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开了,宋怀远看到站在门口吵闹的三人,眉头紧皱,厉声喝道,“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过没我的允许不要到公司来吗!”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背影有些眼熟,“小简?”
张易简迷茫地转过头来,“你没说过啊?”
“不是说你……”对上她那困惑的目光,宋怀远犀利严肃的神情瞬时崩塌,随即正了正神色,又向着何小姐呵斥道,“何欣,我原先觉得你乖巧听话宠着你,但是也告诫过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宋怀远目光清冷,逼视着何欣,她顿时气焰全无,楚楚可怜地说,“可是,我们……”
“你若是不想要那房子,我也乐得收回。”宋怀远不再愿意听她呜呜咽咽地絮叨,挥手让助理送客出门。
屋子顿时清净下来,他脸上的凌厉也一扫而光,转向张易简,“出什么事了?”
“这是你妈让我带给你的铜铃。”
“铜铃?”他疑惑不解。
“可以镇宅保平安的。”张易简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仰靠着。
“她又是被哪个道士忽悠了。”宋怀远无奈地摇摇头。
张易简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是我讲的。”
“嗯?”这又是哪出戏?他原先以为张易简是条咸鱼,闲散而无追求,不想接触下来却发现她总是出人意料,十分有趣。
“我说你家的房子落在王公宅邸遗址上,有贵气,你妈不想福气外流,让我支招。”
“你们聊这些干吗?”
“嗯,今天看房子,你妈看上了乱葬岗里的房子,被我一点拨,恍然大悟,现在好像觉得我大概是个半仙?”
宋怀远被逗笑了,招手让她进办公室,帮她倒了一杯咖啡,“只是来送铜铃的?”
张易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摇着头说,“嗯,喝不惯了。我们都是泡茶喝,局长说要养清明浩然之气。”
“那我让莉莉帮你泡杯茶。”说着便准备唤她进来。张易简拦下了,“不用不用,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我们也不能脱离群众。”
宋怀远撑着头,笑着看她,“那就说正事吧。”
“你妈让我们去试礼服。”
他稍作思考,然后回复道,“这个没问题。”
“我有问题啊,我工作很忙的!今天看了一天的房我得加两天的班才能赶上进度啊!”她放下杯子,生无可恋地看着宋怀远。
“没有空闲的时间了吗?”宋怀远实在不能相信她能忙到七天不休。
张易简露出狡黠的笑容,“这样的话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
“你肯定要办单身派对的吧。”她前倾着身子向宋怀远询问。
“嗯。”
“那你能不能再多加十个人?”
“为什么?”
“这样我就不用办了,有了时间工作才能挤出时间试礼服。”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得灿烂。
所以她本质上还是一条咸鱼吗?怎么会懒到这程度?
张易简见他不说话,只好放大招,“我们发过誓的,互惠互利啊。”
“知道了,我照办就是了。”宋怀远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来,我帮你把铜铃挂上。”她喜滋滋的搬来椅子,站上窗台,宋怀远在身后护着她,挂好后便纵身跳了下来,挥手离开了。
宋怀远下班后被宋夫人召唤回家,一进门头便撞上了什么东西,抬头看去,黄澄澄的铜铃正叮叮当当地晃着,宋夫人拉着他讲筹备事项,却又不时扯出张易简的传奇事迹,讲得天花乱坠……
他失笑,心想,这样挺不错。
——
择了一个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周末,两人约定在礼服店见面。张易简推门而入,却见宋怀远早已坐在沙发上候着了,他认真翻看着图册,不时与店员沟通,看起来真像是个要与爱人结婚的人。她弯起唇线,露出一张动人的笑脸,掐着声线,发出娇媚的一声,“Honey,人家来晚了,I’m so sorry.”真是百转千回。
宋怀远打了个冷颤,抬眼看她走近面前,嘴角抽搐地说道,“今年的寒流来的有点早啊。”
她双手交叉放在左胸,“Baby,让我来温暖你的心。”说完后又伸出双手比划了两颗心。
店员掩面偷笑,压不住声音便笑出了声,“先生,您妻子真可爱。”
宋怀远也低头笑了起来,“行了,别耍宝了,快挑吧。”
她侧身坐在一旁沙发上,胡乱翻了几页,点头评论,“都不错,你先挑,完了我找一件配你的。”
“怎么配?”
“白裙子啊。”
“……”哪件婚纱不是白的,你压根就不想选吧。
宋怀远翻着目录一页一页给她讲,“你看看这些婚纱款式差距很大的,看这个背后有大蝴蝶结,这个,鱼尾。”
看他仔细研究的架势,张易简抿唇,用手撑着头,扬了扬下巴,“哎,女装大佬?”
宋怀远讲得正高兴,听到她揶揄的声音,撇了撇嘴,“你要是愿意认真看,还用我分析吗。”
“那就这个大蝴蝶结。”
店员取来婚纱,张易简走进试衣间换装,隔了一会儿提着下摆走了出来,站在宋怀远的面前,“怎么样。”
宋怀远仔细端详一番,点了点头,“还不错。”
“就是有点冷啊,大露背”她转过身去,大半的背部裸`露在外,“服务员,有没有披风来一个?”
“你当你要加冕吗……”宋怀远叹了口气,“去再试试别的。”
张易简又回到试衣间捣鼓了几分钟,穿着一件缎面抹胸婚纱,转了一圈等宋怀远发表意见。
“还行。”
“那就这件?”
“再多试几件。”宋怀远又翻了几页指给店员。
“不是可以吗……”这裙子穿一次脱一次都是一场劳心费力的大工程。
“张易简,人要有梦想,你要找一条完美的裙子,不是凑活。”宋怀远真是恨铁不成钢,穿婚纱不是女孩子最开心的事吗,她怎么还是像一条死鱼只求安乐?
“知道了,小公主。”张易简跟着店员又去了试衣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来来回回折腾了不下十趟,宋怀远仍旧不打算停下来。
“宋怀远你给我有点眼色,过分了啊。”这货是不是有看女生变装的癖好?张易简严重怀疑。
宋怀远继续翻着目录了,头也不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别忘了五项原则,尊重主权。”
“这是哪门子的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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