的额间已沁出冷汗,可他哪是一般人,只微微皱了皱眉心,便舒展开来问道:“能御剑,能见鬼,你到底是谁?”
“跟你说了,姜夏。”女孩子眉宇间神采飞扬,顷刻间,待电梯铃响,她便一手把叶时迁推了进去。
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停运电梯,无疑是除掉邪祟最好的时机。
可猝不及防,男人被推得一个踉跄,他无奈又好笑地抬起头,却见那看似单薄的女孩子已斜斜翘起嘴角,她持着手中长剑,刷地一下便从掌心划过。
叶时迁的心随之疼了一下。
可当事人反倒不当回事,任凭鲜血涂抹在剑身,一点一点聚集到上面的莲花纹印上,使得本就精致的纹路更加熠熠生辉。
刹那间,电梯里光芒大亮,刺得叶时迁几乎睁不开眼睛,他身后的黑雾更是被逼得离了他身。
这是第一次,叶时迁第一次看清从他出生起就附在他身上的妖邪,那浓浓一团黑雾中,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一具枯骨。
确切地说,是无数不同死人骨拼凑二成的一具枯骨,白森森地伶仃立在黑雾中,叫人心底发寒。
“也许……你前世是个将军。”姜夏忽然笑了笑,她竖起长剑,小小的身躯把叶时迁挡在身后,直面着那“万枯骨”,自信从容地说:“叶书记,别乱动,这是业障,等我帮你破了它。”
话音落,一阵强光闪过,叶时迁再睁开眼时,就看见周围一圈全是朱砂符纸,符文上画的大概是鬼画符,但依稀可闻到淡淡的血香味,和姜夏手上的一模一样。
没错,为了对付这团黑雾,姜夏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过来,这些纸符是她早就画好,但说实话,画的什么玩意儿她也不知道。毕竟不是专业的,姜夏已经尽力了,她操控着内力使符纸团团围住那“万枯骨”,顺便从身上的布兜里抓出一把糯米,扬洒而去。
滋滋作响的声音便从那枯骨上响起,黑雾也被符纸压了下去,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电梯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风乍起,腾空的符纸也因为外力的乱入被吹得七零八落。
就在此刻,那“万枯骨”抓住机会,就近附身到来人身上。
“咣当”一声,姜夏手中的剑陡然就落了下来,她望着地上的男孩子,因为万枯骨侵入而昏迷在地的男孩子,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喃喃道:“戚生。”
怎么会?明明她进电梯后就刻意闭好门了的,他怎么会打得开?
·
姜夏不知道——
戚生从来都是话不多的男孩子。所以他的担心,他的不安,不会变成一个又一个催命的电话,他只是安安静静,自己去找。
这一次,又是同样的深夜里,戚生从繁复的公式中抬起头时,再次习惯性地回家看一眼。
毫无意外,姜夏不见了。戚生的心便隐约不安起来,他迫使自己冷静,然后查找蛛丝马迹。
这样想着,脑海里就像组合公式般闪现零星画面,从姜夏买的符纸,到家里的糯米突然少了大半,再到她那柄长剑随着她这个人不见,少年就知道,情况不妙。
幸好,他曾偷偷在她手机里安了定位追踪系统。
想到这里,戚生的愧疚便更深了几分,他觉得这样做可耻,卑鄙,下流。可他仍然做了,因为在担忧姜夏的安危面前,什么都不足够重要,除了她。
她是他来这个城市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更是第一个让他放不下的人。
对,放不下,和叶绮罗不同,姜夏身上,没有任何让他放下的理由,他只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不够走进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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