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作少年公子打扮的人还沉浸在那忽然的靠近,和那句意味深远的话语里……“和这张脸一样的人?这——”
是毛遂自荐吗?
显然,陆寻误会了姜夏的意思,和这张脸一样的人,不是叶绮罗更贴切吗?
他要娶了叶绮罗,别说是剑,他要什么姜夏都尽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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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风和日丽。
火车站附近人潮涌动,因为临近着影视城,又轮到流量小生陆寻正式进组的第一天。
粉丝就自发承包了火车站附近,各种应援,横幅,口号,好不壮观。
人山人海,争相往影视城里进。
叶绮罗远远看着他们,坐在叶家的军车里,她早已习惯阶级带来的优越,她也不信自己无法得到陆寻。
虽然这一段屡屡碰壁,叶家也不大支持,但叶绮罗并不想放弃,甚至想以死相逼叶司令和叶夫人,来个破釜沉舟。
她也早就看清了,那老两口总念着姜夏,既然这样,她就只要利用他们就好了。
反正是你们先不要我。
叶绮罗可能永远都不会懂,喜爱是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的。
哪有那么多理所应当?
你想被别人喜欢,首先是你身上有被人喜爱的闪光点,而不是人家先喜欢你,再发现你的闪光点。其实哪怕是漂亮,也是很好的一个闪光点,可惜叶绮罗到底读书少,审美跟不上,自然而然跟姜夏拉来了差距。以至于明明两张一样的脸,稍微走点心的人都能一眼认出。当然,大屏幕上除外。
同样化上表演浓妆,与观众隔着远远的距离感,还是可以以假乱真一下的。
叶绮罗也想过进入娱乐圈,可奇怪的是,小舅舅叶时迁根本不同意,虽然他是叶家长辈里最小的,可也是说话最有分量的。
没办法,叶绮罗想进圈子的心只好搁浅。
也迟迟无法更加接近陆寻。
她此刻坐在叶家的军车里,一路走VIP通道到达地下车库,轻而易举就接近了陆寻的剧组。
而那些烈日下大声喊着陆寻名字的女孩子,多多少少被层层拦下,本来嘛,探班少部分人就够了。
叶绮罗最后补了个妆,下了车,轻车熟路地走向剧组化妆间,这一年里,陆寻也在这里拍了其他的戏,当然,叶绮罗从不缺席。
甚至早已熟悉。
可今天却不一样,她看见那个对自己不苟言笑,哪怕难得一笑、也是对粉丝那样千篇一律的官方笑容的男人,正单手撑着腮,远远望着最里面化妆台前卸妆的女孩子,他的目光那样悠远、干净,是叶绮罗从未见过的认真。
甚至陆寻的嘴角都微微上扬,含着最真最诚的笑意,发自心底,灼灼其华,却狠狠刺痛了叶绮罗的心。
因为、因为——
那个女孩子,是姜夏呀!
是那个抢了她外公外婆喜爱的姜夏啊。
☆、女金主的小奶狗(12)
叶绮罗盯红了眼睛。
可她学乖了,迟迟没有推开化妆间的门,只是悄然合上了那条门缝,因为陆寻说过,不喜欢她老是跟着。
作为一个粉丝,叶绮罗是成功的,因为家庭背景,因为小舅舅叶时迁的照扶,陆寻这样的人也卖她三分面子。
然而,叶绮罗就像追逐星星的人,一开始只要能看到,就满足了,可等她能更接近时,又本能地想要握在手中。这是贪念,也是本性。
她咬咬牙,已决定破釜沉舟。
·
化妆间内,柔和的光线下,姜夏精致的五官轮廓更加不真实。
陆寻的目光有些痴。
他抬了抬修长的手指,随着光影遮在眼前,从手指缝隙里望去,女孩子一低头一回眸都似画卷,凝聚了时光那般惊心动魄。
陆寻早知道这种漂亮,却不知道,气质会这样强烈地塑造一个人的根骨,透过灵魂。
再伸开手时,姜夏已经卸完妆容,素净无暇,从眉眼到唇珠,静静流淌着安宁,耐看至极。
陆寻的喉结不禁微微滚动。他赶紧挪开目光,一并随起落吞咽了心动。到这一刻,短短几场对戏后的赏识,不知不觉慢慢变成专注,他发现,目光已下意识随姜夏游走。
他也很清楚,如果很想拥有一个人,却克制着,那多半是有些喜欢。
这念头一出,久经情场的老司机忽然坐立不安起来,他挠了挠头,耳根都烧红起来。
——对25岁的陆寻而言,这是第一次。
在他本该面红耳赤的年纪,因为某些原因,十八九岁的少年踏进了这个圈子,也一并出卖了自己的纯情。
陆寻是被捧起来的,流量小生初期也是钱堆出来的,造势、打点、铺路,而完成这一切,是经纪人幕后的搭桥牵线。
搭什么桥?牵什么线?
自然和女演员一样。
万众瞩目的陆寻从来不是干干净净的。
终于,等他从淤泥里开出花来的时候,也早已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到如今,陆寻走到了足够让自己掌握主动权的位置,甚至身上那股干净的少年气还在,他仍旧是看谁都一双含情桃花目,可眸底的冰锋,只有陆寻自己清楚。
这一次却不一样,或许是化妆间里的灯光太柔,或许是室内温度太暖,他望着姜夏的侧脸,不知不觉解冻了眸底,透出青涩。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青涩。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嘴里莫名蹦出几个字,说的是:“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请你。”
“我请你……”这三个字里有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和上扬。
那是紧张,合着期待。
是一种想小心翼翼捧着的讨好。
或许这就是,一见生情,再见钟情。当然,前提是因色而起。
又或许是姜夏出现的时机太好,那晚赌场里惊鸿一瞥,陆寻记住了她的长剑,也记住了她。
时隔一年,不短不长,正是撩人心痒的时间,所以只一眼,陆寻就认出了桂花树下的女孩儿,而这再一眼,已是沦陷开始。
到这一刻,陆寻好像慢慢领悟了,他想要的,从来不是那剑,而是对那剑主人…不可言说,想要隐藏的心意。
像他这样的人,自傲又自卑。
被众生推至神坛,似乎什么都可以随意拥有,可在真正看上眼的人或事物面前,又有着发自心底的深深自卑,觉得自己肮脏的自卑。
陆寻捻了捻手心,辗转反侧,在听见姜夏说好时,那颗动荡不安的心,终于尘埃落定,而后化成…满腔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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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名流云集的酒店。
室内气温湿度刚好,装潢修饰刚好,菜色口味刚好。
所有的刚好,共同营造出给人绝佳的感官体验。
在这里,无需担心狗仔。
陆寻望着大片玻璃窗外的林立高楼,问餐桌对面的女孩子:“你…还想要吃点什么吗?”
姜夏摇摇头,舔舔嘴角。
她的唇型本就小巧精致,因为食物的热度平添了一层烟火气,透着最纯最正的艳色,惹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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