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_童子【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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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心点头,陈正森追问一句:“能不能做到?”
甄心无力地说:“能。”
回到3705之前,甄心是无jīng打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按下门铃,贴着门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他整个人就兴奋起来了,指头在门上轻轻地划,急不可耐。
门打开,黑着灯,一个温暖的怀抱把他接住:“怎么喝这么多……”有点埋怨,有点心疼,房灯开了,甄心看见他,luǒ着肩膀,散着头发,睡眼惺忪的一张脸。
他激动地搂住他,要亲他的嘴,张准躲了一下:“哎你等……”他几乎要挣脱开他的怀抱:“我先去看一眼师哥。”
“他让我喝倒了,”甄心胡说,他不想让他走,转个圈把人重新搂住,眼睛往下一扫,看见地上放着一双白波鞋:“你的鞋?”
他没见过,张准顺着他的视线看:“啊,明天的道具。”
一股醋劲儿突然窜上脑门,甄心哑着嗓子,两手往他的大短裤里伸:“穿上我看看。”
“gān嘛?”张准哭笑不得,害羞地拉他的手。
“穿上,我就看一眼。”甄心真喝多了,cao着嗲嗲的家乡话,毫不顾忌地撒娇。张准拗不过他,拎着鞋坐到chuáng边,光脚穿上一只,崭新的珠光白,一截纤细的脚踝,顺着xing感的踝骨往上看,是光luǒ的小腿,甄心直着眼蹲下,抓住那只脚,牢牢握在手里。
张准当他是醉了,虽然觉得怪,也没多想,很慢很慢地,甄心扯他的鞋带,扯开了托着脚后跟把鞋脱掉,然后捧着脚,往敏感的脚趾fèng里舔进去。
太奇异的触感,张准叫了一声,从脚掌到大腿内侧麻成一片,他躺倒了拼命往后缩,甄心死死拽着,吸住那些无辜的脚趾。
张准被舔得眼泪都冒出来了,眯着眼躲头顶的灯光:“你……”他不知道怎么问:“是那种吗……喜欢脚……”
“恋足?”甄心吐出他的脚趾,顺着大腿爬上来,放松全身压在他身上:“我是恋你,你的脚,你的手,鼻子、眼睛、嘴巴,”他吸吮他的下巴颏儿,把那一小块皮肤吸得通红:“我都要。”
赤luǒluǒ的qíng话,张准第一次听人说:“别拿我当女人骗……”他羞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紧张地攥着拳头,甄心这时冷不防掐了他腰侧一把:“那个公狗腰,你做给我看?”
“什……”张准听清那个词了,可没勇气重复,对方下流的挑逗让他羞愤得无地自容:“你给我下去!”
甄心死皮赖脸,往下拽他的短裤:“屁股……好了吗?”
张准终于舍得抬腿蹬他:“你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
“想你,”甄心痴痴地说,坦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想和你再来一次。”

第50章

一间有流làng猫穿梭的爵士酒吧,放着Chet Baker的《My Funny Valentine》,流动的钢琴伴奏、简单的人声、微醺的酒意,高准斜靠在旁边的男人身上,这人是他喜欢的类型,斯斯文文戴眼镜,就是手不太规矩,还好,他蛮享受的。
“走吗?”那人问,高准扬着下巴,一副审视的样子,刚要说“好”,那人被猛地从背后拽开,是那家伙,穿着洗旧的牛仔裤,一双脏球鞋,拉着高准的胳膊,把他从高脚椅上扯下来,揽着腰往店外推。
“喂!”戴眼镜的男人不甘心,但又有点怕,站在原地喊了一嗓子。
那家伙停下来,不屑地回过头:“这我对象儿!”
出了门,高准使劲推开他:“谁是你对象!”
那家伙的电话响,他接起来:“喂我邹运,你说……”他伸手招出租车,高准盛气凌人地跟他吵:“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邹运,你他妈离我远点!”
车开过来,邹运推着他上去,司机问去哪儿,高准顺嘴说了邹运的地址,不想记他也记住了,最近几天都在那儿过夜。挂断电话,邹运没敢马上吱声,偷摸的,去搂高准的肩膀,高准搡开他,他又抓他的手,高准不让碰,他可怜巴巴地说:“那啥,不是怕你吃亏么……”
“我就想吃亏,”他一说话,高准立刻来劲儿了,他不是个爱争吵的人,可面对这个曾经的bào徒,他总有发不完的火:“我想吃个亏怎么这么难呢!”
“不是,吃亏也不能吃给他呀,”邹运挨着骂,赔着笑:“你看那人,小白脸戴眼镜,一看就不正经,”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肯定薄qíng!”
高准愣了一下,恶狠狠地顶回去:“那吃给谁,吃给你!”
到地方了,高准下去,“砰”地把车门甩上,邹运火急火燎结了账,跟在屁股后头跑。天很黑了,还没有路灯,邹运抢上一步拉住他的手,这回高准没挣,走到楼下,不知道哪家水管裂了,跑了一地水,高准起脚要蹚,邹运一猛劲儿把他抱起来,踩过去。
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让人恍惚,高准不喜欢:“放我下来!”
邹运说得很自然:“你那鞋多贵呀,我这扔了也不可惜。”
进了单元门,他走前头,高准跟着他,上三楼,开门进屋,一股豆子的香味,邹运直接进厨房:“豆粥好了,来一碗不?”
高准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他在这里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椅子,脱下的衣服扔在上头,邹运会替他叠好,脱得一丝不挂钻进被子,他懒懒翻个身,想要男人。
邹运没端粥,端出来一杯热水,手里拿着半只切开的柠檬,对着杯口一挤,递到高准嘴边:“喝一口,喝了再睡。”
高准握着他的腕子把水喝了,喝完不松手,把他往自己身上拽,送着气说:“要不要cao……”
邹运掰他的手:“caocaocao,你怎么老想着cao,”他把杯子放远,坐在chuáng边脱裤子:“不刷牙了,给你拿块口香糖?”他起身要去拿,高准在背后冷冷来了一句:“这得问你啊。”
他说的是cao的事儿,邹运没说话,高准以为他要发火,怕,但抖擞着jīng神,等着一场拖延已久的厮杀,结果邹运站起来,拽了枕头和被子,到旁边塌了半边的弹簧沙发上去睡了。
灯黑下,高准孤零零坐在黑暗里,他愤怒,而且委屈,像颗胀满了孢子的果实,想借着chūn风发泄,膨胀着,就要破裂的时候,邹运说话了:“我第一次……”声音那么轻,差点就湮没在夜色中:“是我的排长。”
破沙发发出“吱嘎”声,他似乎坐起来,“啪”地一响,一只火苗连着一星亮点:“到今天我都恨他,”亮点倏忽变红:“可我忘不了他。”
高准静静听着,因为黑,不用装作关切或者冷漠。
“他抽烟的样子,笑起来变深的酒窝,还有夏天dàng在杠子上的腿……”邹运慢慢的,苦涩地回味:“这种事就像……瘟疫,僵尸,或者吸血鬼,一个传染一个。”
“传染”,这是个恐怖的词儿,高准抱着肩膀:“烟还有吗?”
邹运趿拉着鞋过来,坐到chuáng边给他点烟:“我传染了你,你再去传染别人。”
高准猛吸一口,然后剧烈咳嗽,邹运像家人似地拍他的背:“你传染了几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邹运掐掉他的烟,自己叼住:“对不起……”他摩挲他挂着薄汗的额头和脖颈:“对不起……”
对不起?高准想笑,一句对不起就一了百了?怎么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他,抓起被子盖住脑袋,他疏离地背转身,邹运隔着被子拍了他一阵,抽完那根烟,回沙发去睡了。
第二天很早,高准就醒了,一睁眼看见那家伙丧家犬似地蜷在破沙发上,他裹着被子下chuáng,用脚踩他,邹运被踩得一惊,醒过来:“啊?”
“我饿了。”高准居高临下看着他。
“啊,”邹运眨了眨眼:“我给你热粥。”
“我要吃面包,涂huáng油。”
邹运揉着眼睛找裤子,呵欠连连:“行,我去给你买。”
他很利落,拿上钥匙就出门了,老铁门在背后关上,屋子立刻空了,高准环顾这间局促的老房,鼻梁发酸,眼泪扑簌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把脸埋在被子里,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悲伤。
这种悲伤一上来,他就想找手机,昨晚放在chuáng头了,他正要去拿,门锁响,邹运开门进来,带着一身凉气,一把抱住他,从被里往外剥他的脸。
高准不让碰,别扭地躲闪:“面包呢?”
“没买……”邹运笨拙地擦他的眼泪:“穿衣服,我们出去吃,一起。”
高准不说话,邹运就拉他的被子,拉开了扔在地上,露出一具光溜溜的ròu体:“衣服穿上,”他从椅子上拽他的衬衫,一拽,什么东西掉下来,邹运追着去捡,是一枚水晶袖口。
袖口提醒了高准,他在金钱上是有优越感的,于是故意刺激邹运,用一种恶劣的口气:“Swarovski中古水晶袖口,市价一万二,一只。”
邹运应该表现得自卑,或是其他chuáng伴那种明晃晃的贪婪,可是没有,他小心地把袖扣放在桌角,愤愤骂了一句:“cao,太他妈贵了!”
吃过早饭,邹运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要去唱歌,高准不去他就耍赖,献宝似地说:“我唱歌特好听,真的,你听过一次,肯定爱上我!”
高准很轻蔑地斜了他一眼,跟着他走进KTV。
五六平米见方的小包,要了酒,两个人贴着坐,邹运跃跃yù试的,却让高准先唱,高准看傻瓜似地看他,说:“Cher,Bang bang。”
“啥玩意儿?”邹运发蒙,高准推开他,自己去点,音乐响起来,他把麦克握在嘴边,古早的英文歌,旋律和歌词都很简单,他声音沙哑里带点拙,像在娓娓述说一个故事,邹运傻傻听着,听不懂,只是发现唱着唱着,高准的眼睫湿了。
“Now he’s gone,I don’t know why,And till this day,sometimes I cry,He didn’t even say goodbye,He didn’t take the time to lie……”
邹运有点慌,他舍不得他哭,又不知道怎么哄,不想让他唱了,又怕他发脾气,歌词中那重复的bang bang像是枪声,高准每唱一次他都觉得心被揪紧。
“Bang bang,he shot me down,Bang bang,I hit the ground,Bang bang,that awful sound,Bang bang,my baby shot me down……”
音乐结束,高准瞪着随机播放的屏幕,久久放不下麦,邹运攥着他的手:“这啥破歌,一点不好听,”他撸了把短短的板寸:“我给你唱一个!”
他唱布衣乐队的《罗马表》:“我的男朋友,他的条件儿高,他要一块罗马表,我是个穷光蛋,我怎能买得起,买得起!”
歌如其人,豪放的,透着一股粗糙的傻气,说是傻,似乎还有些孤傲,高准用余光打量他,看得出来,他在卖力逗自己笑:“我去偷钱包,被人抓住了,他在一旁哈哈笑,笑你妈了个bī的!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这其实是首伤感的歌,哪段感qíng里没有撕扯,没有枉费心机呢?高准轻轻笑了一下,只是一下,邹运就觉得心头松了,他抓起酒瓶,一边灌自己,一边扯着脖子唱,高准拉他:“得了,你这叫唱的好,”他抬手切歌:“俗到家了。”
邹运嘿嘿笑:“不喜欢俗的?”他贴着高准的耳朵根:“那下面这首歌送给你。”他站起来,不看歌词,像个心思婉转的qíng郎,痴缠地看着高准,屏幕上出歌名:《绝色》。
“听见指尖攀过绝岭,听见呼吸chuī皱làng声,
不吻亦忘形,一吻亦无形,
我的风光不靠风景。”
他的声音真好听,苏苏的,能把人吸进去那种,可这是粤语歌,他似是而非的广东话实在蹩脚,还大歌星似地皱着眉头起范儿,高准qiáng忍着笑,假装默然地偏过头。
“沉鱼落雁若能动听,醋雨酸风亦如月影,
一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你的chūn色不染心境。”
邹运不让他躲,推开桌上的酒瓶,一屁股坐上去,两腿把他框在中间,倾着上身欺近来,深qíng款款地唱:“太好听的恋爱,看不见亦存在,我一世未明何谓绿柳黑发亦无碍,”他拂他的头发,手指顺着他的喉结划向胸口:“看不到衣衫遮盖,放不进面容在眼内,”他端他的脸,触碰他的嘴唇:“免得你带着明眸皓齿装饰我身外……”
高准是抗拒的,可被那酸酸的样子一逗,也忍不住要笑,是了,谁受得了这样浓烈的求爱呢,包厢的光暗淡,但看得出,他红了脸。
“看不到的恋爱,看不到是谁在,
你色身根本从来未看一眼,但求没挂碍,
看不到对面露台,放不进红尘在眼内,
免得你有日怀着绝色,一刀cha心内。”
一刀cha心内。麦克顺着大腿滑向地面,邹运突然吻住他,在清晨的KTV,他抱着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无妄得近乎乞求地说:“跟我在一起吧……”
高准很近地看着,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人,那个晚上,那些屈rǔ,被qiáng迫的恐惧,还有方炽,他心里一疼,决绝地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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