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怎么了。”
“我们聊一会儿吧。”
“你说。”黑夜有荡涤一切色彩的能力,也可以卸掉一切伪装。张易简看向宋怀远,觉得他眼里没有了工作时的凌厉,没有了生活中的温柔,只剩纯净。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眼睛里闪烁的光芒似少年般澄澈。
“我其实不像看起来那般从容成熟。”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
宋怀远转过头来看看,笑着说,“我也知道你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不正经。”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几个风骚的皮肤?”她轻声笑言。
宋怀远又继续说道,“我以前胸无大志,整天只知道玩乐,结果就被女朋友甩了。”
“那你女朋友挺不错,不是看上你的钱。”
宋怀远闷声回道,“她后来找的男朋友有钱又上进。”
“所以你就发奋图强了?”张易简打趣道。
“我聪明啊,我认真起来没什么做不到的。”他语气中透着一丝自豪。
张易简叹了口气,“我挺羡慕你们这种人,我的聪明都是靠后天努力才得到的。诶?你说这些是为了秀优越感吗?”
宋怀远不理会她,继续说道,“我决心要成功,我就做到了。我决定变得决绝沉着,我也做到了。”他稍作停顿,继而说道,“我决定和你结婚,那我一定会做到,不会不要你的。”
张易简对上他那清澈坚定的眼眸,半晌说不出话。或许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只要下定决心就能成功,不像曾经的自己,只做认为正确的事,倒头来却一团糟。
“谢谢。”她转过身,闭上眼,声音也恢复到素日的不正经,“明天走时可别忘了你的皮肤。”
“张易简,快点起床。”宋怀远三番五次地催促。
她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喃喃地说,“再睡五分钟。”
“再睡就要误机了。”宋怀远收拾妥当,唯一的任务就只剩叫醒床上的死鱼了。“想想你的假期,阳光、沙滩、海浪声,再不起床你就只能回文物局喝茶了!”
张易简顿时精神振奋,倏地一下坐直了身,“不可以!”
两人赶到机场时,不早不晚距起飞还有近一个小时,便从容了许多。两人向值机柜台走去,张易简突然挽着宋怀远地胳膊,附在耳边,“待会儿表现亲密点,稍稍吐露我们要度蜜月,说不定可以升舱呢。”她兴奋地说道。
宋怀远眼里充满了关爱智障儿童的慈爱,“我们本来就是头等舱,升舱你是想去驾驶室待着么。”
张易简恍然大悟,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忘了我嫁入豪门了。”跟有钱人做朋友的感觉果然很好。
经济舱通道大排长龙,头等舱值机前却空空如也,资产阶级的特权享受让人有种堕落的快感。张易简将两人的护照递上前去,看着工作人员录入信息,闲得无聊,非得和人家说上两句,“呵呵,我们”她指了指自己和站在身后的宋怀远,“度蜜月。”
小姑娘抬起头,礼貌地微笑,“祝您新婚快乐。”
她扒着柜台,咧着嘴,又说道,“嫁了个有钱的,不用升舱了。”
小姑娘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祝您幸福。”身后的宋怀远也跟着笑了起来,将行李托运了,带着张易简离开了现场。
第一次坐头等舱,她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两倍于经济舱的大空间、单人单座,木质隔断矮墙,不由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
宋怀远总算把她按在座位上,消停了些,“你爸的公司虽然不大,但供你坐一次头等舱也没问题吧。”怎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哪能这么挥霍,我爸的钱都是一分一厘赚来的辛苦钱。”
“谁的钱不是赚来的,你当我是抢回来的?”
“不是这个意思。”张易简讪讪地摆了摆手,“我们还处于资本原始积累阶段,你早就步入了成熟的资本主义社会。”
嘴上的道理总是这么多,宋怀远觉得她浑身上下最勤快的也就是这张嘴了吧。
“诶,那个看着好像是个明星啊?”张易简指着与两人同排靠窗坐着的人向宋怀远小声说道。
“谁?”宋怀远稍稍打量那人一番,实在想不起。
“不知道,我去问问。”说着她就站起了身。宋怀远急忙拽住了她,“你安分点,会被人家嫌弃的。”
“不会的。”她挣脱手走了过去,“你好,我们好像曾经都是共青团的一员,”她微微一笑,“不知道同志你叫什么,有没有兴趣在建设党国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那人多半也闲得发慌,竟也愿意和她搭话,“纪清明。”宋怀远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已然目瞪口呆,听到那人的回话隐约记起似乎是个新晋的演员。
“纪同志若是有入党的信念,我们很欢迎。”张易简慈祥地点头,说完便想抽身离去,却被叫住了,“那我怎么联系?”
“啊?这个,去居委会填申请表。”她想了想,留了名字和电话,“我做你的推荐人。”
“你给他写了什么?”宋怀远好奇的问。
“电话和名字。”
“我以为你是去要签名的,结果你是给人家签?”
“你说的对啊。”张易简如梦初醒,当红演员的签名能卖上个好价钱的吧。
☆、靠近
迈阿密阳光普照,海风潮湿,从窗前可以眺望无尽的碧蓝大海,这就是梦想中的生活啊。张易简张开双臂,扑倒在床上,
“我要睡觉,天不塌,不要叫我。”
说完闭上眼睛,一骨碌卷上被子。宋怀远知道她在飞机上十多个小时没有好好睡觉,也就由她去了。他拉了窗帘,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待宋怀远吃饱喝足,咨询完行程回到酒店时,往床上一瞧,张易简仍旧裹成一条年糕,粘在床上,首尾不见。
“起床,我们去玩吧。”宋怀远从被子中刨出她的头。
发丝凌乱,她张开惺忪睡眼,气息微弱地开口道,“天要塌了么。”
“难得的长假,我们坐了这么久飞机,难道就是为了睡觉吗?”宋怀远晃着她。
“放假睡觉,天经地义。”她被晃得有些头晕,又闭上了眼。
宋怀远揪着被子一抖,将张易简彻底从被子里挖掘了出来。
“饭总得吃啊,这个季节盛产石蟹,我带你去。”他拉着张易简的双手让她坐直了身子。
这么说来她也确实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乖乖从床上下来,翻开箱子,找了一件连身短裤,扎起头发和宋怀远出门了。
“你没说外面风这么大……”晚风吹得张易简瑟瑟发抖。
宋怀远尴尬地笑了一声,“我穿着长袖就没注意。”他脱了衬衫围在她腰间,系紧,“好点了吧。不然回去换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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