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恼怒地看了叶拓一眼,只是下一刻,他便已经带头先走了屋子跟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略显沉闷的敲门声刚过不久,房间内便传来了脚步声。
来开门的是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妇女,看着慈眉善目,身上还穿着睡衣,她一看见叶拓,便轻声地说道:“你就是之前说要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吧。”
话语中有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只是却也不难听明白。
叶拓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是的,我还带了我的女朋友来,一会麻烦您给我们两个说说之前我想了解的那个事情吧。”
“好的,那你们进来吧。”妇女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身子。
叶拓转头看了苏鲤一眼,到底还是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屋里。
对于叶拓刚刚说“女朋友”的这件事情,苏鲤微微蹙了蹙眉,此时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下意识地便想要挣扎,只是就在这时,带头走在前面的妇女却突然说道;“其实关于这件事情啊,我也实在是不想说的,毕竟房客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自/杀,说出去也实在是不光彩,村里人背地里一直都在议论,我现在想想啊,也是后悔地不行。”
“早知道那时候,我就不应该贪那几个小钱,把房子租给那个人!”妇女一边走着,一边埋怨地说。
苏鲤倏地一愣,心跳便没由来地慢了一拍。
进屋前,苏鲤就注意过,这是一栋民宅,房子其实不算大,两层的地方,房间大多是在二楼,像是这样的小村落,有些村里人为了赚点钱,也确实会把房子租给外地图便宜的人居住。
每个月收个几百块钱的房租,用来贴补家用,倒是也非常不错。
只是刚刚妇女所说的“自/杀”,却叫苏鲤不知怎么便联想到了什么。
叶拓自然也能察觉到苏鲤的失神,他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情绪慢慢沉淀,可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这时,妇女也已经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跟前。妇女努了努嘴说道:“这里就是几年前,那个晦气人住的房间,一共前后也没几天的功夫。”
叶拓:“我之前听人说,您好像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整理出了那个人的钱包?”
“是啊。”妇女点了点头:“这个人啊其实也没什么钱,钱包里大钞票没几张。”
“您好像在钱包里找到他的照片是吗?”叶拓接着问道:“您现在还保留着那张照片吗?”
妇女连忙将手放到了衣服口袋中摸索:“照片我有的,提前知道你要过来,所以我放口袋里了。”
“我这个人啊,心肠好,这种晦气的东西呢,我本来是想要赶紧扔掉的,但是后来想想啊,留着照片,以后他家人要是来找他了,还能有个依据……喏,你看,就是这个。”妇女将找出来的照片递到了叶拓与苏鲤的跟前。
其实照片就是普通的一寸照,因为年头比较久,所以照片也有些模糊,看着不是那么清楚,只是在瞧见照片的第一眼,苏鲤便认出了上面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却是之前警察给苏父结案时,所指认的那个凶手——赵大全!
这么多年来,警察一直没能找到他,原来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苏鲤有片刻的失神,脸色也褪成了苍白。
叶拓仿佛是之前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拿过妇女手中的照片后,他开口问道:“阿姨,你们后来是怎么处理这具尸体的?”
“我们村里,地方比较落后,也没那么多讲究,而且这个人身上身份证啊家人联系方式也都没有……”妇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所以啊,我老公就把这个人拖到后山埋了。我们这可不算犯法啊!”
妇女连忙躲闪地说道。
叶拓却并不想将话题纠结在这上面:“那你还记得,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记得啊。”妇女点了点头回答:“这个人啊,是在2011年12月份的时候死的。”
“那时候天气可冷了,我家那口子还跟我吵了一架,说我把房子租给了这么个麻烦人……”妇女絮絮的抱怨着,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人听她说话。
叶拓侧眸看着苏鲤沉默了下来,而从一开始便一直无话的苏鲤,则是在这时慢慢攥紧了身侧的拳头。
一直以来,苏鲤都知道当年苏父的死因绝不像是警察对外公布的那样简单,而现在,妇女的话更加验证了她心中的想法。
苏父死在2012年,而2011年12月就已经死去的赵大全,怎么可能会去杀了苏父?
苏鲤面色冰冷地深深闭上了眼睛,心头的跳动仿若雷击,一声声响在她的耳边。
叫她头晕目眩。
*
作为消息的回报,叶拓在询问过后给了妇女一笔钱,便牵着苏鲤的手从房间里又走了出来。
过程中,两人一直没有对话,直到坐到了车子上,苏鲤才主动开口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结合之前叶拓和她说过的话。苏鲤相信,这个地方也许叶拓是真的第一次来,可是“赵大全在2011年自杀”的消息,他却明显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所以今天,叶拓一定要带着她到这个地方来,为的又到底是什么?
苏鲤转头深深地看着叶拓,眼中情绪黑沉。
叶拓却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你好像也是早就知道,赵大全不是杀死你父亲的真正凶手。”
他反问道,语气却已经是肯定。
苏鲤没有立刻回答。
当年案情发生时,她躲在衣柜中将歹徒仅说的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刚开始时,其实她也是相信警察所说的,凶手就是赵大全,可是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都叫她感到了不对劲。
她企图告诉警察当时自己所听见的一切,只是前来调查案子的警官,却对于她的证词十分敷衍了事。
他们仿佛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故事一般地前来破案,随后在案子快速盖棺定论后,苏母甚至还收到了一笔名为“抚恤金”的巨款,要她们赶紧将苏父的尸体火化,入土为安。
苏鲤敏锐地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她听见了赵大全之前录下的案件调查。
录音里,赵大全的声音清清楚楚,可是却不是当天苏鲤听见的那个声音。
这一切,都叫苏鲤明白当时的案件并不单纯,她联想起苏父死前几个小时在书房中打过的电话,心中便更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而当时,苏父正在办理的案子,就是梁迩“杀人”的案件。
苏鲤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将脑中如潮的思绪暂时压下,她侧头看着叶拓,只觉得自己心中最不希望的事情,好像还是发生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苏鲤反问:“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她不想再去和叶拓玩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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