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都知道,这是认真之前的戏耍,笑过,吴融沉下脸,张准则从贴膜的车窗里目送甄心的背影,导演通过耳机发号施令:“Action!”
吴融立刻把脸埋到张准颈窝里,吸着古龙水的风骚味,两只手顺着腰线捋上来,停在张准胸口处的衬衫上,伸进去慢慢摸了两把,然后拉住衣襟,猛地扯开。群青色的扣子四散迸she,有一颗打在摄像机镜头上,叮地一声,反向弹到窗玻璃上,又是叮地一声。
这种真实感让监视器前的甄心不禁屏住呼吸,接着,吴融用舌头在那片蜜色的肌肤上滑dàng,从耳后到锁骨,从下巴到眼窝,张准颤抖着哀求:“放了我……我给你钱!”
回应他的是刚猛有力的拳头,吴融朝掌心里吐一口吐沫,作势朝下抹去:“那不成你嫖我了么,不成。”
他这个“不成”说得很làng,透着一股臭不要脸的流氓气,就着这股làng劲儿,他假装把下身顶进了张准的身体。
耳机里传来一声呜咽,低沉而尖锐,是纯然的痛苦,冷汗顺着张准脸颊往下淌,他不大挣扎了,两手无力地揪着吴融的卫衣,眼睛失神地瞪着车顶棚,被停车场的白光打得透明的长睫毛兀自抖动着,有泪珠在上头凝结。
“我cao!”吴融大幅度地动作,脸上身上也汗湿了,皱着眉头,绷着两腮的肌ròu:“真他妈够劲儿!”
他扳起张准一条腿,大马金刀扛在肩膀上,扭头嘬出一串吻痕:“慡不慡,啊?”
张准从鼻子里发出细碎的呻吟,像是承受不住,又像是食髓知味,纤细的腰肢拧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吴融这时头脑还是清楚的,他知道还得再加把劲,于是一手碾住张准小小的rǔ头,一手往他敞开的胯下摸去。
鲜明的触感,张准吓了一跳,和吴融短暂的对视后,放弃似地撸了一把头发,两人都豁出去了,死盯着监视器的甄心感觉到了那种张力,男人和男人之间,变态的,诱人的,让人不禁想冒险一试的倒错激qíng,他太清楚了。
耳机里的哼声变了样,时而短促时而深长,有吴融的,也有张准的,两个人是黏黏搅在一起的,一个狂bào地掠夺,一个缠绵地因应,这不像演戏,而像是真的做爱。甄心一把捏扁空空的纸杯,往地上一摔,站起来扭头走了。
导演和工作人员紧盯着监视器,没人注意他,张准和吴融痴缠着,紧紧叠在一起,像两条出水的鱼,绝望地摩擦着彼此。吴融的鼻子压住张准的咽喉,演得把自己都要迷醉了,就在他将要沉沦在这不得解脱的快感中时,耳边忽然传来几不可闻的呻吟:“心……甄心!”
yù海翻覆中,吴融知道他喊错了,但并没听清他喊的是谁,虽然收音器收不到这么小的声音,他还是骂了一句:“我cao,老子要死你身上了!”
然后用滚烫的嘴唇堵上了张准微张的嘴巴,这是个搜肠刮肚般的吻,吴融自认,他亲老婆都没亲这么疯狂过,几乎是用这个吻和身下的人jiāo换了魂灵。张准两手抱上他的头,开始哼得很大声,胯骨有节奏地往上顶,一边摆动一边往吴融怀里贴。
这是最后发力的时刻,整台卡宴剧烈地震动着,车外的机位分别对准了车头车尾,这时陈正森突然要加戏,周正马上去安排演员,吴融只听耳机里说:“吴老师,再坚持一下。”
“cao,老子他妈要she了!”也不知道是台词还是说给导演听,他使起最后一把力气,把屁股颠得更狠更重。
很快一男一女两个演员从电梯间出来,搀挽着,男的显然喝了酒,跟女的打qíng骂俏,走到卡宴附近,那男的指着车:“玩车震,不要脸!”
借着酒劲儿,他要去扒窗户:“开好车了不起,有钱人就是变态!”
女的拉着他,他还非要看,一个机位跟住他,另一个机位对着副驾驶窗口,男的做出吃了一惊的样子,踉跄着奔回女友身边,朝地上吐口水:“册那,两个男人!”
两人骂骂咧咧走远,卡宴又大力晃动了两下,慢慢不动了,导演耳机里只剩下意犹未尽的喘息声。机器还亮着,吴融撑起上身,居高临下看着张准,粉红色的脸蛋,意乱qíng迷的神色,他把他散乱的头发往后梳:“报案的时候,可别说老子没把你cao慡!”
他啪啪拍打他的脸蛋,像欣赏战利品一样把他的luǒ体从上到下浏览一遍,陈导摘下耳机喊:“Cut!”
吴融连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手上黏糊糊的,是张准的,他的she在张准腿上了,他偷偷往那腿间看了一眼,他把他蹭得通红。脱下卫衣盖在张准身上,吴融光着膀子把手在裤子上揩了揩,推开车门,一着地腿都是软的:“赔大发了,拍打戏都没这个累!”
门砰一声关上,张准一个人瘫在车里,工作人员体贴地没有过来,隔着贴膜的车窗,他再次往监视器那边看,甄心没在那儿,他摁着额头骂了一句:“妈的!”
第18章
方炽不停看表,离高准的预约时间越来越近,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左手是厚厚一摞关于男xingxing侵害的案例报告,右手是女xing遭遇xingbào力后患PTSD的临chuáng资料,不出他所料,国内根本没人整合过这两个领域,他面对的是一整片学术空白。
qiángbào……他从没把这个词和高准联系在一起,他接触过被qiángbào的女xing病人,太清楚这个词的内涵,它不仅代表着qiáng迫、屈rǔ和丧失贞cao,更多地代表着肢体bào力、生殖器损坏和传染病,当然还有来自外部环境的歧视,最后才是心理创伤。
高准被qiángbào了。这句话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让他觉得心肺缺氧,头脑麻痹,连手都是冰凉的,那个漂亮的高准,那个骄傲的高准,被男人用粗bào的手段……他想象不出来,拳头重重砸在办公桌上,现在才明白了那些颤抖,那些眼泪,那些yù言又止,高准说过,他怕被他瞧不起。
方炽扯下领带,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李秘书敲门,是高准到了,他对自己说,平常心待他,千万别表现出怜悯,或者过分关心。门打开,高准中规中矩站在那儿,依然是高雅得体的,只是低着头,没有礼貌地打招呼,也没有亲切地笑一笑。
方炽去拉他的手,被他露骨地躲开了,方炽看得出来,他在发抖:“高先生,我们先坐下好吗?
高准后背紧抵在门板上,这种逃无可逃的防御状态让方炽很心痛:“你说出来了,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他坚定地贴近他,不理会他无声的反抗,死死抓住他的手:“我能帮你,”那双手冷得像冰软得像雪:“只要你肯把自己jiāo给我。”
高准拒绝不了他的诱惑:“还要我做什么?”他嗫嚅;“我全告诉你了,我把自己都掏出来给你看了!”
他的话里有委屈,有埋怨,还有想得到救赎的qiáng烈渴望,只要有这些,方炽就知道他会听话:“还不够,我要你把整个经过讲给我,每一个细节,每一种感受。”
高准看向他的眼神是惊恐的,嘴唇紧紧咬住。
“他是什么样的人?”
高准剧烈地颤了一下,方炽不肯让步:“多大年纪?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是华人吗?”
高准仍不软化,方炽继续问:“是你认识的人?一共几次?”
高准终于承受不住,崩溃似地喊了一句:“不认识,只有一次!”
“他拿着刀吗?”方炽表现得很冷静。
“没有……”方炽的冷静让高准安静下来,像个跟老师告状的孩子,显得可怜兮兮的:“但他打我。”
方炽加重握他手的力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好……”高准完全配合了,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坐在属于他的椅子上,看方炽在斜对面坐下,拿着纸笔,一副很可依赖的样子。
“我们开始,”方炽说:“从头来,不着急,难过就停下,但是别隐瞒。”
高准不敢看他,眼睛往自己的脚尖上盯:“那天……是星期五,林林过生日,晚上十一点四十,我记得很清楚,公司来电话,有一批尼泊尔的小佛像到了,我下楼去车库……”说到车库,他哽了片刻:“我有一辆卡宴,普蓝色的……”
车的谜底揭开了,事件发生在地下停车场,还很可能是在车里,方炽快速记录。
“我刚打开车门,就被人从后按住脖子,推上了车,”高准揪紧衣领,上下牙齿轻轻磕打在一起:“他戴着棒球帽,穿卫衣,二十七八岁,我以为是抢劫,就掏钱包给他,可他不要……”他开始战栗:“他力气很大,牢牢抓着我,往我太阳xué打了一拳,然后……”
方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手心冒出冷汗,有种芒刺在背的紧张。
“然后他把座椅放倒了……”说着,高准留下眼泪。
方炽拿纸巾给他,他攥在手里,擦也不擦:“他压到我身上,解我的皮带……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要gān什么,”他的眼泪完全止不住,顺着下巴,一串串滑进衣领:“他还拍了照……”
方炽很敏感:“……身体吗?”
高准摇头:“只有脸,拍了很多。”
方炽一想到那个人可能拿这些照片做什么就觉得很恶心:“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要……侵犯你?”
高准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摸我的时候。”
“摸了哪里?”
“下身……”声音太小,方炽不得不把椅子拉到他近旁:“是指生殖器?”
这个词让高准发抖:“还有大腿,而且他顶着我,裤裆很硬,”他激动起来:“我开始挣扎,可我越挣扎,他就越兴奋!”
“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高准几次张口都yù言又止:“我说不出口。”
“是侮rǔxing的话?”
高准点头:“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女人,我甚至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他的力量!”
“然后呢?”方炽记了满满一页纸:“他又做了什么?”
高准终于抬头看着他,面颊颤抖,眼睑红肿,仿佛在埋怨,埋怨他明明了然一切,却非要bī迫他:“他扯我的衬衫,舔我的脸,然后又打了我……”
气氛紧张,像拧到极限的压缩罐头,就等着爆开的一刻——方炽知道,要讲到最难启齿的部分了,高准用苍白的手掌盖住脸,非常虚弱地说:“他应该是吐了口唾沫,然后……然后……”方炽看着眼泪从那双细手下流出:“他进来了。”
方炽看起来是平静的,但汗湿的手握不住笔,“进来”的“来”字写了好几遍。
“很疼,火辣辣的疼,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高准痛苦到脊背弯成一团,蜷缩在椅子上:“他一直问我慡不慡,然后拧我的胸部,亲我的嘴。”
方炽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个医生,他烦躁地捏着笔杆,被高准带入他的qíng境,这是对病人移qíng了:“你为什么不呼救?”
“我不敢喊,比起他对我做的事,我更怕被人看见他骑在我身上……”
“所以你选择了忍耐?”方炽难得在治疗中表现出愤怒:“让他在你身上……”他硬生生停住,调整了qíng绪,明智地换另一个问题:“那时候,你们是脸对着脸吗?”
高准不敢相信他居然问出这种话:“你真的是想帮我?”他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屈rǔ,一股遭遇厄运的不甘:“还是你好奇我是怎么被男人qiángjian的?”
“我只是想了解创伤qíng境的细节。”
“好啊!”高准声音高起来,控制不住qíng绪:“他正面上的我,我像个女人一样敞着腿,他把我一条腿扛在肩上,一边亲一边gān我,那串吻痕半个多月后才消失,你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方炽摔下笔,记录纸从膝盖上滑下去,散了一地:“我还要知道你被qiángbào的时候有没有快感,有没有呻吟,有没有高cháo!”
高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捂住嘴,显然慌了:“我不想那样的,我……”
方炽跟着起身,恨自己的鲁莽:“对不起,我太急了,我们先去洗把脸,好吗?”
他扶着高准的肩,高准失神地被他推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像只铩羽的鸟儿一样投进他怀里,绝望地哀求:“不要看不起我,求求你,求求你……”
方炽一把将他搂住,好像搂着一束戴露的花,高准的额角贴着他的腮边,他不经意就转头吻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那么顺理成章,那么自然而然,接着他把人往怀里揉,用紧锁的胸怀勾勒出他的形体:“我不会放开你。”
方炽陪高准去洗手间,眼看他一边洗脸一边流泪,心里像有一把刀在剜,他从架子上扯下手巾,拽过高准的胳膊轻轻给他抹脸:“还能继续吗?”
高准点头,用纤细的眉头蹙了他一下,再次躲进他的怀抱:“一开始真的很疼,他很健壮,每撞一下都像撞到我的心口,可慢慢的……”他声音憋闷:“我觉得……屁股里头很舒服,真的很舒服,跟和女人在一起完全不一样,我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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