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有汤医生在,他医术精湛,妹妹一定会没事的。您就安心地在家里等消息吧。”我怕母亲奔波劳苦,让她留在家中。
“诗语都病成这样了,我哪里还能坐得住?”妈妈叹了叹气,用衣角轻轻拭了拭眼泪,“我还是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守着,要眼知眼见,我才放心!”
想来也是。假如要妈妈在家对着四堵墙静静地等消息,她还会更加难受。于是,我也就不再坚持了。
吴恺陌一见这个境况,马上说:“伯母坐我的车子,我们一起跟在救护车后面。”
几位医护人员熟练地将诗语用简易担架抬入电梯。我一把拿起手提包,匆匆跟着下楼。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早上微风拂面,还有几滴雨。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我竟然感觉有点寒意袭人。
汤暮生领头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疾地呼啸而行。我在车里,轻轻握着诗语的手,不断地鼓励她:“诗语,坚持住!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住!汤暮生会救活你的!”可是诗语始终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没能回答我,哪怕是一个字。
吴恺陌开着他的黄色敞篷法拉利,载着母亲紧紧地跟在救护车后面。
很快,我们就到了汤暮生任职的医疗中心。一群白衣天使在门口接应我们。
汤暮生让崔特助帮助我们办理入院手续,他自己则马上去做术前准备。
汤暮生的医疗团队全体出动,大家配合默契地将诗语迅速送进了手术室。
妈妈心里担忧,也要跟着进去,被护士小姐拦住,“老人家,您不能进去,请在外面等候。”
妈妈心有不甘:“我只是想看着我的小女儿!”
医院的空气感觉很压抑,我们都非常紧张和焦虑。
我搂着妈妈说“咱们不要妨碍医生们抢救诗语。”
吴恺陌也善解人意地走上前来,用双手环抱着我们。
“别紧张,诗语她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吴恺陌故作轻松地安慰着妈妈和我。
“诗语一定要大步迈过这道坎!菩萨保佑!”妈妈几乎要哭出来了,“菩萨保佑!诗语还小,只要诗语这次得救了,我一定会用整只烧猪还神,答谢神恩!”
我看妈妈两鬓斑斑,脸上的皱纹又明显了。一夜之间,她仿佛老了好几岁。
“伯母,我们还是坐下来,耐心地慢慢等吧!大概要很久呢。”吴恺陌对母亲说,然后牵着母亲和我的手,来到前廊的椅子坐下
我们听着医院大堂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诗语却还在紧急抢救当中。想到妹妹诗语命悬一线,正在手术室里面与死神搏斗,我的感觉真是如坐针毡,每一秒都十分地难过。
我想起妹妹的种种淘气与可爱的神情和举动。诗语从小到大都是非常地亲近我,老爱蹭在我的身旁。我们姊妹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不敢想象:万一……
“不要想太多!”我勉励自己,“我不仅要打住自己的负面想法,还要照顾和抚慰焦虑不安的母亲。”
四个小时过去了,我们都望眼欲穿了,可是手术治疗室的大门还是紧闭,门楣上的电子屏闪烁着几个红色的大字:“正在手术中!”。
妈妈的面容很憔悴,我变得极为担心她,但是我也做不了什么,唯有轻轻地拥抱着妈妈,让她疲惫的身体靠在我的肩上。吴恺陌没有说话,只是体贴地看着我们,他右手牵住我的左手,拇指在我的掌心轻轻地打着圈圈。吴恺陌这一下下的抚慰,不言不语地熨帖着我低落的心情,使我有勇气面对目前的这个危急事件。
“你们也该饿了,我去去就回。”吴恺陌轻声对我说,然后出去为我们买了外卖盒饭拿回医院。可是,我和妈妈都完全没有胃口,只是随意扒拉了几口米饭,就吃不下了。
我拿着盒饭到茶水间扔掉,经过护士站时,听到两位护士在窃窃私语。
“这病人究竟是汤医生的什么人呢?我看到预付金是用汤医生的卡刷的呢!”
“难道是汤医生的未婚妻?否则汤医生怎么会这么紧张?”
“我才不信呢!汤医生是我最崇拜的偶像,他向来都是仁心仁术治病救人的。”
“对呀,汤医生人又帅,心地又好,假如他喜欢的人是我就好了!”
“你别做白日梦了,汤医生条件这么好,又怎么轮得到你我?”
我听了不禁汗颜,汤暮生是我们的什么人,我可以如此厚脸皮,毫不犹豫地用他的金卡刷妹妹诗语的医疗费?
其中一个小护士乍一抬头,看见我神色有异,便知道她们在背后议论汤暮生被我听到一清二楚。她拍拍身边的另一位同伴。那位同伴还不以为意,说:“干嘛拍我?” 小护士朝着我的方向努了努嘴,她的同伴才留意到我。她们涨红了脸,有点惊慌失措地看了看我,然后,就低下头装作认真埋头工作的样子。
我心中惭愧难过,脚步越发沉重起来。
我缓缓回到前廊。吴恺陌一眼就看出我的神情不对。他一双眸子温暖地凝视着我,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我心知肚明,吴恺陌已经破产了,即使我开口向他借钱也是没用,还徒增他的烦恼,令他为难。我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哎!”我长长地叹息一口气。我把头埋入吴恺陌的宽厚的胸怀里,轻轻饮泣,再也说不出话来。
☆、预支
我们俩人也确实是心有灵犀,心意相通。吴恺陌似乎已经猜到我是为妹妹昂贵的手术和治疗费发愁。他会意地对我说:“你是担心诗语的治疗费吗?”
“嗯,现在是汤暮生给我们垫付的治疗费。”我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蕙喜,你放心!诗语的手术治疗费,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我会让轩汉新提前预支我的薪金,咱们先用着再说。”
我颔首,对吴恺陌含泪微微一笑,算是答应他了。我与吴恺陌本来决定今天去领结婚证的,两人都几乎是一家人了,我用吴恺陌的钱不觉得有愧,这样总好过平白无故领受汤暮生的莫大恩惠。
轩汉新是我们多年的同学兼好友,现在又是吴恺陌的老板。吴恺陌为轩汉新的公司发展应该也出了不少力,轩汉新应该不会拒绝吴恺陌预支薪水的提议。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少不了也要欠着轩汉新的天大情面。
“明天我们就将汤暮生垫付的手术治疗费给还上。”吴恺陌的手心给我传来阵阵温暖。
两相比较,权衡利弊,我感觉还是吴恺陌提出的解决办法比较好。“嗯,听你的!”我对他点点头。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
我们三个或站或坐,充满无奈,只是默默无语地耐心等待。
手术进行了七个多小时。
汤暮生一脸倦容地从手术室出来,我们就马上围上去问诗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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